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神医起床出门,正好听见孟某人语气轻快地回答,想起昨晚的事情,面上沉了几分。
我一个堂堂男子汉,竟就这样被轻薄了?!
又想起昨夜他低哑的声音在耳畔轻唤他念之,阴沉的脸又带上一点霞色。
“哟,张神医起来了。”眼尖地看到门口的张神医,殷切的打招呼。
又看见张神医沉着脸,眼下结着一圈青色,很是担忧,“张神医这是没睡好吧?”
“哎呀,是不是山里太凉,冻着了?”
“看张神医面色发红,是不是发热了?”
张神医立马正色摇头,“无事无事,昨夜睡的很好。”转眼碰上孟老板含笑的目光,慌乱地挪开。
洗漱用餐后,几人合力收拾出一张不大的木桌,摆在院子里充当张神医的医案。
来看病的村民络绎不绝,一早上也没个间断。
中午时又有不少人端来午饭,几人便在院子里吃了。
饭后,汤阿爷收拾了一个箩筐,背在背上,朝张神医道:“张神医,那就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老太婆。”
张神医点点头,“尽管去,这里有我呢。”
孟老板好奇道:“汤阿爷去哪儿啊?”
“去山神庙。”汤阿爷回道,然后拿着一根木头拐棍,出了院门。
“去庙里做什么?”孟老板奇怪地问张神医,“这前不年不节的。”
张神医还没回答,一边等着看病的村妇悄声回道,“汤阿爷家的安顺呀,十五年前被山神带走了。现在汤阿婆病重,汤阿爷又无人照顾,所以有时间了就去山神庙,求山神把儿子还给他。”
“被山神带走了?”孟老板很诧异,昨日说话,他还以为是夭折了。
“是呀,五岁那年,就在庙门口,一下就不见了。”那妇人语气神秘,好像亲眼所见一般。
孟老板若有所思的望向远处,山林间满目翠绿,夏日的阳光,被树叶切割的斑驳,散落在这个祥和的小山村里。
是否……
孟老板微微蹙眉,想起进山那日遇到的情景,有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里闪现。
“山神庙?”他玩味的重复了一句,“有点意思。”
这一忙碌又是一天,等汤阿爷回来也已是黄昏。村里看病的人都散去。热闹了一天的小院终于安静下来。
两人吃了村民送来的饭,在院子里一起守着汤阿婆的药,小炉子上的药罐咕噜噜滚的正好。
孟老板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风,一边问张神医,“那山神庙,你可去过?”
“不曾,好像也不太远,就在村那边的小山坡上。”
“不如,我们去看看?”
“你怀疑那庙里有古怪?”听到他的语气,孟老板已猜到几分。
“只是怀疑,去看看,才能知道。”
张神医点点头,“好。”
夜色渐渐笼罩住小山村。明星一点点闪烁在头顶。山林间响起虫叫,衬的夜色愈发寂静。
两人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山野间,烛火微微,照亮眼前的路。
孟老板走在前面,替他打着灯,一边回头提醒他,“注意脚下。”
他不说还好,刚说完,张神医便被路边的石子崴了一下,身形一晃,踉跄了两步。
孟老板无奈的止步,然后转身向他伸出手,“你想让我扶你,就直说呀。”
张神医百口莫辩,却固执的不肯将手交给他。
灯火映衬下,孟老板的面容越发俊艳,好似从林中走出的妖精。张神医心神慌乱,定定望着他。
却见那人莞尔,声音轻柔,“我拉着你。”
声音里好像灌着魅惑的力量,张神医不知不觉朝他伸出手,两掌轻柔交叠,被他紧紧握住。
“走吧。”
好似梦中的情景。
张神医恍惚地想到。
两人顺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举步往上。月色斑驳,落在林间。
一路到了一个开阔的山腰。抬头一望,就看见了那座小小的庙,说是庙,连灶都称不上,还不到孟老板的腰际,小小的房子,似小孩玩闹时堆砌的一般。m.xiumb.com
他有些嫌弃的开口,“这也叫庙?”
“听说可是很灵的。”张神医立马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庙周围生着绿茵茵的苔藓,庙中供着山神的雕像。下面两个蒲团已经生了新芽。前面还供奉着点心,烛台。
孟老板蹲在庙前细细打量了一下那山神,泥雕彩绘,瞪大眼睛。没有一丝灵气。
他失望地摇摇头,“看来,是我想错了。”
张神医问道:“不是这里有古怪?”
“嗯。”孟老板站起来,提起灯笼,“走吧。”
原以为能解开汤阿爷儿子的失踪之谜,结果空无所获。张神医不免有些失落。
两人又顺着山路,往回走。
孟老板见他精神怏怏,问道:“怎么,累了?”
张神医摇头不语。
孟老板突然停住脚步,靠近他,“那我们,赶紧回去睡吧。”语气暧昧,让张神医不自觉想起昨夜的情景。
“你、你、无耻。”
孟某人一脸正气,无辜道:“怎么无耻,我就是想回去睡觉而已。”
张神医乖乖闭嘴,觉的这个人实在是无赖。
孟老板调戏成功,悄悄弯了眼角。
回到汤阿婆家,睡到炕上,孟老板又从自己被窝滚到了张神医被窝里。美曰其名,取暖。
“那请问,你是嘴冷吗?”张神医红着脸从他身下挣脱出来,不满的抗议。
孟老板舔舔下唇,很是认真地点头,“冷。”
张神医拿起枕头捂住孟老板那张勾魂的脸,“那我好好给你暖一暖!”
隔着被子,孟老板瓮声道:“你这是谋杀亲夫!”
“闭嘴!”手上的力道却小了不少。
第二日晨起,院子里依旧已经等了不少人。张神医一个一个诊治,然后开了药方。
村里大一点的孩子们已经能分辨出基本的草药,所以张神医便叫他们去采药。
虎子拍着胸脯将此事包揽下来,然后带着孩子们背着小竹筐,一溜烟的跑向了山林。
“小心些!”秀英跟在身后扯着嗓子叮嘱两句。
山里的孩子都野惯了,入了林子更是鸡飞狗跳,撒了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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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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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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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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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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