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次,Hat和萨拉查就这样一前一后、不疾不徐的行走在这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的走廊上,过往的油画像极了不同旅程上的风景,Hat的视线里却只剩下了那一袭优雅的黑袍,犹如鬼魅一般游走在地狱的边缘。
或者是Hat仰望着黑发男人曲线完美的下巴,感受着男人独有的的魅力,在男人的怀里,看着这个好像只有走廊的世界,光滑的地板上倒影着一人一帽,Onlyyouandme。
谁说天堂是最美的?Hat的人生哲学告诉他,只要有他前面的黑发男人所在的地方,就是最美的。
Hat不知道自己在缅怀着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想不到答案,他一定会后悔。
可惜,旅程总是会有终点,舞会总有最终一曲,而你握在手里的舞伴还是会踏着节拍,优美的打着圈消失在你的人生里。
而这一段不长的走廊,总是会在Hat还没有得出答案的时候,出现尽头。
一幅又一幅的油画,一盏又一盏的昏黄色壁灯,倾斜的影子,富有节奏的脚步声,这一切都是那一年圣诞节Hat最后的记忆,也是唯一记得的部分。
Hat的世界也好像下起了雪,圣洁而寒冷的鹅毛大雪。一排脚印的尽头,他自己穿着那身并不是十分合身的黑袍,披着银绿色的冬袍,打着哆嗦仰视着天空。也许偏头就能看见不远处城堡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一长一短的两个影子微微倾斜……
当然了这只是个很诗意的描写,而Hat,从来都不看重那些。==(那你还废话这么多……)
Hat会觉得那短短的数十步也让自己举步维艰,他的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微微抬起的脚步马上就又需要重新被放下。他一定是累极了,Hat甚至觉得这种机械式的前行是魔法在作祟,而自己,失去了对身体全部的控制权。
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Hat想到了逃出舞会的灰姑娘,也许她的慌张中也有这样对于时间无法挽留的无奈。
萨拉查在Hat没有注意的时候,微微不舍的闭眼,他是眷恋着这具能动、能笑的身体的,这点毫无疑问。但是,同样的,他讨厌看见属于他的风景被别人看了去。特别是Hat现在的一副云淡风清的表情让他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无法拥有。m.χIùmЬ.CǒM
他知道Hat会因为不适应这个身体而疲倦,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心理暗示,此时的Hat绝对会对自己百分之百的信任,毫无疑问的听话,重新放弃这具身体。自私吗?也许……
那么,就容他自私一点吧,Merlin总是能够宽恕所有人,即使不宽恕,他也会一意孤行。
用蛇语打开密室的大门,烛火猛的窜起,但是寒气却也随之袭来。Salazar留意到身后有些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遮挡住小半张脸的碎短黑发配上亮闪闪的的眼睛,真的像极了某种可爱的动物。如果能够一辈子拥有就好了,可惜他不能吓坏了他的猎物,他还是需要等待。
萨拉查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才会成功,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下一个世纪。
但是萨拉查愿意用一生去打这个赌,有人说,先爱上的先输,但是对于利己主义者的萨拉查,不管是什么样的爱情,他只要全胜的结果。
既然自己无法拥有,那么其他人也别妄想!再简单不过的逻辑,这就是萨拉查的世界。
最后一次不死心的开口,萨拉查有些发白的唇紧抿,他想要再给Hat一次机会,也许是给自己一次。萨拉查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要这么做,仅此而已,而且这也就够了。
“和罗伊纳在外面吹了很久的风,恩?”
Hat缓慢的重新躺在石台上,那种刺骨的寒冷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想想即将离开之后就没有感觉了,他却开始分外珍惜这份刺骨。闭上的眼睛又重新睁开,不明所以的看着头顶上萨拉查那张永远英俊但有些让人害怕的假笑嘴脸。
“恩,外面的空气很清新。里面的空气到处都是甜蜜的腻人气息,我和罗伊纳都有些不适应。”
萨拉查动作熟练的挑眉,环胸,Basilisk踟蹰的盘横在门边,不敢进入也不敢离开。
“不适应?”
“也许,你不觉得我和罗伊纳变成了碍事的人吗?赫尔加和Spencer,你和,呃,戈德里克。我是说,我和罗伊纳还是很知趣的。”
萨拉查的一双黑眸让Hat有些猜不透,说真的,他什么时候让Hat看透过呢?不可置信、好笑、讽刺、哀伤以及些微破釜沉舟的意味。那些复杂的感情不是Hat所能理解的,他觉得自己的头痛极了,有些答案好像马上就要破土而出,如脱缰的野马。
Hat有些惊恐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这是他过去所没有经历过的失控,也不是他现在想要拥有的感觉,黑暗的世界里,让Hat意外的觉得安全。
窒息的沉默只维持了短短数秒,之后又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Hat重新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视角,熟悉的没有感觉,熟悉的无力。回头,Well,连萨拉查都又一次变得高大起来,虽然就算是变成人Hat也没有萨拉查高来着……==
【亲爱的,你又变了?】Basilisk终于游走进了密室,缠绕到Hat帽子的身上。
“当然,显而易见,不是吗?嘿,小淑女,我没有变回去还是怎么着,我能听懂你的话了,这可真是个奇怪的感觉。”Hat惊讶的做出挑眉状态,即使他现在并没有眉毛。
Basilisk歪了歪脑袋,看向萨拉查【亲爱的Sala~我确信我听见了英语,我听懂了,并且做出了回答!难道我刚刚无意间说了英语?我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的聪明了吗?】
萨拉查心情明显不是太好,讽刺的勾起假笑,用蛇语回答:
【如果你们的智商还在的话,我可爱的女士,你就会明白,你增长的只会是体重而不会是又平白无故增加一项技能;而LittleH,我想你需要好好学习一下关于‘血缘与灵魂的联系’这些方面的书籍了,你的灵魂只不过是被影响了一部分,让你听懂了蛇语,仅此而已。】
一帽一蛇默契的撇嘴,哀怨的看着眼前这个永远不懂嘴下留情为何物的男人,叹气。
Hat突然惋惜的看了一眼还是穿着那身黑袍的自己,静静的平躺在石台上,这一次没有白布,空气里只余下了Hat浓浓的不舍之情。
被萨拉查重新抱回怀里,说真的Hat都有些不适应了,即使他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们还会回来的,对吗?”
