周伯通说道:“既然欧阳锋可能知道这个主谋是谁,那咱们也不必在这里费脑筋想了,日后见到欧阳锋了,再想法子从他口中套出这个主谋的身份也就是了。”
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两本经书,递给王怜花,眉飞色舞地道:“师父,这就是《九阴真经》了。当年我师哥去世以后,我知道欧阳锋心志坚毅,绝不会轻言放弃,他能来抢夺经书一次,就可能来抢第二次,第三次,我便带上这两本经书,打算送到雁荡山收藏,岂知在途中遇到了黄老邪和他的新婚夫人。
他的新婚夫人当场背过了经书原文,然后骗我说这是江南到处流传的占卜之文,一文不值,江南的小孩十有九都曾熟读,她自己更是五岁就已经背过了,还要背给我听。她从头背了好几句话,果然一字不差,又跟我说,任我从那一页问她,只要起一个头,她都能背下来,我挑了几页,她果然都背了下来,我就对她的话信以为真,心想定是欧阳锋当时闯进道观夺经,将经书掉了个包。
师哥临终之前,将经书托付给我,我绝不能让欧阳锋就这样把经书夺走,于是把这两本经书带在身上,回到家乡闭门习武,打算五年以后,我练成几门厉害武功了,再拿着这两本经书,去西域找欧阳锋,把他揍得爬不起来,逼他把掉了包的经书还给我。
若不是黑风双煞盗走了《九阴真经》,还在江湖上大出风头,我可真要被黄老邪和黄夫人骗过去了。哈,这就是老天有眼了。师父,这《九阴真经》本就是道家无上绝学,待你钻研透了,定能想出如何让体内阴阳二气分开的法子来了。”
王怜花接了过来,放进怀里,说道:“好啊,我今天晚上,回去看看。”他说话之时,神态十分随意,仿佛这不是一部曾在江湖上引起无数腥风血雨的武功秘笈,而只是一部随处可见的占卜之书一般。
周伯通见王怜花满脸不以为然,反而担心王怜花如此不把《九阴真经》放在心上,本来十天半个月就能练会上面的武功了,但因为这份漫不经心,几个月都未必记得去练上面的武功,当下耐着性子,连哄带求,好不容易求得王怜花松口,说是等到小老虎散完步了,他就回去钻研这《九阴真经》。
周伯通想到王怜花一会儿就回去钻研《九阴真经》,说不定过几天就想出让阴阳二气分开的法门,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练那门很厉害的武功了,不禁大乐,又因为惦记着那门武功,一时半会儿,倒不急着去学其他武功,不耐烦继续待在树林,看一只小白猫散步,当下向贾珂和王怜花说了一声,自己喜滋滋地离开树林,去小镇上转悠了。
待得周伯通的身影消失不见,王怜花才侧头看向贾珂,微微一笑,甚是得意。
贾珂也忍不住一笑,从后面抱住王怜花,下颏抵在王怜花的肩头,说道:“快翻开看看。”
王怜花从怀中取出《九阴真经》上卷,本是想要随便翻翻,但见经中句句含义深奥,字字蕴含玄机,就一直看了下去。
其时天色已经不早,湖边光线昏暗,贾珂只是想要看看,这是不是货真价实的《九阴真经》,可没打算在这里钻研《九阴真经》。他见王怜花连着读了五页,又打算去读第六页,便去咬王怜花的耳朵,说道:“这《九阴真经》又没有长腿,不会自己跑的,你何必如此心急,要在这里把它看完?”
王怜花“嗯”了一声,又看了几页,这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道:“难怪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九阴真经》,这经文果然字字珠玑。”
他将经文放进怀里,又道:“不过这《九阴真经》是黄裳撰述的,地府中的小鬼不是跟玉箫道人说,当今世上一共有三部仙人留下来的典籍么,这《九阴真经》不在其中,黄裳最后肯定是没有成仙,看来同为道家典籍,这《九阴真经》到底还是要逊色于《逍遥御风》一筹的。”
贾珂心想:“这大概是因为,金庸写《射雕英雄传》的时候还比较写实,到了《天龙八部》,就比较玄幻了。”
随即转念,笑道:“这可不一定。当年黄裳阅遍了五千四百八十一卷《万寿道藏》,苦思四十余年,才写出了这部《九阴真经》,那时他得有八|九十岁了吧。逍遥派的武功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其他武功可没有这个效果。那位撰写《神照经》的前辈,如果他是八|九十岁才写出来的,也未必能在大限到来之前,得道成仙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转过身来,搂住贾珂,蹭了蹭贾珂的鼻子,说道:“你既然知道逍遥派的武功有如此妙用,当年干吗不练逍遥派的武功?”
