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清冷的日光灯照在跑步机上,加厚的长款套衫裹住颀长的上身,詹少正在疾速奔跑。
此刻的他,热地都要喷火了,却丝毫没有要脱下外衫的意思。汗珠顺着他皱起的双眉滚落。已经跑上一刻钟了,他还是不断加快速度,想努力将仇茜方才说的那一句话抛之脑后,便强制自己在高压的运动状态下,将思绪放回到案子上。
他一面想着,一面从跑步机上走下来,拾起浴巾和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当他正在冲“热水澡”时,乌市的某个名论坛上,事关钱嘉成失踪的讨论仍旧沸沸扬扬:
我猜呢,就是钱老板被绿了呗!
这怎么可能?人仇茜都怀孕了。
怀孕怎么了?搞不好这孩子也不是他的!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今天失踪现场,还出现了
话不要讲一半好嘛?不过人这么有钱,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都能压的下来。
詹少从浴室出来时,裹着长长的浴巾。他明明很困,可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他望向墙上挂着的那一张全家福,在这个孤寂的深夜,想到了十三年前。那一年,他失去了一切,被送往美国。那种茫然无措的滋味,在今夜,再次袭上心头。
他已经许久没有做梦了,可这一夜
——
砰!
冰冷的子弹迎面扑来,他颤抖着身体,试图给自己松绑。m.xiumb.com
喘气声越来越重了,一步一步,那男人的脚步声,更近了。
“你是谁?”那男人长得一只细长的眼睛,漆黑如鹰。
詹奕凯有些害怕,只得愣愣地望着男人。男人没有作答,抬手举起了枪,指向了他。
凉意,刹那蹿上脑门,视线颤颤移向地面,漆黑的地下室,闪烁的红点,是这里唯一的亮光:
“快,定位处求增援!定位处求增援!”
“对方有枪械吗?有几个人质?”
“不行,信号太弱了,位置无法准确定位!”
咔嚓!独眼男人走上前,将对讲机踩个稀碎。
红点灭了,他的瞳孔骤然睁大。
忽然,砰的一声,有人在他的面前倒了下来。他仿佛也感知到了自己的命运,抬脚准备逃跑。
眼看就要迈上横七竖八的楼道了,可来不及了,有只手已经提拎起他的衣领。
他拼命挣扎,可独眼男人左手的力气,却异常大。
男人阴戾的面容,仿佛死神降临。右手还握着枪,左手擎住他的脖子,他被掐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可男人,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没有要放手的打算。
就在这时,砰!砰!(叮铃!)
电话催醒了詹奕凯的梦。
他满脸的汗,却浑身泛冷,起床把外衫重新披在自己身上。抬手擦一把汗,他一面接起电话,一面起身走至书桌前,拾起药瓶,倒出一颗白色药丸,就着温水,吞了下去。
窗外,天才蒙蒙亮。
电话,是林察打来的。
实际上,特殊失踪专案组的每一人,都接到了林察的电话。众人以为是钱嘉案有了新的线索,却没想到是组长要请他们到白云轩去喝早茶。
饶是东方才泛起鱼肚白,坐落在安康大道上的白云轩早茶馆已然门庭落市。
林察是有意选择在这里喝早茶的。一来,就当给詹少接个风。二来,是因为他知,通常佛晓便来白云轩喝早茶的都是些大爷大妈。这些大爷大妈们大多是活喇叭,对附近街道发生的事儿“如数家珍”。无论是甘伟的证词,还是根据监控显示,钱嘉成在昨日于酒店“失踪”后,的确有出现在安康大道上。这也就表明,在他真正失去联系之前,有极大的可能会在此条街道上找到潜在的目击证人。
安康街道是条老街,先前并无探头。这两年安装的几个新探头都在街口,更重要的是它还连接着文隽路上的荟欣花屋。
