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着阴森森的灵堂,心中充满了忐忑。
这动静,该不会是傻子诈尸了吧?
乡下人迷信,周家村什么传说都有,再加上我爷爷干的是丧葬买卖,平时接触到这些话题的机会就更多了。
回想起种种闹尸的传言,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可那棺材只跳了一下,就彻底平息了下去,灵堂诡异而安静,充满了森冷的感觉。
我咽了口唾沫,正犹豫要不要马上走,转眼却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猫叫,吓得我寒毛都立起来了。
我一抬头,发现傻子家房檐上居然蹲着一只黑色的野猫,绿幽幽的眼神看着我,阴冷刺骨。
看见野猫,我悬到嗓子眼的心却放松了下来,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朝它扔了过去,
瘪畜生,吓死爹了!
刚才的动静,估计是这野猫搞出来的。
这一吓,我的尿意也没了,回头注意到插在香炉里的黄香已经燃尽了,想了想,赶紧取了一炷香,又重新给傻子点上。
毕竟答应过人家要守夜,中途逃跑实在太缺德了,我爷爷从小教我做个正直的人,我稍微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干这种事了,守着灵堂就好。
点上香,我又朝着傻子的棺材拜了拜,正准备把黄香插进香炉,那种尖锐的猫叫声又响起来了。
野猫被我用石头砸中之后并没有走,绕了一个圈子,居然又跑进了傻子家堂屋。xiumb.com
进屋之前,还用绿幽幽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种目光很阴森,让我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发毛。
发丧的时候有忌讳,灵堂不能有猫狗闯入,否则可能出大事。
我想也没想,就抓着一把笤帚进屋赶猫去了。
可进了傻子家堂屋,我却没有发现那只野猫,反倒觉得傻子家堂屋冷森森的,比屋子外面还要阴沉!
老旧的白炽灯在冷风的吹动下,嘎吱嘎吱地晃动,散发出惨白的光线,屋子里冷得出奇。
我心里有点虚,正打算退出去,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闪电般冲进了傻子家的偏房。
死野猫,看我不逮到你!
我抓着笤帚就冲进了傻子家偏房,一推门,大门咯吱一声响,可紧接着映入我眼前的一幕,却让我彻底呆住了!
偏房里有个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块四方四正的相框,是黑白色的!
而在相框的前面,居然规规矩矩地立着一个供桌,上面同样摆满了很多香烛和纸钱。
这可奇了,傻子家只死了他一个人,怎么会同时摆两个灵堂?
我眯眼一打量,那黑白相框上的人根本不是傻子,而是一个模样特别清秀的女人,大眼睛,柳月眉,鹅蛋脸,高翘的下巴,十分水灵……
我看呆了!
这女不可能是我们村的,因为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她,为什么会有张遗像摆在傻子家?
我很不解,但也没多想,看了看手上的黄香,就走上去,把黄香插进了这个漂亮姐姐的香炉里。
反正这香也是给死人的,插哪儿都一样。
上完香,我又退后两步,毕恭毕敬地学着我爷爷的样子,给遗像鞠了个躬。
当我把腰弯到一半的时候,耳边却吹来一股冷风,好像有个女人在我耳边说谢谢!
我脊梁骨一炸,急忙把头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相框,却发现那相框上的女人仿佛动了一下,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对我笑!
遗像上的女人居然会动!
妈呀!
我肾下腺一阵放松,顿时尿了一裤裆,撒腿就想跑,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却让我有点迈不开脚。
那三支插进香炉里的黄香,居然开始滋滋冒着火星子,并且以一种很快的速度燃烧!
笔直的烟柱飘起来,全都涌向了那张遗像。
这一幕看起来,就好像那张遗像在拼命吸香一样!
卧槽,有鬼……有鬼啊!
我脑门嗡了一声,双眼一黑,转身就跑出了屋子。
下台阶的时候没注意,我一脚踩空,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一倾,眼看就要撞在傻子的棺材上。
可就在这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傻子的棺材却砰的一声,直接裂开了一道缝!
有只惨白的胳膊从里面伸出来,直接按住了我的胸口。
我非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吓得牙齿打颤,脸都青了!
那只胳膊就这样平伸着,从棺材裂缝中长长地伸出来,与地面保持平行,稳稳地托住了我。
胳膊很细,也很白,指甲猩红油亮,长得就像是半截筷子,露出血一样的颜色,触目猩红!
这只手,明显就是一个女的,为什么原本应该装着傻子尸体的棺材,却装了一个女人?
为什么偏偏这么巧,我刚要跌到,她就从棺材里把手伸出来,并且接住了我?
诈……诈尸了!
我脑门发亮,情不自禁地怪吼一声,跳将起来,撒腿就跑出了灵堂,朝自己家方向跑!
村子里的冷风呼呼地刮着,像刀子一样拍打在我脸上。
我跑着跑着,背后却传来一阵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就好像有人在跟我跑一样。
踏、踏、踏……
脚步声很清脆,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谁在跟着我?
我好奇地停下脚步,回头一瞥,下一秒映入我视线当中的一幕,却差点没让我把眼珠子鼓出来。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鞋子上面根本没有脚,而且那鞋子,大半部分是悬空的,脚尖垫得很高!
这一幕,就好像有个透明的人正穿着那鞋子,一步步地朝我走来!
啊!
我脑门发亮,怪吼一声,转身再跑,却迎面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被反弹在地,捂着脑门爬起来,一抬头,发现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是那个姓李的道士。
你小子咋咋呼呼干什么?不是让你看着灵堂,你怎么跑了?
李道士一脸不解,用手拍了拍我的脑门,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害怕?
鬼……鬼、鞋子,红鞋子……诈、诈尸!
我吓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利索,战战兢兢地指向身后。
你小子傻了吧,哪有什么鞋子呀鬼呀的?
李道士脸色不太好看,瞪了我一眼,呵斥道,再敢胡说八道,对死人不敬,当心我让你爷爷抽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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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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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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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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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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