贾珂知道王怜花这是担心两人修仙不成,百余年后,自己寿数已到,他却仍在人世,忍不住一笑,说道:“我若是不练神照功,晚上怎么给你按摩啊?”其实贾珂当年放着外挂一般的逍遥派的武功不练,去练《神照经》,就是看中了《神照经》练到大成以后,一来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重伤都能原地满血,二来可以让死人复生,不过这时候说这些事情,可就太煞风景了。
王怜花咬了贾珂一口,说道:“按摩有什么重要的?难道晚上你不给我按摩,第二天我就起不来了吗?”
贾珂笑道:“咦?难道不是吗?”
王怜花又咬了贾珂一口,说道:“是或不是,你今天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两人搂在一起,亲亲热热地说话,直到王怜花觉得裤脚一紧,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老虎在咬他的裤脚,这才把小老虎抱了起来,带着它回了客店。
次日一行人继续赶路,渐渐行近西泥国。贾珂毕竟是卫国大官,不好大张旗鼓地进西泥国,索性吩咐众人扮成在中原西域两地行商的商队。
这一日贾珂等人正在赶路,忽听得马蹄声响,迎面七八匹马泼风似的奔了过来,马上乘客个个神色惊惧,衣衫破烂,浑身鲜血淋漓,有两人甚至没了手臂,断口处也只是用布草草裹了起来,甚至有一匹马的屁股上也被砍了一刀,这时向前疾行,屁股上的血一直自伤口喷涌而出。
周伯通看得兴起,见这些人还没到跟前,声音小了,只怕他们听不见,于是大叫道:“你们伤得这么重,是有人在前面打架吗?妙极,妙极,这么多天,总算有热闹可看了!”
周伯通这句话一出口,这一行人都露出愤恨之色。有人恶狠狠地瞪了周伯通一眼,捂着伤口,向地上啐了一口,恨恨地道:“什么热闹……”说到最后,忍不住流下泪来。
还有人见贾珂他们人多势众,起了向他们求援的心思,当即跃下马来,跪在地上,颤声道:“我看各位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想来都是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汉,求求各你们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这人怕贾珂他们不肯相救,话一说完,就在地上磕头,顷刻间就磕了十几个头。他身上本就有伤,全身鲜血淋漓,从马上来到地上,就流了一地鲜血,这会儿在地上磕头,鲜血直往下流,周围很快全都染红了。
贾珂向方心骑使了个眼色,方心骑跃下马来,来到这人面前,说道:“这位兄台尊姓大名?快快起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一点也不知情,兄台只求我们出手相救,却不说要我们如何出手相救,我们如何知道应不应该答应?”
那人听出方心骑话语中的友善之意,心中大喜,忙道:“小人叫白辛海,我家主人叫姬冰雁,是兰州的富商,在兰州也算是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贾珂大吃一惊,心想:“姬冰雁?是我认识的那个姬冰雁吗?”连忙从盒中取出面具,一边把面具戴在脸上,一边说道:“你们是姬冰雁的伙计?你们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姬冰雁呢?”
白辛海听贾珂的意思,竟似是自家老爷的熟人,忙道:“公子,我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伙蒙面人,那一伙蒙面人武功极高,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我们老爷勉强能和他们打个平手。我们老爷要我们去找救兵,我们死了十几个兄弟,终于逃了出来。公子,求你们救救我们老爷吧,我们老爷是兰州数一数二的富豪,你们若能救我们老爷一命,我们老爷定有重谢!”
贾珂虽然觉得这件事实在太巧了,他疑心病发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哪能朋友有难,他却袖手不理,说道:“好,我跟你们过去看看,你们在前面带路。”
白辛海听到这话,登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站起身来,跃到坐骑背上,其他人也都面露喜色,调转方向,向来的方向赶去。贾珂等人跟在后面。贾珂为了方便,从马车中离开,找了一匹马骑,王怜花见贾珂不坐马车了,便也换到马背上。
众人行得数十里,忽听得右前方传来一声惨叫。
白辛海登时脸色煞白,说道:“是阿木!”
