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反贼套路深[综武侠]>第 421 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偷刀贼连惨叫的力气都所剩无几,向那中年尼姑看了一眼,便脸色惨白地晕倒在地。血水自断臂处如泉水一般喷涌出来,流到那条血肉几乎都已烂掉的手臂下面,鲜红的血液立时变为淡淡的黄水,就要顺着地面,流到偷刀贼的身上。

  那中年尼姑虽然不知道这偷刀贼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她见偷刀贼那条手臂上黄水淋漓,黄水流过之处,血肉尽数烂掉,只留下森森白骨,便猜到这黄水一定腐蚀性极强。

  这时见这黄水要向偷刀贼流去,连忙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提到一边,伸手点住他“肩贞穴”的穴道,然后从怀中拿出一盒药膏,想是止血的伤药,挖了一块,敷在他的伤口上,又撕下偷刀贼的一块衣服,紧紧缠住伤口,以防流血不止。

  胡三拔下短箭,取下手套,见伤口涌出的血水皆为红色,知道短箭没有涂毒,不由松了口气。一个大汉走到他面前,从怀中取出金创药,敷在他的伤处,又用绷带将他伤口紧紧敷住。

  正包扎间,忽听得那中年尼姑道:“你们在屠龙刀上涂了什么毒药?这么做,也太狠辣了吧!”

  众人本来正在盯着地上那截手臂看,只见那截手臂已被黄水腐蚀的骨头都不剩多少,但是白森森的指骨下面,仍然残留着丁点血肉。

  有些人一看见面前的惨状,就一阵晕眩,向后倒在椅上,手脚都不剩什么力气;有些人胆子太小,只看一眼,就已经吓晕过去;有些人浑身发抖,甚至干呕起来;还有些人身经百战,杀人无数,虽然不似其他人一般,反应这么剧烈,却也是脸色铁青,紧咬牙关。

  这时听到这中年尼姑的话,众人纷纷赞同道:“是啊!我们是来买屠龙刀的,可不是来杀人的!天下间那么多种毒药,你们干吗要用这种毒药?”“我真冤枉,我对屠龙刀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我是冲着那座珊瑚来的!唉,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呕!”“快拿开!快拿开!……不我要出去!”“师姐,我的心跳得好快,你要不要来摸一摸?”

  胡三连忙拱手笑道:“定逸师太言之有理,只是您有所不知,自打我们将请帖送出去以后,短短五天,便有三十多个像他这样的小贼,潜入欧阳大爷家里,想要盗走屠龙刀。冷二爷心想今日这拍卖会上,是这些小贼从他手中盗走屠龙刀的最后一个机会,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因此特意准备了十二道机关,来保护屠龙刀,对付这些小贼。

  至于屠龙刀上涂的毒药,唉,其实这屠龙刀上一共涂了两种毒药,一种是可以腐蚀血肉的化尸粉,另一种也是厉害的毒药。这化尸粉平时没什么效果,一遇血水,就会变成厉害的毒药。

  倘若这小贼没用短箭射我,我手背没有中箭,自然不会流出血来,血珠不会落到刀柄上,不会与化尸粉相遇,那么这小贼只会中另一种毒,可不会伤得这样重。常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这句话果然不假,他落得现在这样一个下场,害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这定逸师太是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白云庵庵主,在江湖上颇有威名。

  这位定逸师太虽然自幼拜入恒山派,每天都要吃斋念佛,和其他佛门弟子没什么差别,但是她素来性烈如火,嫉恶如仇,每逢遇到恶人,往往见一个,杀一个,死在她剑下的恶人,当真数不胜数,可从不讲究佛家的慈悲为怀。

  倘若胡三或者台上这些大汉一剑取了这偷刀贼的小命,那么定逸师太绝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这化尸粉实在太过厉害,也太过残忍,定逸师太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惨状,这才忍不住出言呵斥胡三。

  此刻听了胡三的解释,定逸师太心想他说得倒也有理,当下“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快把人带走,把这里收拾干净吧!”说着坐回椅上。

  胡三笑着答应,一个大汉走出大厅,叫来四个仆役。这四个仆役先将那偷刀贼搬出大厅,然后走回大厅,手中提了两桶水。他们先用水洗净屠龙刀,用抹布擦干净后,然后将药粉涂在上面。众人虽然不知他们涂的究竟是什么药粉,但是人人都认为这药粉一定是某种厉害的剧毒。他们做完这话,又用水冲刷地面,将那淡淡的黄水冲到院中。

  胡三看向一个大汉,笑道:“我的手受伤了,不好再使屠龙刀,你帮我把屠龙刀扔进铁鼎里吧。”

  那大汉应了一声,走到屠龙刀前,提起刀柄,将屠龙刀扔进燃着熊熊大火的铁鼎中。

  台下有人忍不住道:“屠龙刀真不会烧化吗?”

