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人亲自来送命,那就杀了她。”
“可是老板,咱的目标不是康玲玲吗”
“怎么觉得安心死不足惜”
“但我们的目的不是杀人啊”
“以前杀人的事干的还少吗不敢呐”短暂的半分钟空白后,依旧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康玲玲呢,在哪里”
管娜“老板,还在通道的小房间里。”
“带我去看看。”
管娜“不忙,不是要杀人吗我敢。”
“哼,不就是把她杀了吗我敢啊,老板。”管娜重复说道,录音放毕,是高跟鞋哒哒的声响,和着轻微的风声,穿透进地下室里。
录音放毕,威尔曼立即采用了“共情”大招“你的希望是有一天能够回家,而为了回家,你现在的立场很重要。”
“可我真的能回家吗”“回家”是管娜的心理诉求,也是引起她产生混合表情的原因,一旁的林察见缝插针“你可以回家,如果你能坚定你的立场。但你回不到过去,也不可能再去投奔老板或者是y”
林察向管娜道出了现实,目的是为了让管娜卸下心防,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如若给她不切实际的希望,并不利于问话的进行。相反,给出一个切合实际的希望,大可降低管娜对于警方的防备。
林头见管娜的视线依旧停在桌上的那支安琳的手机,他适宜地敲了敲桌子,接着道“你有心录下了它,说明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内心不愿意承认罢了。那个前台是谁录音是怎么到她手里的”
“和我一样,一个多年前被抛弃的人,没想到她也可以被安琳收买。”
“那你呢你被谁收买了y还是老板”威尔曼抛出了选择题列举选项,借此来看管娜的不同反应。
他发现管娜对于y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可当他说到“老板”一词时,管娜再次出现了闭眼反应。
“看来是你刚才撒谎了,毒并不是y给你的,你们有见过面吗”管娜未睁眼,只然耸了耸肩膀,这是弱势的心态表达,在威尔曼看来,她已经给予了刚才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没见过y。
“你没见过y,是吗”管娜睁眼,面对问题默不作声。
“你没见过y,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听老板指挥的。”
“不,我见过y就是那个老头,我和他进行了交易。”管娜的这句话,大出失踪组与威尔曼的意外,林察趁机赶紧问道“你被y收买了”
“对,我从他那里拿了毒,然后给老板,老板会再把毒给李放,最后才到了文强的手里。”
“可是刚才我听白祁说,y和老板之间是从属和被从属的关系。这么说来,你还是叛变了他。你投靠的人要么是个毒枭,要么是个示星星之家为狗屎的人。”威尔曼说话间,用手推了管娜一把。
无论管娜此刻回应自己是投靠“y”还是“老板”,她都是“叛徒”。这是个里外不是人的选项。她若选择与y站在一条战线上,那她就背叛了“老板”,她若选择忠于“老板”,那么她便选择背叛了毒枭,也就是管娜口中的“y”先生那个疑似莫里克的“老头”。
“怎么样,老魏,你们搜到了吗”观察室内,俞是按亮了耳塞。
“俞局,我们刚从文强家出来,目前没找到毒品。想去他的建筑公司和古玩工作室看看。”
“白祁画里的书架是隐藏线索。水晶灯代表零,橙子也代表零。我认为,这两个零分别代表白祁与谭飞。魏队,等下到了古玩工作室,你再留意一下,看看有什么东西和0或者8有关。”
众人的耳塞里,忽然出现了詹少的声音,大家都很惊讶。詹少下了督查车,向宾馆走去。
夜色拉长他的身影,他跟在秦凯身后,身旁的何督查一直望着他,在等他交手机与通讯设备。
“小詹,你排除了建筑公司吗”魏来问。
“是,在谭飞的卧室里,我拉开窗帘,发现他一直在监视古玩工作室。”
“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文强刚刚也说了,他是知道有人在监听他的,可他为什么不在私下里与白祁对质呢”熠岚眉心揪起,耳塞那头,那令她担忧的人,沉重的嗓音再度响起“他知道,教唆常飞与仲杰去杀文彦的并不是管娜,而是白祁。也就是他曾经抛弃的儿子,他想把这件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解决。
白祁所做的一切都是做给文强看的,包括与我的心理战。他想借此向文强证明,当初抛弃他是个错误的选择。”
詹少走地极慢,秦厅知道他在聊案子,也不催他。只吩咐何信继续在楼下等着,自己先上楼去了。
“那佟心蕾呢他占据着星星之家孩子们的身体,难道不是为了证明给佟心蕾看的吗”梁璐插话问道。
“不全是,晚上审讯的时候他说了,他和佟心蕾没有爱。”詹少顿了顿,接着道,“所以,邢平给的录音笔里的尖叫不是重点的证据,古玩工作室里的才是重点。”
“没有爱那佟伟怎么来的”舒皓本是无意的脱口而出,但这句话一出口,俞局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就如同林察想的那般,佟伟就和邢平一样,并不是眼下这个案子的重点。
“我要交手机了,一周后见。我辜负了你们给的信任,对不起。”詹少给熠岚发过信息后,就关了手机。也把彼时网络上事关他沸沸扬扬的讨论,也一道关在了外面。