“是的……总有一天,你会重新拥有‘他’的,相信我。”
Hat狐疑的打量着头顶上的男人,那郑重其事的口气让他有些不太适应,然后Hat微微垂头,这该死的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助手了。
哈,给帽子找个助手,可笑吗?如果那不是Mr.Hat的话,就会很可笑。
“再见,Basilisk,我会想你的。”
【我也是,Hat。我会努力变的更加强壮,来守护你的身体的,安心吧。】
Hat在密室重新在自己眼前合上的一刹那,他感觉他透过那最后一瞬间就会合上的缝隙间看到了Basilisk的微笑,Hat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条蛇在对自己甜蜜的微笑?Merlin!
又是一个身心疲惫的夜晚,Hat放弃了冥想,只是任由自己自我放逐在恍惚的潜意识里。
Hat觉得自己大概是眷恋着那个半成品的,他有的时候更愿意相信那是一个成功的作品,一切都是那么契合、完美,他实在是不想离开那具让他感到温暖的身体。但是萨拉查不会欺骗自己,对吗,萨拉查?你不会欺骗我……
Ignatz是这一届毕业学生的学生代表,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女代表。
她总是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完美小姐,不是吗?那种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威势让Hat又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心,那个棕褐色头发的女孩,绝非池中之物。
又是往年的惯例,庆祝舞会变成了肆意狂欢,所有人都在宣泄着自己一年来过剩的激情。也许这就是中世纪的生活,哪里都离不开这些奢靡的狂欢派对,派对?也许这个词用的有点过早了,这不过是个滥交的舞会而已。Hat无所事事的被摆在长条桌上,自我做着调侃。
Ignatz脸色有些潮红,她微微的笑着,手里挽着另一个更显风度的英俊青年,款款而来。
走近了,Hat才注意到那个醒目的红头发来源于Aaron,那个杳无音信两年的红萝卜。他相较于两年之前更显的气质不凡,恰到好处的翩翩风度,温和有礼、进退有度的侃侃而谈,优雅的举止,价值不菲的长袍,醒目而柔顺的红发。Hat想要惊呼Merlin,那个红萝卜被施了什么魔法,能让他有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Aaron挽着Ignatz站在了Hat的眼前,勾起一抹令人有些晕眩的刺眼微笑,声音柔和:
“好久不见了呐,Mr.Hat。”
Hat也是听戈德里克告诉自己今年会有一些往年的学生在安顿下来以后回来探视,参加毕业舞会,但是Hat却从不曾奢望过会有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微笑,淡淡的说上一声,好久不见。
Hat对着Aaron点头,嘴角上是一贯的假笑。
“确实好久不见,红萝卜,恭喜你变成了一个优质的萝卜品种,想必我将来迎接你子女的时候,他们表现的不会像你当初那么差劲。顺便说一下,Ignatz你刚刚表现的很棒,我看见了很多低年级的女生对你燃起崇拜之情的眼神。”
“那是我的荣幸,能得到您的肯定。”
Ignatz大方的微微一笑,颇有些罗伊纳的风范,而她和罗伊纳的区别就在于,那个女孩的野心绝不会是一个学校这么简单。然后,女孩委婉的留下了Aaron和Hat独处,飘飘然重新进入了另一个圈子里讨论起,关于某些游戏的传承问题。
“也许我可以把某些人在两年前的这个时候对我说的话,彻底忘记?”
Hat首先发问,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有些小小的别扭。他并不是在意那个红萝卜,他对自己说。但是显然,这个告诫起不到什么作用,他还是会为这个红萝卜的不守信用而生气。
“不,先生,我以为您会想要拥抱我,然后对我说‘嘿,红萝卜,以后我可就要好好奴役你了,做好准备吧!’之类的。我刚刚已经跟教授们递上了我的申请表,以后合作愉快,我的,呃,同事?或者说老板更加合适一点?你知道的,我提议申请充当您的助理。”
Aaron学Hat说话时真的是惟妙惟肖,他故意掐着自己的嗓子,尖声细气、抑扬顿挫的将Hat平时挑剔的模样表现的淋漓尽致。这也让Hat明白了,萝卜永远是萝卜的真理。
“==好吧,我的助理,现在,抱起我,我们去参加舞会!”
Hat莫名的因为这个理由而眉开眼笑,指挥着自己刚刚上任的人形交通工具开赴了舞场。在此期间无意撞破正在kiss的情人一对,轮流被抱在不同的三个男人怀里,在舞池里好好感受了一下天旋地转,最后,得到了小公主甜蜜的吻一枚。
美好的收获,这是个收割幸福的时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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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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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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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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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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