  胡三哈哈一笑,说道:“这位朋友有所不知。昔年这柄屠龙刀落入一位江湖豪客手中,这位江湖豪客心想:什么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不过区区一柄长刀,为什么被称为武林至尊?如今我得了这柄屠龙刀,我老婆还要我买菜做饭,儿子的尿布也还要我换,我连老婆都号令不了,反倒得听老婆的命令,怎么就能号令天下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大笑起来。在场这么多人,十之六七都是武林中人,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过惯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余下那三四成人也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大风大雨,什么没见过。适才众人虽然被那偷刀贼的惨状吓一大跳,但是经胡三这么一打岔,也都缓过劲来了。

  贾珂听到胡三这话,侧头向王怜花一笑,似乎是说:“这位江湖豪客,和我好像啊!”

  王怜花笑道:“那位江湖豪客可有一个儿子,你连儿子都没给我生,谁知道你和他像不像?”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怎么没生?我那么多儿女,不都被你整晚整晚地杀死了吗?并且你管杀不管埋,最后还要我这个苦主负责清理。”

  王怜花脸上一热,拿起一块糕点,塞到贾珂嘴里,试图堵住他的嘴,让他不再说话。

  胡三笑道:“这位江湖豪客就想,这柄屠龙刀中,一定藏有一个大秘密,只要有人能够参透这个秘密,他便能当武林至尊。为了参透这个秘密,这位武林至尊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诸如让铁匠在刀身上不住敲打,将屠龙刀插入雪山的地底冰层之中,将屠龙刀扔进熊熊燃烧的大火之中,甚至他还抱着屠龙刀潜入大海……

  虽然直到宝刀被人夺走之时,他都没有参透宝刀的秘密,不过也多亏了他,咱们才知道真正的屠龙刀不惧大火,也不会轻易被铁匠敲……”话说到这里,突然间打了个喷嚏。

  打喷嚏本是常事,胡三自己也没有在意,谁知他这一个喷嚏下来,登时眼泪鼻涕横流,跟着双眼剧痛,怎么也睁不开。胡三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这样绝不正常,忙大声叫道:“不好!不好!有人下毒!”一面说话,一面拔腿要走,但是一只脚刚刚抬了起来,立时便双腿发软,摔倒在地。

  厅中众人也和他一样眼睛刺痛,涕泪横流,各自歪歪斜斜地倒在椅上,甚至有人向旁一滑,摔倒地上,纷纷叫道:“不好,我睁不开眼了!”“我也睁不开眼了!”“阿嚏!我眼睛好痛!”“哎哟,我动不了了!”“这是怎么回事?”“师父!师父!”

  贾珂和王怜花也同样睁不开眼,泪水长流,全身不能动弹。幸好贾珂和王怜花本来就在低声说话,两人挨得极近,这时王怜花浑身发软,正好倒在贾珂身上,他挣扎着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伸入贾珂怀中,拿出一只小瓶来,然后用嘴咬住瓶塞,将它拔了出来,递到贾珂面前。

  这瓷瓶一靠近贾珂,贾珂就觉一股恶臭直冲入鼻,仍是强忍恶臭,用力吸了几下。他本就刚刚中毒,吸得几下,便恢复气力,也不再流泪,连忙将王怜花打横抱起,双足一点,飞身跃到梁上。

  王怜花从贾珂怀中取出的瓷瓶,正是悲酥清风的解药。他二人虽然在中毒之前,并没有察觉有人对他们下毒,但是中毒之后,他们见所有人都是双目刺痛,泪如雨下,全身不能动弹,心想这和悲酥清风的中毒症状一模一样,他们中的毒,应该就是悲酥清风。

