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冥公子>第 218 章 爱人啊十七
  房间里为什么会多出个人??

  他又是什么时候,怎么进来的??

  回过神徐媛媛忙迅速打开台灯。

  再看向衣橱时,明晃晃的灯光下,她并没瞧见半个人影。

  只有衣橱被灯光打出的影子,贴着墙壁长长的一条,不仔细的话,确实有点儿像个人靠在衣橱边上。

  见状徐媛媛松了口气,便把台灯重新关上,继续往外走去。

  孰料刚一转身,她再次看见了一条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黑暗里。

  这次是在卧室中间,离她仅仅五六步的距离。

  当时徐媛媛的心情难以形容。

  她非常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确是有个人站在卧室里。

  并且,是个穿着条连衣裙的矮个子女人。

  虽然视线还没完全适应关灯后的光线,但徐媛媛能清晰分辨出那女人瘦削的轮廓,垂荡的头发,甚至还能看出她身上那条被屋里昏暗光线染得发黑的裙子,其实是红色的。

  绛红的颜色,像血。

  这让徐媛媛隐隐想到了什么。

  几秒钟后,强忍着手指的颤抖,她再次打开了台灯。

  同前次一样,骤然恢复了光明的卧室内,除了她和床上的徐敏,并不见第三个人影。

  但这次徐媛媛没再敢抱有任何侥幸的念头。

  刚才那人的身影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得仿佛能听见她的呼吸,还有她闪烁在长长头发下冰冷的视线。

  这让徐媛媛呆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法动弹。

  直至又一阵凄凄哀哀的猫叫声传进了她的耳膜,她才惊觉,原来一直断断续续在耳边的猫叫声,并不是来自窗外,而是屋里。

  并且就在刚才那女人所占的位置。

  可是灯光里那地方什么也没有,没有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更没有猫。

  但猫叫声那么清晰,甚至可辨在由远至近,好像正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于是原本想立刻从这让她快要窒息的卧室里跑出去,可身体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举动——她把台灯又关上了。

  灯灭一刹那,徐媛媛心知不好。

  可忙想把灯再打开时,半晌却没能在黑暗里摸到那盏原本就近在手边的台灯。

  心慌意乱中,她看到离自己不到两步距离,多出了团黑幽幽的人影。

  瘦削的,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的身影。

  这样的距离能清晰看到她怀里抱着团黑糊糊的小东西。

  猫叫声就是那小东西发出来的。

  可这会儿距离近了,徐媛媛意识到,那根本不是猫叫,而是婴儿的哭声。

  多少个夜晚,当徐敏和宝宝还是婴儿时,她曾一次又一次在这样的哭声中醒来。

  但她不确定那女人怀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它发出的声音像个婴儿,可是没有脑袋。

  没有脑袋,可是身体却会动。

  徐媛媛怕极,视线却又转不开,越看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越忍不住盯着看。

  正自看得发呆,忽然那东西仿佛有所感应,身子在红裙女怀里微微一拱。

  继而,它朝着徐媛媛方向蓦地转了过来。

  一眼看清那东西正面的样子,徐媛媛只觉心脏狠狠一紧,继而眼前一阵天昏地暗。

  险些就此晕厥过去。

  所幸就在这个时候,徐敏突然醒来,在黑暗里发出长长一声尖叫。

  这叫声适时清醒了徐媛媛的意识。

  并且与此同时,她一直胡乱抓探着的那只手突然摸到了消失许久的那盏台灯。

  这真如同及时抓到了根救命稻草,徐媛媛立刻将它握进手里,迅速将开关打开。

  明黄色灯光再次将卧室照亮的一刹,那红裙女人的身影倏然消失,连同她怀里那个可怕的东西。

  这个时候的徐媛媛根本无心管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或者究竟他们是真实还是自己的幻觉。几乎是瞬间,她便一把拉起尖叫个不停的许敏,拔腿就朝卧室外冲了出去。

  随后将房门紧紧关上,一边将颤抖个不停的徐敏交给闻声赶来的保姆和育儿嫂,一边给刘季州打电话。

  那天晚上她记不清自己究竟拨了多少次电话。

  但怎么拨都没人接。

  直到很久之后,她的手指拨得抽筋不得不放弃继续按键,这才见刘季州回了电话过来。

  可是强压着恐惧尽量长话短说地把之前那场经历说完,刘季州在听完她的话后,却什么也没问。

  只沉默了许久,然后长叹一口气,对她道:媛媛,能不能别闹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在别的女人那里,这会儿我是在大宅,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她的头七。

  说完,不等徐媛媛再次开口,他径自挂断了电话。

  “比恐惧更为恐惧的东西是什么,您知道么?”说到这里时,徐媛媛看向安静坐在她对面的冥公子,问。

  冥公子淡淡一笑,挑眉:“恐惧是什么东西?”