审讯室又有动静了,熠岚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转而看向屏幕。
她眼见,威尔曼再次揪起管娜的衣领,一旁的林察心有余悸,为以防詹少方才掐管娜的一幕再次发生,他一个跨步向前,本想拉管娜坐回到审讯室上,却没想到被威尔曼挡了回去。
威尔曼继续用“刺激源”叛徒给管娜施压,一看见威尔曼冲到自己跟前的管娜,此刻却瘪下嘴角,有意撇开视线,避开与威尔曼的对视。她露出了愧疚的表情,这倒让威尔曼有些吃惊了。
威尔曼“你杀掉安心是为了救康玲玲”
“是。”管娜应地很小声,“在当时是为了拖延时间。”
“你真的下得了手”威尔曼猜想,管娜之所以会出现愧疚的表情反应,怕是源于此。
“我不下手,自然还会有别的人下手,至少我可以让她死地很体面。”
“既然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人,那是做什么”人都死了,还要谈什么体面林察压住火,点了点安琳的录音,眼瞅着威尔曼将管娜提拎回审讯椅,他问道。
“我只知道,他们在找合适的人,康玲玲就是这个人。”
“找合适的人做什么”管娜的话让林察了然她是说到重点了。
“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吧,或者说,你至少知道一部分。管娜,你既然不愿意承认你是叛徒,那你告诉我,你在那个集体里,代表什么。”林察挑眉间,额前的疤猛烈地颤抖起来。
他知道,管娜是个矛盾的人,一开始她不惜自杀也要维护背后的那个人和整个集团的计划。她会巧妙地把警察问话里的“藏身”两字换成“吸毒”,也是基于就目前警方掌握的实际证据来看,毒品是铁打的事实。
“她知道的,她了解那些人。因为枪战已经在星辰会所发生了,而刘牧这个不倒翁,八成会选择与警方合作,来减轻自己的罪行。
她在刚才的回答中,只是道出了既定事实,吸毒最安全的地点在星辰会所的地下通道里,她回避了他们真正的藏身之处,其实心里一定是知道的,这就与她为了救康玲玲却要杀掉安心的动机是一样的。”
“玲玲现在怎么样”熠岚的话给了威尔曼启发,也让身旁的俞局,不禁问道。
“俞局,康玲玲已经送去程磊那儿了,情况不太理想。朱秀美和支援组的警员在那里陪着她。”梁璐挂掉程磊的电话,如是道。
杀安心救康玲玲,这必定存在着因果逻辑与心理波动,威尔曼敲了敲桌子,蓝色的眸子自射管娜的眼睛“你看过,也明白他们会带康玲玲去做什么。所以你才会留下她,不惜杀掉安心来拖延时间。你把康玲玲的动向都和刘牧汇报了,也就是说,你想阻止他们带走康玲玲。
你原本希望刘牧可以做这个搅局者,但没想到,有一天你遇到了白祁,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谭飞。所以你默许了白祁、谭飞的搅局,还同意他的提议,把自己安插在文强身边,那些窃听器,也是你放的吧,毕竟你和文强肌肤之亲,下手是最方便的。你所做的一切,都在说明,你想救下康玲玲,你想破坏他们的计划。明面上的幌子,你是教唆常飞与仲杰杀害文彦背后的那只手,但实际上,那只手是白祁。
你的真正目标不是文彦,也不可能是文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拿康玲玲这个合适的人,所要做的事比吸毒,甚至比白祁性侵丁盈要恶心一百倍,至少在你心里这么认为,所以你竭尽所能地去阻止这些事的发生,对吗”
唰,威尔曼的话,令管娜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她差点要跌倒下椅子。
包括林察,包括观察室内的俞局、熠岚,办公室里的梁璐与舒皓,全都看地清清楚楚,此刻的管娜,脸色就像六月天的,刚刚如若是阴晴不定,那现在怕是要下雨了。
她只得承认,两个月前,是的,又是两个前。
两个月前,她看到了那件事,颠覆了她的整个三观。而她自我认知的矛盾,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m.χIùmЬ.CǒM
所有的事情到了这里,终于串联了起来。而这些和“星星们”有关的故事,自要从两个月前开始说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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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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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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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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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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