  幸好这悲酥清风虽然只能用西泥国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炼制而成,但是当年贾珂将西泥一品堂中的悲酥清风和解药一扫而空,他又不怎么用这毒药,若是这毒药不会过期,只怕这辈子都用不完,因此每次出门,贾珂和王怜花都会戴上一瓶毒药,一瓶解药,这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王怜花靠在贾珂怀中,用力吸了几下解药,身上力气也渐渐恢复。

  他将解药塞进怀里,和贾珂一起趴在梁上,向下望去。只见十几人走了进来,皆是男子,身上衣服的颜色各异,脸上都蒙着一条黑巾。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到胡三面前,踢了他一脚,问道:“屠龙刀呢?”

  胡三心中本就害怕,见这男子问他,连忙回答道:“鼎里……在鼎里。”

  一个男子走到铁鼎之前,“呀”的一声惊呼,说道:“火里有把单刀,难道他们把屠龙刀扔进火里了?”

  另一个男子道:“快,快!把刀拿出来!”

  前一个男子道:“鼎中的火这样大,我怎么把刀拿出来?”他嘴上虽在这样说,人却走到了一个大汉面前,抓住那大汉的手腕,拎着那大汉走到铁鼎之前,将那大汉的手搭在刀柄上。

  那大汉只觉手心一阵灼热,随即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惨叫出声。

  那男子却无动于衷,他抓住那大汉的手背,隔着那大汉的手,将屠龙刀从火中取了出来。他先将屠龙刀刀立在台子上,然后甩开那大汉的手,将那大汉踹到一边。

  除了这男子以外,余下十几名男子都在宾客之中走来走去,将所有人的睡穴点上。

  其中一人走到贾珂和王怜花的座位旁边,见这两把椅子空空的没有坐人,但是椅子对应的桌上各自放着茶碗和餐盘,茶碗中盛着茶水,餐盘中也有点心末,不由“咦”了一声,奇怪道:“这里的人去哪了?”

  贾珂和王怜花对视一眼,面上露出笑容。

  他的同伴不以为意地道:“早走了吧,不然还能去哪?”

  一个男子走到定逸师太面前,说道:“这老尼姑是恒山派的,恒山派穷得叮当响,可交不出钱来,咱们还要她吗?”

  贾珂本在怀疑这伙人和西泥国有关,甚至有可能是一品堂的人。他们听说冷二先生要在欧阳喜家中拍卖屠龙刀以后,知道中原武林认为谁得了屠龙宝刀,谁就是武林至尊,倘若这柄屠龙刀落入他们手中,那么他们西泥国就可以将中原武林收入囊中,于是组织人手,过来偷刀。

  毕竟西泥国自从炼制出悲酥清风以后,便一直派重兵把守大雪山欢喜谷,以防有人偷溜进去,摘取毒物,自己炼制悲酥清风。便是如此,虽然这悲酥清风可以和十香软筋散并列为天下第一奇毒,但是中原武林之中,却没有几个人听说过这个名字。除了一品堂以外,贾珂还真想不出来,谁手中会有这种无色无臭的毒气。

  待听到这话,贾珂不由一怔,心想:“这帮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一品堂好歹是西泥国皇帝亲自设立的讲武堂,堂中聘请的武功高手,领的都是朝廷俸禄,他们再怎么缺钱,也不至于改当绑匪吧!”

  但他随即转念,又想:“一品堂的人不至于当绑匪来赚钱,但是我有个熟人,可是最爱当绑匪来赚钱。”于是抓来王怜花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写道:“我当年给你的悲酥清风,你有没有给你妈?”

  王怜花一怔,然后用手指在贾珂的手心上写道:“你怀疑这些人是我妈的手下?”

  贾珂一笑,写道:“她不一向喜欢这么做吗?”

  他写字之时,下面的人说道:“你这人怎地这般傻里傻气?恒山派确实没有钱,但是人家有武功啊!带上!”

  王怜花摇了摇头,显然是说:悲酥清风一直在我手里,我没把它交给我妈。

  贾珂点了点头,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那个询问要不要带走定逸师太的人应了一声,拿出麻袋,将定逸师太装了进去,又将灭绝师太装进这个麻袋里面。他另外几个同伴则忙着将其他武功高手两两装入这个麻袋之中。

  又有人道:“老大,咱们还要这小子吗?”

