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荷兰士兵全身早已经湿透,也已经精疲力尽,但他们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几个士兵抱住一块木板,想将缺口封住,然后再钉上,可是他们刚靠近缺口,就被汹涌的海水给冲开。
其中一人大叫道:“快,快,快堵住这该死的缺口。”
又有几个士兵迅速冲上前去尝试,但都失败了,有人绝望的道:“哦,天哪,堵不住的,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上帝啊,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们……”
有的士兵还在做最后的努力,继续拼命的想要将缺口给封住。
有的却已经心生绝望,惊恐的看着海水不停的涌入,船舱里的水位越来越高。
恐惧战胜希望,他们直接丢下同伴就往上层甲板跑去。
“嘿,该死的混蛋,白痴,不要走,不把这些缺口堵住,到甲板上也不能让你们活下去。”
对于心里防线已经崩溃的人来说,这点威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依然留在船舱内的荷兰士兵越来越少。
面对汹涌而入的海水,剩下的人也越来越无力,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放弃船舱往上层甲板冲去。
范·格伦被两个士兵扶了起来,他靠着侧舷的横板,眼神迷离的望着从海平面缓缓升起的血日。
“上尉,上尉……”十多个士兵汇聚到范·格伦身边,期盼的看着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更加苍白的范·格伦。
另外还有二十多个士兵依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们把甲板上的东西不停的推进海里,甚至想将火炮也推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缓战舰下沉的速度。
范·格伦努力的抬起还能活动的左手,指着远处的三艘盖伦船,声音虚弱的道:“向他们,投,投降,祈祷……他们能来救你们。”
有些士兵意会,连忙去寻找白布,将已经破烂不堪的荷兰三色旗降下来,然后将白旗升上去。Χiυmъ.cοΜ
怕一面还不足让引起注意,他们一连升起了几面白旗。
不过有的人对此却并不抱什么希望,一个少尉蹲下身子,半跪着问向范·格伦道:“格伦上尉,他们究竟是谁?是哥尔特上尉的舰队,还是明国人?”
被人打成这个样子,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让这个少尉很是憋屈。
范·格伦上尉无奈的摇摇头,虚弱的道:“我也不知道,看不见。”
“不过,应该不是哥尔特,他没有理由攻击我们,而且,他也没有那种可以发出强光的神奇之物。”
那少尉又连忙道:“难道真是明国人吗?他们怎么会有我们的战舰。”
“谁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明国人,谁知道他们的战舰是从哪里来的。”
“你想办法向他们投降吧,要是他们愿意接受你的投降,你就会知道他们是谁了。”
听到范·格伦这些话,少尉郑重的一点头,他原本对投降是不感兴趣的。
但现在,他非常想知道对方是谁,所以他愿意投降。
可是,那些该死的混蛋愿意接受投降吗?
“扑通扑通……”远处的“安克文”号已经有人弃船跳海了。
少尉看向范·格伦道:“格伦上尉,我准备弃船跳海了,那些该死的家伙没有离开,肯定是等着我们自己沉下去。”
“要是海面上还有一些人活着,他们可能就会过来,我就能看到那些该死的混蛋是谁了。”
范·格伦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道:“祝你好运。”
少尉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上帝保佑你荣归主的怀抱。”
其实,范·格伦也非常想知道袭击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个秘密会随着自己一起沉入大海。
趁着战舰还没有沉下去之前,少尉带人不停的将一些厚木板,甚至是桅杆给砍倒丢进海里面。
还有装火药和装美酒的木桶,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再将空桶绑在身上,这样跳入海中,应该能够多坚持一些时间。
红毛鬼的挣扎自然也落入几里外刘光远的眼中,他用高倍望远镜看清了一切,自然也看到了红毛鬼升起的白旗。
但是,他却没急着下令过来。
现在看到红毛鬼纷纷弃船跳海,便下令道:“靠近过去。”
即便是在此刻,刘光远都没有大意,命令三艘战舰驶向敌副舰倾斜的一侧、
因为在这个方向,敌人就算想反击,也有心无力。
已经落入冰冷海水中的荷兰士兵看到那三艘盖伦船竟然没有直接向自己驶来,一个个急得大声喊叫。
“嘿,快过来,快过来,快来救救我们啊,求求你们了,别走。”
“该死的混蛋,快过来,上帝不会原谅漠视生命的恶魔的。”
突然,轰轰轰的炮声响起,吓得所有人一阵心惊肉跳。
一枚枚黑乎乎的大铁球飞速而来,砸向已经严重倾斜的“安克文”号。
垂死挣扎的“安克文”号更是雪上加霜,所有荷兰士兵都惊呆了,惊恐了,沉默了。
这真是一帮狠人,比之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安克文”号在如此摧残下,下沉的速度更快了。
刘光远在确认这艘副舰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后,这才下令停止炮击,然后再向主舰驶来。
范·格伦所在的主舰没有逃脱被落井下石的命运,他那蓝色的瞳孔一阵急剧收缩,眼睁睁的看着一枚炮弹直奔自己而来。
“哦,天哪,该死的……”这是他心中最后一个念头,他不知道上帝为何要这么惩罚自己,这都在最后一刻了,还要让自己粉身碎骨。
一些荷兰士兵被明军这狠辣的一幕都快给吓哭了,他们胆颤心惊的祈祷着上帝保佑,让这些该死的恶魔发发善心吧,不要赶尽杀绝。
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下,一艘盖伦船驶向“安克文”号落水士兵,另两艘则驶向主舰落水士兵附近。
一个个身穿荷兰军服的士兵从侧舷向下看来,以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失败者。
伸着脑袋看清楚战舰上方士兵的装扮和面容后,所有荷兰士兵皆是露出不可思议和惊骇无比之色。
你们是谁?为什么打我们?明国人,倭国人,还是土著人……
你们从哪里来?这些完好的战舰从哪里来?
无数个疑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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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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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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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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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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