贾珂道:“阿木是谁?”
白辛海道:“他也是我家老爷的伙计,武功很高,不过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因为我家老爷从前对他有恩,他才留在我家老爷身边的。我们逃出来的时候,他一直留在老爷身边。”
王怜花向右前方瞧了一眼,说道:“我只听到了这人的声音,再没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那里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众人催骑向惨叫声传来的地方奔去,转过好几个山坳,突然间远处黑影一闪,跟着一道惨叫声响了起来,还是阿木的声音。
众人循声赶了过去,只见不远处是一个悬崖,悬崖旁边有一个乱石堆,不远处还生着几棵小树,其中一棵小树拦腰折断,断口参差不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折断的。
众人来到悬崖之前,向下望去,只见深谷约有十几丈深,谷底有一块大石,石头下面露出了一条手臂,浸泡在一大滩鲜血之中。
姬冰雁的一个伙计颤声道:“我……我认得这……这件衣服,这……这是阿木的手臂啊!”
贾珂见那块大石旁边,还有半个树冠,和一块石头,心想:“他应该是被人放在了乱石堆上,先是这块小一点的石头滚了下来,砸伤了他的身子,然后这块大石头滚了下来,带着他落进了深谷。中途他还撞到了这棵小树,因为这块大石的惯性太大,就把这棵小树生生砸断了。他既然和姬冰雁在一起,为什么会自己在这里?姬冰雁呢?”
于是问白辛海道:“你们是在哪里和姬冰雁分开的?咱们先去那里。”
白辛海正六神无主,听到贾珂的话,忙道:“好,咱们去那里!”
众人渐渐驰近来到姬冰雁等人遇到伏击的地方,但见红焰乱飞,浓烟滚滚,好一场大火。火光之中,隐约瞧见地上到处都是尸首,有人的尸首,也有坐骑的尸首,还有些断臂残肢,和空的马车箱子,此刻这些东西都被大火吞没,满地的尸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来,也看不出有没有人逃了出来。
白辛海带着救兵回来,本以为能击退敌人,救下同伴的性命,岂知晚到一步,赶来的时候,眼中所见,只有熊熊大火,鼻中所闻,只有阵阵尸臭,不由得望着火场,放声大哭。
贾珂心下奇怪:“这些人在道上放火,显然是为了毁尸灭迹。白辛海这些伙计逃了出来,一路上没见到有人来追杀他们,显然这些人并不担心姬冰雁遇到伏击,生死不明的事情会传扬出去。那么他们在道上放火,应该就是为了一把火烧毁这些尸体,待得这些尸体都烧成了焦炭,自然谁也认不出来这些尸体的身份,也就无从得知,到底某某是死是活了。
可是这些人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到底谁已经死了,谁尚在人世,为什么要把阿木留在那乱石堆上?亦或阿木是自己逃到那乱石堆上的?难道那乱石堆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贾珂想到这里,跟王怜花说:“我去那座悬崖看看。”
王怜花不放心贾珂自己去,吩咐周伯通道:“周伯通,你跟他们一起行动,如果有人过来向你们出手,你就把他们揍趴在地,不要让他们跑了,我和贾珂一会儿就回来。”
周伯通知道他们是要去那座悬崖,他可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就没有吵着要去,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去就是了,我包管帮你们看好他们。”
贾珂和王怜花回到那座悬崖。
贾珂爬上那乱石堆,很快找到了一滩鲜血,应该就是阿木留下来的。
贾珂沿着鲜血一路向上,来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再往上就看不见鲜血了,除了鲜血之外,贾珂还在石头上找到了一些抓痕,抓痕很新,显然都是刚刚留下来的。
从这些痕迹上来看,阿木应该是自己爬上乱石堆的。他来到这乱石堆附近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走路都很艰难,平地上还能支撑,一到乱石堆上,就只能四肢并用,向上攀爬了
可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呢?