  一个男子问道:“他穿的衣服值钱吗?”

  那人回答道:“就普通的布衣,做工还算精致,想来值不了几个钱。”

  那个男子问道:“他怀里有值钱的东西吗?”

  那人回答道:“加起来应该不超过二百两银子。”

  那个男子又问道:“他的武器呢?值钱吗?少见吗?”

  那人回答道:“就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在铁匠铺里就能买到。”

  那个男子道:“那就把他怀里的钱拿走,人就不要管了!咱们本来就要留下一多半人的。”跟着补充了一句:“你们要是见到漂亮妞了,无论她穿着什么衣服,都要把她带走,知不知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齐声笑道:“这个我们自然知道!”

  贾珂看向窗外,院中安安静静,半点说话声音也没有,显然院中众人,都被这些人用悲酥清风放倒了。

  过不多时,这些人已将四十七八人装进麻袋,系好袋口,拖到院子里。其中一人拿来一只木盒,将屠龙刀放进木盒中,然后抱着木盒走出大厅,又有两个人走回大厅,各自提着两大坛烈酒。

  贾珂和王怜花对视一眼,心想:“原来他们打算放火烧毁欧阳喜家,来一个毁尸灭迹。”

  那二人拔开坛塞,将烈酒浇在余下那些人的身上。一坛浇完,再换一坛,两坛浇完,又从院中搬来两大坛酒,浇在大厅的四周。贾珂和王怜花虽然藏在梁上,仍然感到一阵阵酒气直冲鼻来。

  王怜花向贾珂一笑,大有取笑之意,在他手心上写道:“你可别醉了!”

  贾珂伸了伸舌头,在他的手心写道:“我虽然没有喝醉过,但你不是把小鱼儿灌醉过好几次吗?我俩既是亲兄弟,酒量应该也差不多,哼,我可不是几坛高粱就能灌醉的人。”

  其中一人环顾四周,脸露满意之色,说道:“我看差不多了,一会儿他们将东西运出去,咱们就可以点火了。”

  另一人却不像他这样乐观,眉头微微皱起,说道:“这里若是荒郊僻岭,罕有人烟,那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这里可是洛阳城的闹市!外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咱们若是不在这里多泼点儿烈酒,让这大厅的火一旦点着,就再也熄灭不了,到时外面的人瞧见黑烟,知道欧阳喜家着火了,不立刻就能过来救火吗?万一这把火熄灭之时,厅里这些人还没被大火烧成焦炭,让他们看出有人失踪了,那咱们可就没法把这件事栽赃到欧阳喜的头上了。”

  第一人笑道:“好吧,好吧!听你的,咱们再浇两坛酒。”说着转过身,走出厅去,第二个人跟在他身后去了院子。

  贾珂一见他二人离开,立马伸手搂住王怜花的腰,带着他跃下房梁,也走出大厅。不过他二人去的不是院子,而是里屋。

  王怜花从前和欧阳喜经常来往,对他家自然极为熟悉。

  王怜花在前面领路,带着贾珂穿过几个厅堂,来到一间屋子。

  两人走到窗前,王怜花见窗子紧闭,便伸手在窗纸上戳了两个洞。

  贾珂凑到小洞之前,张眼看去,就见先前那伙人站在院中,背对着他们,和他们相距甚远。突然之间,一个人身影一动,在原地消失不见,其他人却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院中。

  贾珂和王怜花登时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他们挖了一条地道!难怪他们一口气装了二十多个麻袋,却不担心他们把这些麻袋从欧阳家运出去的时候,会被人发现呢!”

  便在此时,忽见两个人抬着一个锦衣大汉走了过来。那大汉双目紧闭,睡得正香,脸上满是泪痕,赫然是欧阳喜。

  其中一人道:“把他扔进大厅去,一会儿咱们点着火,让他陪他请来的那些客人一起变成烤猪!”

  另一个人道:“那他家这些仆役呢?”

  另外一人微微一笑,说道:“也都扔进大厅吧。咱们带走了那么多人,总得再弄些人来填补空缺啊。”

  众人齐声笑道:“你这主意倒好!”