眼下,晨练归来的大爷们,一面拾起手中的晨报扇着通红的脸颊,一面接过身旁大妈腕上的菜篮子,说笑着涌进茶楼。
不知是不是詹少的话起了作用,一走进茶馆,舒皓竟挨着梁璐坐下了,而林察,则坐在大圆桌附近的单人小桌上。
茶客们一坐定,盏茶的服务生便端上“一忠二件”。这月的主茶是菊普茶,所搭配的点心是糯米鸡和马蹄糕。特意又加上一笼灌汤包,舒皓给梁璐倒上醋,见没有在一楼找到多余位置的熠岚和詹少上了三楼雅座。
和耗子一样,詹少也多点了一份灌汤包。他从兜里揣出打火机,本想直接点上,却忽然想到熠岚,昨日在闻到烟味时,频频龇牙、露出的厌恶之情。他转而横嘴一笑,起身朝厕所走去了。
“一忠二件”呈上来了。熠岚喝了口菊普后,便朝盘子里的糯米鸡戳去。
去骨的鸡翼就着香葱、大蒜,搭配咸淡有致的咸蛋黄与冬菇,这滋味,怎一个爽字了得。软嫩鲜香的叉烧肉裹在淋上酱油的糯米里,色泽明艳,口感俱佳。熠岚这第一口还没咽下,就忍不住去夹下一筷子了。已经吃上一会儿了,詹少还没回来,她便索性观察起雅座里的人来。
三楼总共才十来人,他们彼此都分散地很开,看起来并不认识。除了她朝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和隔壁桌的女人身上望去。
一身barjacket,勾勒出女人细如藤蔓的腰肢。西装套裙脚搭定制黑色高跟。女人一头栗色短发,脸着淡妆,干练尽显。她一边仔细擦着茶具消毒,一边在讲电话。
半盏茶的功夫,她就接了三个电话。放下电话后,手上依旧还在擦洗餐具,方才微皱的双眉也舒展开来了,注意到有人在望她,还冲关熠岚微微一笑,心情十分不错。熠岚是认得她的,她是赫赫有名的佟氏女总裁——佟心蕾。
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呢?论年龄比女人小了不下十岁。他穿一件长袖,坐姿十分奇怪,只顶住沙发一角。感受到关熠岚投过来的目光,他竟拿过沙发旁架子上的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长袖?又一个在大夏天穿长袖的男人!
难道他和佟总裁认识?熠岚忽笑自己又“多管闲事”了。这不灌汤包端上来了,她打算去厕所叫一叫那磨蹭的大少爷。
“喂,詹大少,你是掉进”她骨子里的性子是没有变的,直接大喇喇地跨进男厕,却未知“马桶”两字还未说出口,便与迎面走来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喂,你走路不长眼啊!”
熠岚抬头,正是詹少。他凑近她,挑衅般眨了眨大眼睛,语调张狂地说:“不长眼的不是我,这里可是男厕!”
“岚哥!”末了,他又加重音量,补上这一句。
“你”见他靠了过来,她伸手想去推开他,心底却划过一丝涟漪:靠,这家伙才来一天,就将她的私人外号摸地这般清楚!
眼前的男人,窥见她一闪而过的嫌弃表情,本已经挣脱开的手倏地拉得更紧了些。她险些要跌进他的怀里,他却蓦然俯身,忽将嘴靠了过来,顿时,温热的气宛若春风,吹向她的耳畔:“你来这里喊我,是担心我饿着吗?美女警官!”
他没有再喊她“岚哥”,这一句撩拨之话,明明语气平常地很,但大抵是因为某人天生的纨绔气质,说地她心底竟泛出一片痒。
瞬然,扑向她的是成年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少自作动情,我是为了不耽误查案。”她跳出他的怀抱,顺手捂住发热的耳朵。却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笑声,一回头,詹某人正咧开嘴笑,还不时向她吐了个鬼脸。
“幼稚鬼。”嘟囔着再次转身,这一次,她无理背后响起的口哨声。
与三楼雅座的小插曲相比,一楼的大堂哄闹如菜市场。
“这马蹄糕,味道不错,不甜!”
