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早来到河南岸的队里牛棚,谋划着今晚的安排和设计。
他想了很多策略攻克菲春,但大都被他一一否定了。
他从墙外敲菲春的后门,已经算是上上策了。
他从头做了推测,假如好话说尽,这姑娘仍然死心不变,一个心思要杠到底,那说明这姑娘心理上有两种戒备:
一种是怕引狼入室,万一打开了后门,把他这个姐夫引进门,很可能给她自己带来更多麻烦和更大危害。
如果他真要动手,一个心思要占她的便宜,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又挺着大肚子,那很定不是他的对手,她肯定会变成他嘴里的一块肉,至于这块肉味道如何,好需要他慢慢品尝。
他做姐夫的一旦吃下这块肉,这个小姨子只能干吃哑巴亏,她能闹吗?她敢喊吗?
当她喊出来声音的时候,就注定了第二个罪名要加身于她,那么,她的声誉更是雪上加霜。
到时候别说在外面做人,就是在自己家里也无法过活了,她日后还有脸面对家人吗?
一家人都知道姐夫半夜里进了小姨子房间,谁知道都干了些什么,又有谁能够排除她没有被姐夫占有呢?
这样的信任危机,一定会危机四伏的,这是她要的结果吗?
那样的话,她的唯一出路就是外出潜逃,从郎家川村,从邰峪村永远消失,永远外出,永远离开这个家。
这更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她要的盼的就是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否则,她就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和三嘎子有了身孕的。
这些情况假如发生了,那么他这个姐夫攻克小姨子的计划,就算圆满收官了,这在策略上叫作进攻,也是上上策。
这是他作为姐夫满心欢喜的大喜剧结果。xǐυmь.℃òm
另一种情况就是打死也不开后门。
这就是他这个姐夫攻克小姨子的第二策略,也就是临时性预防性措施,这是他预测的第二套方案——三十六计走为上,这在战略上叫作战略转移,也是退路,也是上策。
今晚他的第一套方案已经宣布破产,目前他所执行的,是他事先设计的第二套方案。
他之所以这样安排,是有他精心考量的,他要放长线钓大鱼。
今晚的操作,对于他来说,算是最好的举动了。
他这样采取行动,向前可以进攻,向后可以防御,做到明哲保身,万无一失。
他知道这样的事,一般情况下,女人都是不会说给别人的,包括她最亲近的人,甚至连亲娘和亲姊妹都是不会说的。
回到河南岸牛棚的邰拉皂,心里给自己发起了无名火。
因为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因此,他非常恼火。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牛棚破旧木格窗户上,木框格被打断了三四根,只听见当啷当啷几下,几根木框格,哗啦啦的掉在地上,他隐约感觉手背上,被擦破了一层皮,隐隐作疼。
他用另一只手去摸,湿漉漉的,这时候他的鼻子,已经嗅到了一种咸味儿,他知道是手背出血了。
他走出牛棚,沿着一条小路向河边走去。
他在那里用河水清洗了一阵子,感觉手背不再流血了,就用双手捧起一捧河水洗了一把脸,然后,又捧起第二捧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他蹲在河边,傻傻的看着河水涓涓的向东奔流,他默默的看着背后时隐时现的月亮,在河水里嘲笑他无能,他气急败坏,从河岸找到一块足有十斤重的大石头,双手用力的举过头顶,狠狠砸向河水里那个嘲讽他的月亮,河水溅起了无数浪花……
他低着头,慢吞吞的转身又走向高处的牛棚。
这时差不多已经是夜里的三四点光景了。
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得手了,他就会酣畅的吃,酣畅的喝,酣畅的睡,一直睡到自然醒。
假如自己做了错误的研判,出现了重大失误,他就会咬牙切齿,憎恨自己无能,整个夜晚也难以入眠。
他回到牛棚,在院子里来回走动,捣乱得拴在马槽桩子上的枣红马也噗嗤噗嗤的从鼻孔子喷出抗议来。
实在走得有些累了,他就一个人架起马车辕子,用力挪动着把马车安置平稳,然后,一头扎进车厢里,也不管车厢里原来丈母娘和小姨子坐过的地方是否舒展了。
在这里睡觉,他什么都不用准备,这里一切具备。
这个季节刚过伏天不久,即便有些凉意,也还不至于冻人,这样他完全可以将就一个晚上。
他知道天已经非常晚了,他不敢再入睡了,他要趁着天亮以前,把马车送回老丈人家,然后再把自己摩托车骑回来。
每次来芳春娘家都是这样,假如芳春看到拉皂喝晕了,她带着孩子永远都不会坐他的摩托车,弯弯曲曲的山道,路边就是深沟,多危险啊!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会带着孩子先走一步,一边走着,一边搭乘顺路车,有时候回到家天就大黑了。
昨天就是这样,她知道自己要早一点回家给菲春收拾房间,可是贪杯的丈夫她无法制止,她只好自己先走一步。
其实,这个丈夫贪杯是有原因的。
这一点,芳春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恐怕她永远也不会揭开拉皂这个秘籍。
只有她丈夫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醉酒的最大由头,就是为找女人寻找借口。
一是可以随时行动,趁着酒力干坏事,他认为,这个时候女人一般都无法和他计较什么;二是装晕、装睡、装醉,等待时机,一旦时机成熟再实施他的行动计划。
比如昨天来到丈母娘家就是这样。
他本来上午就想去占四姑娘菲文的便宜,可是机会不成熟,他只好等到后午时分下手。后来还装晕来到西厢房跟丈母娘再次见机行事。
今天晚上他之所以在二姑娘菲春那里没有得逞,他在马车上反思之后认为,还次与他没有喝酒有关。
因为夜间回来很晚,他只在家里简单吃些东西,要是放在平时喝些酒,也许事情就会办的更顺利一些,说不定已经大功告成了。
没办法入睡,他干脆去了曹寡妇家算了,到了那里,他可以随心所欲。
不过,时间相对紧张一些。
他从曹寡妇那里回来,看天色已差不多,爽性套上马车,一溜烟的向郎家川村驶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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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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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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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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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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