  于是六七人负责将欧阳喜并家中的仆役送去大厅,余下的人则将那二十多个麻袋一一送进地道。

  待最后一个麻袋运完,一个人站在地道之前,向另外几个站在院中的同伴笑道:“我们先走了,过个盏茶时分,你们再点着大厅就是。”

  那几个同伴拿着铁铲,笑道:“走吧,走吧!你们都走了,我们也好把土填进去!”

  那人哈哈一笑,钻进地道,不见了踪影。余下两人将挖出的土填回地道,将青石板放了回去,乍一看去,倒和其他地方没什么不同。

  贾珂向王怜花打了个手势,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回大厅外面,向厅中张望,只见厅中多出了四五十人,皆是双目紧闭,身上酒水淋漓。

  那些准备点火的人泼完酒后,便去了院子,再不进来。

  其中一个问道:“咱们用不用留在这里看着他们?”

  另一人噗嗤一笑,说道:“他们现在都在呼呼大睡,你看着他们干吗?担心他们梦游吗?我跟你说,咱们就在外面站着就是了。一会儿时辰到了,咱们就远远地站在这里,把火折点着,然后轻轻一扔,就把火点着了!你不要忘了,咱们在大厅里走了这么久,身上都沾满了烈酒,要是离得太近,一个不小心,不仅他们会变成烤猪,咱们也会变成烤猪!”

  贾珂向王怜花打了个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大厅,先走到和他相距最远的那人的面前,扯掉这人的衣服,扔到地上,然后将这人拎去里屋。他身法极快,脚步也轻,真如鬼魅一般,一闪而来,又一闪而去,来时无踪,去时无影。那两人虽然正站在大厅门口,却只觉眼前一花,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觉得酒气太冲,便又走远了一些。

  要王怜花说,这些人和他们没有丝毫关系,烧死就烧死,干吗要费力救他们?但是贾珂已经开始救人,他总不能让贾珂独自一人忙活这件事,只好和贾珂一起走进厅中,将厅中这些人一一脱掉衣服,搬了出来。

  等他们把最后一个人也搬出大厅,贾珂站在外面,向大厅看去,只见地上落着近百件衣服,乍一看去,真像近百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一会儿那人远远站在外面点火,应该不会发现异常。

  贾珂心下大为得意,于是站到王怜花面前,笑道:“大功告成!老婆,咱们来亲个嘴!”

  王怜花噗嗤一笑,亲了贾珂一口,然后伸手一指那些被他们救出来的人,问道:“你打算把他们放在这里?”

  贾珂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肉乎乎的一团。

  刚刚他们为了节省时间,直接将这些人的衣服脱了下来,只来得及看一眼他们的里衣,是不是绿色的,却来不及给他们穿上。这些人之中,只有少数人还穿着里衣,大多数人都没穿衣服,脚上却穿着鞋子。

  面前这场景,怎是“壮观”二字能形容的?

  贾珂其实挺想给这些人找个东西盖一盖的,但是这伙人很快就要离开了,他和王怜花若是现在不跟上去,往后不知要费多大力气,才能找到他们。要说他和王怜花分开行动,倒是可以兼顾两件事,但是王云梦本就在洛阳经营多年,贾珂又经历过“琅嬛玉洞”一事,哪敢在这里和王怜花分开?

  贾珂咳嗽一声,移开目光,问道:“欧阳喜的房子也许能够保住,但是这间大厅,一定保不住了。他家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安置这些人?”

  王怜花略一沉吟,笑道:“他家有个池塘,池水很浅,并且和大厅离得很远,咱们把这些人扔进池塘去吧。”

  贾珂笑道:“好啊!”便与王怜花先去池塘转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才将这些人一一搬进池塘。

  这些人中,还有几位女子,都已上了年纪。贾珂本来也想把她们扔进池塘,但是他见池塘中坐满了赤条条的男子,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不妥,于是把她们放在池塘岸畔,找了几条床单被褥,盖在她们身上。

  他将一条薄被盖在最后一个女子身上,忽听得王怜花在耳边道:“他们点火了。”