“大姐,我看‘金亨’的马蹄糕比这马蹄糕要好吃的多。”林察故意插话进来,实际上,方才一落座,他就注意到了这位大妈与在场其他人的气质都不一样,她穿着稍显贵气,脸上还画了妆。
“大兄弟,我老伴有糖尿病,金亨的马蹄糕啊,太甜,吃不得。”回答老林的是坐在大妈旁边的大爷。
林察:“”
“大兄弟”这称呼,简直扎心了,老铁!不过老林脸色未改,依旧热呵呵地笑。半响,他听见圆桌上有人说:“不过甜归甜,人钱老板还真是有心,居然把纸鸢花花瓣融进馅里,做成糕点。”
“是啊。这不是仇茜最喜欢的花嘛。你说说看,多痴情啊!”
“他不是每周都会去到荟欣花屋去给仇茜买一束纸鸢花的吗?怎么我听儿子说,昨天在婚礼开始前,他俩却因为捧花的事情吵起来了呢。”
“后来还因此失踪了呢。我听说这件事,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这里头不会是真有什么事吧?”
“我看他不像会犯事的人。你们说,前不久我家老头摔倒在马路牙子上,还是他路过给带到医院去的嘞。”
“就是就是,两周之前,他还向老年基金会捐款20万元哩。”
与流言蜚语有着霄壤之别的是,在这些大妈的口中,钱嘉成倒成了真真切切的好人。
“那大姐,他最近一次去到荟欣花屋,是什么时候?”林察佯装八卦,索性与他们坐到了一起。
“好像是昨天吧。”约莫几秒,邻座一个大爷的声音响起,“我想起来了,是昨天中午来着,我看着他往荟欣花屋的方向走去的。”
围坐在一起的大爷大妈又炸开了锅,无人细想此刻与他们聊得火热的“大兄弟”,正是调查钱嘉成失踪案的警察。
于此同时,双人桌旁,舒皓按住即将起身的梁璐。他会意地看了一眼林组,又看了一眼跟前这张略带倦意的鹅蛋脸,站了起来。
舒皓的嘴里还在咂摸起汤包的味道。说起来,才短短几个月,开业不久的白云轩,便有点要向乌市老字号舒记汤包挑战的意思,他既然来到这里,当然得替他那厨师老爸探探底了。
不过,想归想,双腿已经迈出了茶楼。
三楼的雅座,用詹少一坐下来,便查觉出这里“暗藏汹涌”。
坐在沙发边角的男人,身穿补丁长袖,双手摊在大腿两侧。即使手背朝上,詹少也依可见他掌心上的茧子。朴实的样貌与茶几上丝毫未动的马蹄糕和糯米鸡证明:他或是干粗活的人,且来茶楼并非为吃早茶,而是为了
挡上一张报纸在跟前,可詹少却看地清楚,男人的视线落在与他仅有一茶几之隔的佟心蕾身上。此人的目的,一目了然。
这男人始终只坐沙发一角,上身前倾,这是自我防御的经典坐姿,也有随时做好逃跑准备的应急之意。他的双眉紧皱下压,上眼睑随鼻翼一道提升,瞪眼如桂圆,看,典型的横眉倒竖,怒气可见一斑。
似发现了有人在“盯”向他,他竟慢慢扯开报纸,端起茶杯喝上好大一口菊普,又故作轻松地,缓缓将整个身子靠在沙发后背。
这个男人,为何会对一个女总裁有着如此强烈的愤怒?他来找她做什么?詹少明了,那不会是好事!
