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累了,生死鏖战,没日没夜地亡命奔波,甚至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过,当眼皮越来越重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直窒息,脑海中像是压着了一块石头,彻底闭上了双眼。
所有的争斗,都不再与我有关!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沉沦下去,仿佛被吸入了一个黑洞。
可就在我的意识即将崩溃的那一刹那,朦胧之中,冰冷的双手却感应到了一丝热度,一抹香风入怀,如此的充满熟悉感,仿佛一下子,将我从酷热的寒冬拉回到了春天。
睁开眼,疲惫欲死,我却看见了一张清秀的脸孔,和我靠的那么近,几乎是呼吸可闻,朦胧中似乎还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陈凡、陈凡你快醒醒……
那脸,仿佛距离我忽近忽远,一会儿在天边,一会儿又显得格外清晰,逐渐与意识重合,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从沉沦的意识中挣扎出来,使劲挥动双手,狠狠抱住了那团娇躯。xiumb.com
不知道是梦,还是幻觉,当我陷入这种温柔中难以自拔的时候,肩头却感受到了一股剧痛,接着,却是一股芳香令人沉醉的气息。
我说,李雪、李雪……
她回答我,我在呢,你还能不能撑得住,你快醒醒啊……
我听到李雪仿佛是在抽泣,她使劲抓着我摇晃,但我实在太疲惫了,睁眼醒来,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再次闭眼,整个世界都黑下去了,只是手心中却始终紧紧环抱着一团温暖。
迷迷糊糊地醒来又睡去,某一个时间点,我仿佛察觉自己被人背上了身上,身子一起一伏地,在艰难地挪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听到了汽车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紧接着,屁股下开始移动,却不晓得移动的终点在哪里。
过了好久好久,我仿佛沉睡了一个多世纪,昏迷之中,我的喉咙仿佛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水流在通过,这种刺激让我脖子变得痒痒的,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再度睁眼,猛一下坐起来。
啊!有个女人惊呼的声音传递到我的耳朵里,当视线再度聚焦,我看清楚了她的全貌,是李雪,她手上握着一个水杯,正轻轻撬开我的嘴唇,再给我喂水。
我身处的不再是那个荒废的小山村,而是医院的病房,空气中的消毒水味很刺鼻,呛得我不断皱眉,我浑身上下都缠着纱布,好像被人包成了粽子,李雪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
我……这是在哪儿?清醒之后的我意识还有些迷茫,使劲甩了甩头,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一切都只是徒劳,我又跌回了病床上,李雪急忙搀着我,轻轻说你别动,你肋骨被人踢断了,需要静养……
我哦了一声,努力回想自己受伤的细节,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沌,过了好久才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李雪把头垂低,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说你昏睡了两天,一直没醒,最后是魏老板第一个醒过来,先帮我把你弄回了车上,之后我们才开车回到了这里。
我又问,老疤呢?李雪笑了笑,精致的五官上释放出异彩,说好险,差点大家都死了,不过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所以人都平安归来,疤哥在另一间病房,魏老板醒得最快,他下去买东西吃了。
我又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种种遭遇,抬头看着李雪,说最后那枪是你开的?那个黑袍的家伙死掉了没有?
他死了!李雪重重点头,说他的尸体已经被邻省的同事带回了警局,据说来头还不小,是个国际化的盗窃头子,国际上对他发布了红色通缉令,好像还来了很多其他国家的警察在对人进行调查,总之这起案子算是彻底告破了。
李雪在笑,脸上洋溢着喜悦,只是眼眸深处,会有点晦暗的悲痛神色,我拍拍她的手背,笑着问道,你还在想钟队的事?
恩!李雪把头低下来,十分惋惜地说道,钟队是个好人,他忍辱负重,承受了太多委屈,为了查案,甚至不惜和所有人都决裂,承受的心理压力,远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多。
我点头,说是的,钟队是条汉子,他最终肯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彻底解决那块鬼玉中的凶魂,这一点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这是个很值得敬佩的人。
李雪忽然抬头看着我,语气很认真,说那你呢,你并不是体制内的人,却为了心中的公义心,几次陪同我们出生入死,假如没有你的话,我可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我笑笑,身体上的重创让我的表情有些僵硬,笑得十分勉强,摇头说我只是适逢其会,做了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陈凡……李雪忽然靠过来,用力抓着我的手,说你以后呢,还打算做什么?
李雪的问题让我怔住了,是啊,过往之后,我脚下的路究竟应该何去何从呢?爷爷从不让我介入术道上的恩怨,说是沾染太多因果,只会让我的麻烦越陷越深,可除了术道之外,我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路可以走了。
李雪抓在我手背上的手指忽然就扣紧了,她脸蛋绯红,好像个诱人的大苹果,粉中透红,说不出来的娇媚,你就没想过,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吗?
啊?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还真没怎么反应得过来,直到看清了李雪垂得越来越低的俏脸,以及爬满她整张脸上的红霞,心中莫名一阵悸动,几乎是鬼使神差一般的,用手搂住了她。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另一种生活在等待着我呢?
幸福总是来得太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我死死拉着李雪的小手,彼此沉默,互相感受着心跳,一切都只在不言中。
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平平淡淡,远离世俗纷扰,陪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平静度过一生吗?
我真蠢,但同时,我也是辛运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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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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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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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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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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