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第一次产生盗取敌国机密的想法,并无甚经验,千方百计进来后反而迷茫了。
夜晚的皇宫和白日的皇宫完全就是两个样子,每座宫殿前的装潢和颜色几乎都是一模一样,期期一瞬间几乎觉得自己掉入了迷宫。
小姑娘一边走一边细细思索。
虽然耀云与东岳管理不同,但是边境的消息应该都会事无巨细地送入皇帝手中,听闻耀云君主长年累月待在御书房,那耀云机密也极有可能搁置在那了。
打定主意,期期便往御书房赶去。
皇宫中巡逻的侍卫不断,个个带着武器,步伐整齐统一,月色下金属的盔甲纷纷泛着些青色的光,一步一步走来时全是压迫感。
虽然身边带着令牌,期期也认为低调行事最好,便找了一处矮墙,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再借力上了高高的屋檐。
宫殿的房顶都极高,期期立在上面,只觉得阵阵猛烈的夜风刮过,她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随后便沿着房脊一路往前走。
月色清冽如水,宫中灯火通明,虽在房顶上听不见什么说话声,也能感受到这宽阔的宫中是何等的富丽堂皇。
脚下便是一队队巡逻的侍卫,期期刻意放慢了步伐,足尖清点琉璃瓦片,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掠过,猫儿行走一般无声。
夜风猎猎作响,期期的衣角翻飞,鬓角的发丝如柔软的柳条轻轻浮动面颊,发带如同一只停在头上的白色蝴蝶。
她今日自然也是一幅男子装扮,中衣是清雅的碧色,外套一件流苏小褂,腰间系着鹅黄束带,如同碧色莲花拢着一层娇嫩的花蕊。
头发挽得干净利落,只有鬓角留着几缕发丝,发髻用一根白色缎带固定,未用任何发冠,清雅又干净,宛如房梁上一朵逆风而行的花朵。
走了一阵,期期忽然发觉周围的灯火不甚明亮了,连巡逻的队伍似乎也不那么频繁,她心中暗道不妙,抬头时若不是看见周围还是高高的宫殿,她几乎以为自己仿佛站在一片寂静的旷野之中。
西边的月亮映下她修长的身影,夜风慢了许多,视线不再受发丝阻拦,站在屋脊之上,放眼看去能瞧见宫殿之外的耀云景象。
头顶不时有野鸟飞过,更有甚者停在她身边不远处,与她一道前行一会后又飞身离去。
皇帝的宫殿不该是富丽堂皇热热闹闹吗?
小姑娘迷茫地看着四周逐渐陷入黑暗的景象,随后疲惫地蹲在屋脊上,双手托腮,郁闷地瞧着远处的那片亮光。
唉,看来是走错了。
都走了这么远了,哪里才是路呀!
早知道就去搞一张皇宫地图了,省得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走乱逛。
小姑娘欲哭无泪,由着那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夜风乱吹。
休息了一会,期期忽然发觉不远处的宫殿屋顶上闪过一道黑影。wWW.ΧìǔΜЬ.CǒΜ
那黑影速度极快,堪比离弦之箭,在建筑之中窜来窜去,隐藏速度也是极快。
乌云弥漫开来,遮盖了半数月光,期期心中浮起一阵异样的感觉,赶紧站起身来,眯着眼睛往远处细细地看。
是鸟儿吗?
小姑娘纳闷,哪有鸟儿在屋顶之间飞来飞去的。
树木的影子投射在屋顶和墙壁上,周围一片寂静,期期像是沉浸在了空旷而无人的梦境中,耳边只有沙沙的树叶摩擦声和稀疏的鸟叫声。
屋顶斑驳一片,期期半个身子立在阴影之中,恰如一朵坠入青色深水中的莲花。
观察了许久小姑娘也未瞧得半条线索,正要继续找寻路径前行之时,她忽然又瞧见屋顶上闪过一道影子。
这一次,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什么鸟儿,分明是个人!
乌云褪去,月光重新照耀大地,宫殿屋顶上都像是撒上了一层碎盐。
对面那人身姿轻盈,踏上瓦片时甚至感觉不到他惊动了月色。
这次他来到一片屋顶极宽极大的屋顶,周围相对低矮的建筑再也无法遮盖他的身形,他就这样灵巧地奔跑在月光之下。
细细看去,小姑娘能发觉他穿着一身黑衣,蒙着半张脸,虽说是在屋脊上奔跑,却是每次只是轻点一下瓦片,手臂也是松松垮垮地搭在身边,没有用来保持平衡,黑夜中行动简直如同鬼魅,若是期期在地面,定也发现不了他!
心中激动起来,期期遏制住怦怦乱跳的心脏,悄悄地跟了上去。
对方轻功很好,再加上行动如此诡秘,又如此熟悉这宫中地形,一定是凭自己本事溜进皇宫,肯定也是来这里做坏事的!
跟着他肯定不错!
小姑娘顿时觉得月华满堂,甚至无视了潜在危险,跟上去时还在心中还唱着小调。
对方速度比肉眼观察的还要快,好在这边建筑颇高遮不了他的背影,不然期期定追不到半里路就跟丢了。
小姑娘追得极为吃力,双方之间距离越来越长,期期累得气喘吁吁之时,那黑影才终于停下,进入一处满是草木的宫殿中。
期期手软腿软,一路轻轻拍着胸口缓解压力,走一步停一步,见那黑影已经纵身一跃,黑鹤一般在地上轻声行走,期期干脆跳上屋顶,跟着他一道走。
走着走着,期期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本以为这人也是冲着皇帝去的,没曾想周围环境竟比方才还要寂静漆黑,分明不是去往皇宫中心的路。
站在屋脊之上,期期越发觉得这里眼熟。
孤零零的宫殿,矮墙周围栽种的花草,熟悉的房屋布局,甚至空中飘荡的气味都如此熟悉。
到底是在哪呢?
小姑娘半天回忆不起来,心中却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妙。
这股熟悉感带来的不是亲近和温暖,而是一种深入骨头的冰凉,心中逐渐浮起一种难以抹净的不祥预感。
越是着急和奇怪,心中就越是想不起来,脑子里缠成一团麻线之时,期期忽然听得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飘飘的猫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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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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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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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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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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