瞧,男人的身体“放松”了,脸上的怒意却一点都没减少。撑开右手掌摸摸裤袋,深呼一口气,见佟心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跟上她,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詹少心一念,坏了。
熠岚见詹少起身拐进走廊,她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
果然,如他所料,男人从裤袋里摸出匕首,藏进右手边的袖子里,躲在女厕拐口等待时机。
心蕾已进女厕一会了,詹少瞅准时机,猫步到厕所门旁,一把捋起男人右手边的袖子,见计谋被识破,男人反手一甩,掏出匕首直接扣上了他的脖子。
“反正你也是有钱人,杀你杀她,都他妈一样!”男人瞪大了眼睛,眉毛骄傲竖起,此刻愤怒地像头狮子。
“既然你来茶楼不是来喝茶来的,就请你去别的地方喝喝茶吧。”熠岚及时亮出证件,男人手一横,显然没有料到,怎会忽然冒出什么警察来。
他在心里骂了句大爷,气急败坏地拿刀就要往詹少的脖子划去。而这时,詹少瞅准了他正在发抖的左腿,猛的一记踢去,哐当,男人失去重心,险先摔在地上,手中的匕首自然落了地。
佟心蕾开门看到的便是匕首落地这一幕。而当她见到关熠岚与被她扣住且一脸怒气未消的男人时,瞬然明白。不过她百思不能解,前几天她听说詹少回国,还打算叫他一起去喝酒,怎么今日一见,他却已经混进了警察的队伍?
面露愧色,心蕾面向熠岚和詹少微微鞠躬:“这事因我而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思冥片刻,她才走过去拉住熠岚的胳膊,放低音量,礼貌又友好地笑了,“我看局子能不能不去了?我想私了。”
女总裁要维护形象与公司利益,熠岚怎会不知?而这时,工作群里,林察正在cue他们下楼。熠岚没想过,要在女总裁和这行凶男人之间耽误过多的时间,她抬腿正要下楼,却见詹少又俯身靠向她的耳朵,她本能地加快脚步,却被他趁机抓住了手。
在熠岚的潜意识里,詹少抓手的这一个动作明显是故意的。她想甩开他,可这一次,他却没再调皮地吹气,而是语气认真,语速轻缓地说道:“看到他眯眼皱眉的表情了吗?这男人和佟心蕾,曾经有过暧昧关系。”
强烈的愤怒过后是明显的厌恶,纵然曾经有过露水之缘,也不过是生理需求,罢了。在詹少看来,佟总裁与行凶男人,不过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詹、关两人一左一右地下了楼,熠岚用余光看向他:这个微反应,到底没有专家的派头和气势,浑身上下散发的纨绔气质不说,方才朝她吐鬼脸的刹那,还真像个孩子。令她诧异的是,刚才匕首都环上脖子了,可他的眸里却渗出惊人安静的力量,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已经不是当初的“乌城四少”了
“头儿,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先听哪一个?”熠岚刚走至茶馆门口,舒皓便从远处气喘嘘嘘地跑来。
“好消息。”
“刚刚市交管局来了电话,说十小时前,钱嘉成在城东打了一辆出租车,车牌号和司机联系人,他们都发过来了。”
老林眼睛一亮,转而又暗了下去:“那坏消息呢?”
“白荟欣也失踪了!”
什么?!众人一惊,舒皓继续道:“我去到荟欣花屋时,店门是开着的。隔壁早餐店的老板娘说,她已经三天没见过她了。”
林察:花屋老板娘失踪了?那钱嘉成去买哪门子的花?
正当林察与组员们走往荟欣花屋的途中时,林组的手机响了。
“陈力,你要再有坏消息的话,明天就不用来了。”
“”躺枪的实习生不明所以,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有两个坏消息。”
林察:
这一瞬,眼见林头接电话的詹少看出来,他们的组长眉头用力一皱,忧色刹时笼上心头。而听筒里,陈力这样说道:“我去到市医院后,并没有找到仇茜。还在”
“还在她的病床上,发现了碎尸!”
什么?!仇茜也失踪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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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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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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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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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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