贾珂四下张望,到处都是荒凉的山丘,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地方。突然心中一动,暗道:“阿木当时应该是躺在这里的,我站在这里看到的景象,当然和他看到的不一样。”于是盘膝而坐,正要躺下,忽听得王怜花道:“你这是在做什么?”话音刚落,贾珂就见王怜花来到面前,低头看着自己。
贾珂仰头看向王怜花,说道:“我看地上的痕迹,阿木应该是自己爬上来的。我怀疑他爬上来是为了看什么东西,所以想要看看,他当时到底要看什么。”
王怜花四下张望,也没看出哪里的景物十分特别,随即仰起头来,向乱石堆的顶部看了几眼,说道:“你躺下吧。”
贾珂微微一怔,猜到王怜花特意上来,是担心又有石头从上面滚下来,自己躺在这里,来不及闪躲,会和阿木一样,被石头砸成肉饼。
贾珂忍不住一笑,在地上躺平,四下张望,仍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景物。
贾珂沉吟着,心想:“假设白辛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当时一伙蒙面人突然袭击姬冰雁他们,姬冰雁他们连忙反击,但是除了姬冰雁和阿木之外,其他人都只是跟着姬冰雁做生意的伙计,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这一伙蒙面人的对手。
姬冰雁寡不敌众,就让这些伙计冲出重围,去附近寻找救兵,他和阿木留在原地,和这一伙蒙面人搏斗。后来阿木也逃了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沿着官道逃跑,找路人寻求帮助,而是来到了这里,强忍身上剧痛,爬上了乱石堆。
如果我是阿木,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看那一伙蒙面人是朝哪个方向离开的吗?可是这里并不是这附近最高的地方,他为什么要这里看?难道那一伙蒙面人离开的方向,站在其他高处看不到,只有站在这里才能看到?”
贾珂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个解释最为合理,便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王怜花。琇書蛧
王怜花非常确定,阿木两次发出惨叫,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除非阿木是自己找死,不然他连续两次被石头砸中,真的都是意外。
这乱石堆看上去就很危险,只要风大一点,上面的石头可能就会滚下来,阿木冒着生命危险爬上这乱石堆,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而贾珂这个猜测,至少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当下两人离开乱石堆,从乱石堆走回火场,一路上遇到了高处,都会跃到上面,四下张望,等他们到了火场,又原路返回,贾珂一边走路,一边回忆一路上见到的那些景象,和适才他躺在乱石堆上,看到的景象逐一对比,过了好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是那片树林!”
王怜花道:“哪片树林?”
贾珂拉着王怜花来到乱石堆上,伸手向东北方向指去,说道:“你看到那两座小山了吧,那两座小山之间,有一片树林,说是树林,其实就是七八棵光秃秃的小树。从别的地方看,那片树林不是被这座山挡住,就是被那座山挡住,只有从这个地方看,正好能看见那片树林。”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想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当时姬冰雁和阿木不敌那一伙蒙面人,阿木逃了出来,姬冰雁落入了那一伙蒙面人手中。姬冰雁对阿木有恩,阿木不愿就扔下姬冰雁自己逃命,但他自知不敌,就没有轻举妄动,逃出来以后,一直藏在附近,打算趁那一伙蒙面人不备,把姬冰雁救出来。
但他没有想到,那一伙蒙面人会放火,那场火实在太大了,把官道完全堵住,阿木没法跟在那一伙蒙面人后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伙蒙面人带着姬冰雁离开,他逼不得已,只能绕远路去追那一伙蒙面人。
本来阿木走的是远路,那一伙蒙面人走的是近路,他所需的时间就比那一伙蒙面人所需的时间要长,加上阿木受了重伤,走得比那一伙蒙面人要慢上许多,根本没办法追上他们。阿木一路从火场追到了这里,远远跟着那一伙蒙面人,最后爬上了乱石堆,看着那一伙蒙面人走进了那一片树林。”
王怜花略一沉吟,说道:“贾珂,如果事情真如你所说,那么那一伙蒙面人,可就未必去了那片树林。你莫要忘了,当时阿木身受重伤,爬上乱石堆都已经让他很吃力了。我看即使当时那一伙蒙面人去了别的地方,他也没有力气从乱石堆爬下来,继续去追那一伙蒙面人了,你怎么确定,阿木临死之时,没有想要继续往前走,而是想要留在这里,等那帮伙计把援兵带回来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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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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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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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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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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