  贾珂点了点头,和王怜花快步走去后院。

  他二人刚到后院,就见人影一闪,那两人已经跃出院墙,贾珂二人当即快步追去。

  贾珂和王怜花跟在身后,那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

  他们离开欧阳喜家后,奔行一粒,来到一棵柳树之前。

  柳树下面拴着两匹骏马,这二人解开绳子,翻身上了马背,出了洛阳,向西疾驰。

  贾珂和王怜花担心蹄声太响,会叫他二人察觉,便没有骑马,仍是展开轻功,追在这二人身后。也幸好两人功力深厚,一口气奔出三十余里,却也不觉疲惫。

  这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一处深谷,那两人放缓缰绳,贾珂和王怜花也放缓脚步。

  过不多时,那两人来到一条溪边。岸上停着数条小船,看着船身完好,应该不是无主之船。

  那两人解开一条小船的绳子,走到船上,扳桨向上游划去。

  贾珂看看左右,见岸边树木青翠欲滴,郁郁葱葱,若是有人藏在树林之中,他们坐在船上,也未必能够发现。又问王怜花是否知道有什么帮派在这附近居住,王怜花却也不知道。

  贾珂心想这伙人行为诡异得紧,自己若是想要打探出他们的身份,那绝不能打草惊蛇。于是对王怜花道:“怜花,咱们游过去吧。”琇書網

  王怜花适才见贾珂盯着两岸的树林,便猜到他心中所想,点了点头,笑道:“也好,我看这棵树就不错。咱们就把东西埋在树下吧。”说着伸手一指溪边的一棵柳树。

  贾珂欣然应允,两人将身上怕水的东西包了起来,埋在树下,然后跃进溪中。

  贾珂自小跟楚留香学了用周身毛孔呼吸的功法,他和王怜花在京城住下以后,便将这功法交给了王怜花。他二人虽然都不是自幼在海边长大,但是这两年来,他二人闲暇之余,就喜欢去山里度假,没少在山间溪涧中游水。

  这时他二人虽要逆流而上,却也不怎么费力,不过须臾,便游到那两人乘坐的小舟后面。

  贾珂见这二人的船桨在水下来回游动,十分碍事,索性游到小舟下方,伸臂攀住小舟,王怜花看着有趣,也游到贾珂下方,自身后将他抱住。

  小舟上的两人划了几下,只觉今日这艘小舟划起来有些费力,但是向下望去,只看见清澈的溪水,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显然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勾住了他们的小舟。

  其中一人抱怨道:“你今天没吃饭吗?用力点划!”

  另外一人忿忿地道:“你才没吃饭呢!我明明已经很用力了!倒是你,究竟用了几分力气?”

  他二人吵吵闹闹,但是谁也没有停下扳桨。

  又行了三四里,贾珂和王怜花忽觉溪流发生变化,向前望去,只见九块大石立在溪心。他二人虽然待在船底,看不见溪面上的情景,但是瞧见这九块大石一直延伸到溪面,便猜到这九块大石多半在溪中迎风耸立,并且这九块大石离得极近,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石屏,他二人虽能过去,但是小舟一定无法通行。

  于是贾珂松开了手,带着王怜花游到那九块大石之间,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王怜花站直身子,闭着眼睛,自身后伸臂搂住贾珂的腰,将下颏搭在他的肩膀上。

  贾珂将眼睛自水面探了出来,透过缝隙,向两人看去。只见其中一人站起身来,纵身跃起,飞到左边第三块大石上,然后伸手在这块大石上拍了几下。

  只听轰的一声,右边第二块和第三块大石分别向两边滑动,不过一会儿,就空出一道宽敞的空隙来。

  船上那人将小船划过石屏,贾珂连忙潜入水中,只见小船向下一沉,同时轰的一声响,那两块巨石又滑回原处,显然是适才那个飞到石上、扳动机关的人,现下已经回到船上。

  贾珂带着王怜花游到小船下方,攀住船底。不过一会儿,小船划到溪水尽头。

  那两人弃舟登陆,贾珂和王怜花也从船底离开,跟着二人沿着小径,向深谷走去。

  那小径直通山顶,道路十分崎岖,但是风景却格外美丽,草木青翠欲滴,野花如云似锦,时不时就有松鼠野兔、仙鹤白鹿自灌木丛中钻了出来,见到他们,不仅不会逃跑,反倒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甚至有几只野兔大喇喇地爬在路边,梳理自己的毛发。

  贾珂心下大奇,寻思:“松鼠和仙鹤就算了,但是野兔和白鹿都是常用来烹煮的动物,这里又不是荒无人烟的野山,这些人明明住在这座山上,这些动物怎会一点儿都不怕人呢?难不成这里的人从不出来打猎?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住在山里,不吃山上的动物,难道每天还要跋山涉水去街市上买饭菜吗?还是说,这里只是他们暂时歇脚的地方,他们并不会在此长住?”

