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都给我坚持住!胳膊不要打弯,举直了!我告诉你们,这项训练就是让你们挑战极限,我给你们掐着时间,坚持到最后的一个的记学兵队嘉奖一次,坚持不下来的,加举十分钟!”严杰军在战士们面前巡逻着,纠正着,学兵们简直象是一群被虐待的奴隶,虽然身心俱焚却只能任由他摆布。
“唱支歌,我起头,大家跟着唱,减轻一下注意力,不要老想着自己痛苦,越想自己痛苦就会越痛苦!”严杰军清了清嗓子,起头唱道:“有人说咱当兵的苦,预备唱!”
有人说咱当兵的苦,爬冰卧雪难享福;
有人说咱当兵的傻,妻儿老小全不顾;
有人说咱当兵的粗,歌舞也像走正步;
有人说咱当兵的穷,摸爬滚打别想富;
总要有人来吃苦,手握钢枪保国土。
国不泰民不安,哪里还有乐和富。
万家团圆万家乐,战士心里也舒服,
能为祖国挑重担,这里有啥都满足……
唱着唱着,有的战士觉得心酸,泪水和汗水掺杂在一起,脸上的湿润,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邵锡的心里也涌入了一丝伤感,是啊,当兵的——当兵的就他妈不是娘生的吗?当兵的就该享受这非人的待遇吗?当兵的就该死吗?被人训着,被人吆喝着,胳膊早已被沉重的石头压的疼痛麻木了,可还是要坚持,因为邵锡知道,如果坚持不下去的话,说不定以前的磨难都前功尽弃了。
“你们要知道,你们是一名中央特卫,中央特卫是干什么的?那是全中国甚至全世界都鼎鼎大名的特种警卫部队,中央特卫,没有吃不了的苦,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你们肩负着党和祖国交给的重任,必须要经受生与死的磨砺!这还不算什么,将来如果你们有人能有幸被选到特卫队,那训练强度要比这个大一百倍,但是你坚持吗?你必须得坚持,谁都想成为特卫团的特级警卫,谁都想风风光光地给首长当贴身警卫,但那是件容易的事情吗?不过我也可以提醒大家,有了学兵队的历史,即使你以后进了特卫队,那训练起来会顺手的多,会适应的更快!学兵队的历史,将是你们一生的财富……”严杰军滔滔不绝地给大家打气。
但学兵们怎么能听的下去?身心的疲惫,已经将他们折磨的狼狈不堪,手上举的石头,仿佛重千斤,邵锡的身体跟大家一样,渐渐开始颤抖,坚持,再坚持,但眼见着,还是有两个战友实在挺不住了,身体和石头一块躺在了地上。ωωω.χΙυΜЬ.Cǒm
严杰军到了跟前,冲他们喊道:“都给我起来,是男人吗?”
那两个倒下的战士粗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不行了,实在不行了!”
“我数三声!”严杰军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冲他们伸着手指头。“一、二……”还没数出‘三’来,地上的两个哥们儿刷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们知道,当严杰军的‘三’数出来的时候,正是他们打背包被遣送回原单位的时候,他们丢不起这个人!
“你们,给我举着石头,围着操场鸭子步一圈儿!”严杰军狠狠地命令道。“其他人,可以解放了!放下石头,原地休息十分钟!”
学兵们听到这句话就象是突然迎来了亲媳妇儿,心里甭提多美了。筋疲力尽的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邵锡感觉的出,放下石头,就象抛开了一身的重担,那种轻松劲儿,不亚于突然间当了神仙,浑身的舒坦,浑身的惬意。邵锡拼命地甩着已经僵硬的胳膊,不知道它还要遭受什么样的虐待。真希望这休息的十分钟过的慢一点儿,再慢点儿,让自己尽情地身心放松一下。
“好,现在,刚才举完石头,正是长肌肉的时候,下一个课目,单杠训练!”严杰军的话让学兵们难得的十分钟休息时间,彻底变成了泡影。
单杠训练?汗颜,邵锡感觉到,现在胳膊已经被高负荷的负重训练折磨的不听使唤,而单杠训练靠的主要是臂力,这样下去的话,胳膊肯定是吃不消的!
单杠旁边,望着这简单的军事器械,学兵们的心里都在敲鼓,酸痛麻木的胳膊还在打着颤,现在抬胳膊都是难事儿,还能不能做的了单杠练习?“邵锡,出列!”邵锡不知道严杰军为什么会先叫到自己,按高矮个顺序应该是高明军先来才对。
“你不是号称学兵四区队的单杠王子吗?现在,我不要求你做太难的动作,你只需要做十个引体向上的动作,就算过关!”严杰军带有讽刺意味儿地说。
不错,在老中队,幸得老士官‘杠上飞’赵然的指点,邵锡的杠上动作突飞猛进,而且在学兵队的军体训练中崭露头角,成了名副其实的‘单杠王子’。如果在平时,别说是拉十个臂,就是三十个、五十个,对于邵锡来说,也绝对不在话下,但在这种身心交瘁的情况下,别说是十个,就是三个五个,都是极限的挑战。
“上杠!”严杰军一声令下,邵锡抬起胳膊,顿时感到双臂钻心的酸痛,好不容易抓住杠,硬撑着拉了两个臂,再怎么也拉不上去了。“废物,拉两个就拉不动了?使劲儿!”严杰军在旁边狠狠地催着,邵锡心力交瘁,真想下去踹他两脚。
‘啪’,他的手一滑,从杠上掉了下来。
“废物,继续上杠!”严杰军凶巴巴地喊道。
邵锡再一次抓住杠,使出吃奶的劲儿,拉臂,但是刚刚拉到一半,他我还是力不从心地从杠上掉了下来。这次,邵锡感到手心痛的要命,翻开掌一看,手上的血泡破了,手心硬硬地被磨掉了一层皮,鲜血彻底染满了整个手心。
“怎么,流点儿血就委屈了?怎么掉下来的,再怎么给我爬上去!”严杰军依然不放过邵锡。这时候,李浩终于看不惯了,打报告说:“严教官,你看,邵锡他的手上全是血,这次就算了,让他下次再补上吧!”
“放屁!今天的饭能拖到明天吃吗?上杠!”严杰军狠狠地骂道。
邵锡蹲下身子,双手拍地,蘸了些沙土,在手心搓了搓,身子一跃,又重新抓住了单杠,手上的疼痛阻挡不了他的决心,他艰难地拉动双臂,当脑袋过杠的那一刹那,邵锡感觉出了格外的知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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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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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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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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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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