  徐媛媛怔了怔,随后垂下眼帘,略带自嘲地轻叹了口气:“比恐惧更为恐惧的东西,是无助的绝望。就在那个时候,我曾经最爱过,也最为依赖的男人,用他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我,在他觉得并不合适的时间,我和我的孩子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一点依靠和帮助。”

  但彼时,留给徐媛媛消化这道情绪的时间并不多。

  刘季州的话不仅无情,也给了她一个可怕的提醒。她忘了那天是官常悦的头七。

  而说起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故意设下的孽缘,官常悦头七的日子,跟她六年前出车祸失去肚里孩子的日子,竟然是同一天。

  为什么六年前官常悦出车祸的日子,徐媛媛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那天就是她受了官常悦的刺激之后,导致儿子早产的日子。

  多么讽刺,儿子的生日竟跟自己情人那未出生孩子的忌日,以及他正牌妻子的头七,是同一天。

  然,这并非是令徐媛媛最为在意的。

  最让她在意的是,与此同时她还想起来,那天驾车撞伤官常悦的那名司机,也是在同一天死亡。

  他是出车祸的时候当场就死的。

  当时为了躲避突然出现的官常悦,他试图偏开方向,但酒驾影响了他的判断力,所以仍是撞到了官常悦。

  而他自己,则因偏离车道撞到了路旁的广告牌,不仅当场气绝,并且头被倒塌的广告牌瞬间切断。

  当时那则新闻徐媛媛压根没敢细看,却仍牢牢记住了被马赛克模糊处理过的那张现场图。

  车头凹陷,车窗破了个大洞,那名酒驾司机的身体被安全带卡在车座上,头则因断裂从脖子上脱落下来,垂挂在胸膛上。

  想到这里时,徐媛媛突然一激灵,因为猛地想到了同样断了头的鲁尼。

  两者的死状虽然不同,但在某些地方,却又莫名地极其相似。

  由此脑中一闪而过之前那个没有头的婴儿,以及抱着婴儿的红裙女子。

  细思极恐,登时手脚冰凉。

  有那么一瞬间徐媛媛觉得自己心跳几乎快要停止。

  她想,她或许知道了那个红裙子女人是谁。

  那个身高,那头稀疏干枯的长发,那副单薄消瘦得形同枯木般的身形……通体散发着无比浓重的却死气,却偏偏裹在那身鲜艳得张扬夺目的红裙内,如此鲜明的对比,不正是六年前在机场内,她所最后一次见到的那个官常悦么!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虽说即便到了现在人们都依然值守着过去丧葬的传统,依然有着关于头七的种种传说。但人死便是人死,所有的唯物论都证明,这世上根本没鬼,所有所谓的见鬼实录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真实的鬼。

  但,若说真的没鬼,却又怎么解释之前她在女儿房间里所见的一切。

  徐媛媛十分确定,那绝对不是她的幻觉。

  徐敏醒来时必定也看见了,甚至不止这一次,她所一直念叨着的‘两个头’,如今看来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这一点徐媛媛更加恐慌。

  可是面对身后那扇紧闭的门,她无论如何提不起勇气进去再看一眼。面对身旁因徐敏的哭闹而焦急询问的保姆和育儿嫂,她也始终说不出一个字来。

  更没有勇气再次打电话给刘季州。

  在官常悦的头七夜说她见到了官常悦的鬼魂,她必定会被那男人彻彻底底当成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

  说到这儿,徐媛媛顿下话音,轻轻吸了一口气:“所以左思右想,第二天我就带着儿子和女儿一道去了静安寺,因为曾听老刘几个合作伙伴说起过,上海静安寺有个叫玄因的高僧,能掐会算,给人看相特别灵。但经常出外云游,要想见到的话,得碰运气。”m.xiumb.com

  “你见到他了?”冥公子问。

  徐媛媛沉默片刻,点点头:“见到了。但刚开始我不太相信,因为这位所谓的高僧,看起来特别年轻,好像大学都没毕业的样子,而且样子还有些落魄……”

  “那你为什么会听他的话,找到我这儿来?”

  徐媛媛抬眼,抿了抿唇:“因为后来发现,他确实和那些人说的一样,能掐会算特别灵。”

  “怎么个灵法?”

  “他在看到我孩子的第一眼后就说,这双孩子的父亲显贵,可惜,母亲不是夫人。”

  说罢,徐媛媛脸色微微涨红,重新垂下眼帘:“后来还说了一些事,也都非常准确,所以我就把这段时间发生在我家里的事,像这会儿跟您说的一样,原原本本全都告诉了他。他听完后提出要去我家里看一眼,但是他的出场费特别贵,所以我动用那笔钱的时候,被老刘发现了。他问明了我用钱的原因后很生气,觉得我是真的病,竟然因为自闭症女儿的几句胡话要把和尚请到自己家里来作怪。甚至他还觉得,我这样做不单是因为女儿的话,还因为幼稚的嫉妒心,他觉得我和当年的官常悦越来越像了。”

  “于是那天我和他又再次吵了起来。呵……自从他妻子死后,我似乎是真的越来越活成了他妻子的样子。甚至连他妻子都还不如,毕竟,无论他怎样对不起他妻子,但最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而我……”

  说到这儿,徐媛媛再次顿下话音,眼神暗了暗:“后来我还是不顾他的反对把那位高僧请到了家里,可是……”

  话没说完,她的话音忽然被一阵兀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打断。

  夜深人静,那敲门声并不响,节奏也平缓。

  但徐媛媛却好似预感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继而惴惴不安地朝房门处看去。

  这当口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紧不慢,不轻不重的三下,显得来者十分有礼。

  然,徐媛媛的眉头却一瞬皱紧,随即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见冥公子站起身,亦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房门口:“找谁?”

  “您好,”门外传来一个男子低沉的话音:“我是28号楼的住户,请问,有位姓徐的女士是否在您这儿?

  冥公子沉默片刻,将门打开:“您哪位?”

  “我是她丈夫。”

  话音落,门外那男人的目光已径直落在了匆匆跟出来的徐媛媛身上。

  继而看向她紧抱在怀里那只卷轴,他若有所思,朝她伸出一只手:“这幅画果然在你这里。”

  “老刘,我……”

  “很晚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别打扰了别人的休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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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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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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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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