  一行人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贾珂和王怜花身上的衣服都快干了,终于来到山峰顶的平坦之处。

  只见不远处立着一座石屋,石屋的屋门大开,一个男子站在门前,一手端着瓷碗,一手用勺子搅拌碗中的东西。但见这男子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身披一袭绿衫,模样甚是古朴。这四周草木郁郁葱葱,这绿衫人站在石屋之前,与附近的草木交相辉映,好似他将树叶穿在了身上。

  贾珂和王怜花本来躲在树上,瞧见这个男子,忍不住对视一眼,均想:“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伙人居然就是咱们要找的绿衫人!”

  那绿衫人看向过来的两个同伴,笑道:“你们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其中一人耸了耸肩,说道:“我们俩是负责善后的,当然要比他们晚回来一步了。”说着两人走回石屋。

  过得片刻,他们自石屋中走了出来,身上的衣服,竟然已经变成绿衫,并且和那绿衫人穿在身上的绿衫一模一样。

  其中一人说道:“奔波了一路,饿也要饿死了。”

  第一个绿衫人笑道:“你放心,午膳早就备好了,你们快过去吧!”

  贾珂和王怜花听到“午饭”二字,登时觉得肚里空空的,他二人也没有吃午饭呢。

  王怜花将嘴唇凑到贾珂耳边,轻声道:“贾珂,我肚里好饿。”

  贾珂轻声道:“反正咱们已经找到地方了,先去饱餐一顿,再过来一探究竟,如何?”

  王怜花面露喜色,伸嘴在贾珂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他二人跃下树来,去林中打了一头鹿,然后来到山下,寻了一处空旷地方,捡了些枯柴,堆在一起。

  王怜花从怀中取出一只铁盒。这只铁盒是特制的防水盒子,沉入水里后,一个时辰之内,铁盒都不会进水。

  王怜花揭开铁盒,从中取出火折,将枯柴点着。

  贾珂折了八根树枝,用匕首一端削成尖头,将鹿肉片成肉块,串在树枝上。

  王怜花也去折了几根树枝,搭在火上,以作烤肉用的架子。

  贾珂串完一根肉串,便递给王怜花,等串完八根肉串,便去溪边洗手。

  王怜花将这些肉串一一放在烤架上,时不时翻上几下,又从盒中取出作料,洒在肉块上。

  眼看鹿肉就要熟了,贾珂走了回来,笑道:“怜花,送你一样礼物。”

  王怜花抬头一看,就见贾珂捧着一个蜂巢,笑眯眯地看着他。

  王怜花却不急着去接蜂巢,而是站起身来,走到贾珂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见他没有被马蜂蛰到,这才松了口气,接过蜂巢,笑道:“你刚刚是去找蜂蜜啦?”一面说话,一面将蜂巢掰成两半,将蜂蜜浇在这八串鹿肉上。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啊,我就是去溪边洗手了。不过洗完手后,我就去树林里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人在林中放哨。虽然我这一趟,并没有找到放哨的人,但是我找到了放哨的马蜂。

  并且这些马蜂见我相貌英俊,便想在我脸上亲吻几口,和我好好亲近亲近。无论我怎么跟它们解释,我已经有老婆了,我这张脸,只有我老婆能亲,其他人或者动物都不能亲,它们都紧追不舍。我逼不得已,只好对它们大打出手,还把它们的房子抢了过来,只有这样,才能我受伤的心灵稍感安慰。”

  王怜花哈哈大笑,然后装出一副沧桑的模样,长长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我原来只觉得自己需要防备水里那些鱼觊觎你的美色,想要和你亲近,没想到连马蜂都开始觊觎你的美色,想要和你亲近了。快过来,让我亲你一口,也好让我受伤的心灵得到安慰!”

  贾珂噗嗤一笑,走到王怜花面前,亲了他一口。然后从身后将他搂住,问道:“这一口够不够?要不要再亲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把直接发表点成存稿箱了qaq还是过了12点才发现的,真的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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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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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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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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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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