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冷笑道,蔡婆根本不是正经的术士,只不过懂得一点养鬼的皮毛,想必是养鬼过程中出了什么岔子,所以导致女鬼噬主!
和鬼魂打交道是一件凶险无常的事情,养鬼同样也是如此,你喂不饱它,它就反过来吃你1
所以一般只有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的邪术师才会养小鬼,而这种方式最流行的地方则是东南亚。
听完爷爷的解释,我才恍然大悟,问道,蔡婆不在家,我们要不找找看?
爷爷微眯着双眼,在客厅中来回扫视,忽然猛一偏头,将视线集中在了后院的窗户位置,在那儿!
哪儿……啊!我正觉迷糊,赶紧将目光朝着爷爷脑袋偏过去的地方望去,下一秒却发出了一道尖锐的怪吼。
屋子里光线昏暗,而在朝向后院的那一扇窗户下面,居然直挺挺地悬着两条人腿!
脚尖笔直朝下,在我眼前不停晃动着。
这是什么?我吓坏了,急忙捂着自己的嘴。而爷爷则脸色阴沉地跳起来,脚尖勾住一根凳子,凳子顿时弹上半空,狠狠砸在了窗户上。
哐当!
一声巨响之后,窗户上满是炸裂的玻璃碎片,爷爷的身体好似暗夜中游走的灵猫,很快冲到窗户外面,伸手扣住了那双悬空摆动的人腿。
她被吊在上面了!我一动不敢动,爷爷猛地回头看我,小凡,快去替爷爷找一把菜刀!
哦!我手忙脚乱地应了一声,回头冲向蔡婆家的厨房,抓着案板上的菜刀折返回来,老远丢向爷爷。
爷爷反手一抄,将菜刀稳稳接在手里,大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很快扛着半死不活的蔡婆钻进了里屋。
爷,蔡婆她怎么样了?我赶紧冲上去,帮助爷爷将蔡婆的身体扶正。
爷爷摆手,示意我先别吵,随后取出几根银针,下手如电,迅速封在了蔡婆脑门上,又用食指撑开了蔡婆的眼皮。
蔡婆的眼珠子发白,居然没有眼仁!
我吓得后退两步,而爷爷则沉声说,她的命魂被拘走了!
那……蔡婆是不是没救了?我有些着急,不管蔡婆是不是真的养鬼,但她打小对我还算不错,挺慈祥和蔼的一个老太婆,假如就这么被鬼害死了,我心中也难免有些伤心。
不一定……
爷爷摇头,用深沉地睥子盯着我,语气格外认真,陈凡,你想蔡婆死,还是活?
我不明白爷爷的意思,蔡婆的死活跟我有啥关系,难道我能决定她的生死?
我愣着没说话,爷爷则扛起了蔡婆,对我催促道,走吧,这间屋子不对劲,咱们先把蔡婆的尸体带出去之后再说!
爷爷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灯光忽然滋滋闪烁起来,紧接着客厅中飘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冷飕飕的空气弥漫,我和爷爷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摆子。
怎么回事?xǐυmь.℃òm
我一脸骇然,而爷爷则沉声道,来了,快走!
他一只手扛着蔡婆,另一只手则抓着我快速朝大门外跑,这次几乎用上了冲刺的速度。
可没等我们跑出多久,屋子里徒然一股阴风刮过,骤然间浓雾升腾,我和爷爷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大门居然不见了,此刻呈现在我和爷爷面前的,只有一堵白森森的墙壁!
我牙根打颤,磕磕巴巴地说道,爷,什么情况,这门……它怎么不见了!
门怎么可能会不见,
爷爷摇摇头,冷笑不止,这里的阴气太强,干扰了我们的视听,这是女鬼给我们制造的鬼打墙。
那怎么办?我几乎都快站不稳了,一脸紧张地抓着爷爷。
先别慌,站在一边别出声!爷爷微眯双眼,在大门上来回扫视,接着便将尸体放下,从怀里摸出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符,递到我面前,
张嘴!
我差点都不会思考了,出于本能,爷爷话音刚落我就把嘴巴张开。
爷爷立刻将叠好的黄符送进我嘴里,沉声叮嘱道,压在舌尖下面,别出声!
我赶紧闭上嘴,狠狠点了点头。
接着,爷爷从随身的布口袋中抽出了一根长钉子,黑黝黝的铁钉上爬满了红锈,上面篆刻着很多稀奇古怪的图案,尖端泛寒,十分尖锐。
我头皮发麻,却见爷爷倒插长钉,轻轻抛下几枚铜钱,将长钉往后一刺,重重地跺在了那张供桌上。
滋滋!
铁钉插入供桌,好似起了什么化学反应似的,居然炸开一团蓝色的磷火,紧接着地面上那几枚铜钱叮叮作响,滚动中爆出一团赤芒,狠狠撞在了墙壁边缘。
砰!
一团刺眼的火星子乱窜,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睁眼时大门浓雾萦绕,可两扇黑漆漆的门板已经重新呈现出来了。
走!爷爷收回长钉,拽着我急速奔跑。
闯出房间的瞬间,后背却传来砰的一声,大门又被一股冷风带上了!
哼!爷爷冷哼道,想将我留在里面,你办得到吗?
爷爷脸色骇人,将蔡婆轻轻放在了十字路口的街面上,又把手伸进口袋,抓出一捆红线,打成结扣,轻轻套在了蔡婆脖子上,绑了很多复杂的小结。
我的三观已经重新刷新了一遍,此刻只能傻呆呆地站在他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久之后我才缓过劲来,见爷爷已经将红线困在蔡婆身上,打出了密密麻麻的绳结,又用银针灌顶,分别刺向蔡婆头顶的几个穴位,心中大为不解,
爷,你到底在干什么?
爷爷瞥我一眼,这叫锁阳,蔡婆命魂离体,却剩下天魂和地魂,七魄仍在,所以并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人,只要在天亮前能够替她把魂喊回来,这人就有救。
我瞪大眼珠子,上吊的人还能救得活?
爷爷没理我,自顾自地低头说道,我之前替她算过命,蔡婆八字很硬,能活过八十九岁,现在还没到寿终正寝的时候,自然是能救的,不过……
不过什么?我都快急死了,爷,蔡婆养鬼的确不对,可她心眼好,也没害过人不是,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吧?
你真想救人?爷爷忽然把头抬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搞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救人需要你出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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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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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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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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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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