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想要将我诛杀,让我灰飞烟灭,却又让我听到了……”
心间一阵忖度,苏杉已然定下了杀机。
照着苏杉的性格,别人若是要杀他,他绝不会坐以待毙。仿若又回到了当年沧浪城外山神庙中那个夜晚,当年苏杉没有半点修为,却要面对两个身负武功的半仙袭杀。而今虽然有长生第二重修为,可眼下云二刀、向阳、洞雕三人当中,任何一人的修为都不在苏杉之下,稍有不慎就会死在无忘峰中,若论危机程度,比之当年沧浪城,也差不了多少。
与当年不同的是,此番苏杉知晓了云二刀的意图,却不似当年在沧浪城中,是从墙壁孔洞之上见到那两位半仙。
“既然云二刀想要灭杀了我,也怪不得我苏杉心狠手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这三人联手,我定然斗不过他们,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最好是先将其中云二刀杀了,不然即便我变换了容貌身形,改变了自身意志,这云二刀也会怀疑到我头上……一旦云二刀将此事宣扬出去,只怕这方天地间,再无我容身之地……”
苏杉是外来者,无依无靠,自然处事要处处小心。
可最危险的地方又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远离云二刀三人,更是须得时时刻刻提防着云二刀报复。
恰在此刻,空中一阵长风吹来。
苏杉借着这长风扬起,落到了向阳衣袍一角之上,这番变故正好合了苏杉的心思,如此一来才能紧随在三人身边,将他们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手。
三人在空中商议了一阵,继而化作三道虹光,飞至先前苏杉立身的那座大树顶端,相继对视一眼,三道意志从三人头顶冲出,在整个无忘峰上上下下扫视了一边,只听得那云二刀言道:“不对啊,这人既然在中兴山中结了一座草庐修炼,肯定也会参与大比,为何你我三人意志合一,都找寻不到此人的踪迹?”
向阳微微沉思一番,才道:“道友稍安勿躁,或许这人已经被人杀了也不一定,又或许这人在禁受雷电洪流之时受了伤,可能还在无忘峰外修养呢。你我不妨在这里稍等几日,就不怕他不来……”
“对!对!对!”
洞雕也是连连点头,言道:“我等既要为云二刀道友报仇,就得按捺得住性子,不能轻举妄动,也不能报仇心切。再者那人可能也有友人随在身边,你我三人虽不怕他们,可也不能走漏了风声……若是天下修士知晓你我三人,在无忘峰中诛杀了一位修士,说出去也有损你我名声。”
“嗯……洞雕道友此言有理。”
向阳颔首言道:“云二刀道友与你我二人,都是想要追求关破照前辈门下弟子关关为妻,关关姑娘心高气傲,一旦知晓你我三人合谋诛杀那人,只怕会对你我三人印象大变,到时候倒是便宜了他典宏远。追求关关姑娘一事,可谓是你我三人之间的君子之争,且不可因此事而坏了名声……”
“也罢!”
云二刀双手紧握成拳,在胸前相互锤了一锤,“不妨先在此等候三五日,只要他来了无忘峰,定让他有来无回……”
三人一番话语都未有用意志交流,正好被苏杉全都停在了耳中。云二刀等人一心谋划,想要神不知鬼不晓诛杀了苏杉,却未想到谋事不密,反倒被苏杉全都探查到了。
“这三人既然想要杀我,那么三人魂魄精气与血肉精气,合该落在我苏杉手中!”心底杀机已是越来越浓,苏杉暂且不动神色,停留在向阳衣袍之上。
却说三人本都是长生境界的修行之士,早已不需要吃喝睡觉,就能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而这三人躲藏在树梢树叶之间,也极为无聊,故而相继拿出了一些酒水,放在手中慢慢的坐着喝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逐渐降临。
三人虽是道友,可云二刀却似是要在向阳与洞雕面前显摆一番,在第一缕星光出现之时,忽而从衣袖中掏出一坛子酒水,小心翼翼将酒坛放在身前,“二位道友且看,这是我师尊从葛道奇前辈那里得来的美酒,名作万古长青,此酒性烈,若非是突破长生进入不朽的高手,就抵挡不住此酒烈性!”
“万古长青!”
洞雕奇道:“此酒我也听过,似我而今长生第三重修为,只需十斤万古长青酒就能灌醉。此酒天下难寻,道友既然拿出来了,不妨让我们饮上两杯。”
而向阳俨然知晓云二刀的心思,知道云二刀是要在二人面前显摆,此刻若想喝到云二刀手中美酒,首先须得吹捧他一番,“也唯有云二刀道友,深得云一刀前辈器重,才能得取万古长青美酒。我师尊应玄玄虽也与葛道奇前辈相交深刻,却从未赏赐过这等美酒与我……”
一番话语正对了云二刀的心思,顿即云二刀被吹捧得浑身舒畅,衣袖一挥掏出三个酒杯,装作极为慷慨的样子,道:“二位都是我云二刀的挚友,理当将这一坛万古长青酒与二位道友饮尽才是,可这几日你我都有要事在身,一是要诛杀那人,而是要抓一位修士作为进入黄泉河的凭证,故而每人三杯,不可多饮!”
“道友所言极是!”
向阳与洞雕同声附和,二人对视一眼,可心底却齐齐想道:“云二刀果真似当年一样,小气至极,若非是你另有酬谢,今日我等怎会前来助你?”
虽说只喝三杯,可杯子却着实不小,一杯酒足有一斤有余。
洞雕虽能承受住十斤的万古长青酒量,可向阳修为尚且不及云二刀,故而此刻已经有了八分醉意。
而那云二刀,许是早先已经喝了不少,更是醉眼蒙松。
见云二刀与向阳都有了醉意,洞雕也不再往云二刀讨取酒水,可又顾及到那黄泉河大门,不知何时出现,故而沉思念想一番之后,又道:“二位道友且先藏在这树梢之间,我先去抓来三个修士,省得因为诛杀那人耗费了太多时间,反而耽误了大事!”
口中所说那人,实则就是苏杉。
“道友尽管前去抓人,云二刀道友与我虽有些醉意,可我二人联手,这无忘峰中无人看来招惹我们。只是请道友速去速回,不要耽误了住云二刀道友杀人的大好机会!”
闻言,洞雕朝着向阳将头一点,转身飞离,留下一道言语:“此事我自然知晓,等入了黄泉河,你我三人还得联手,这一次万不可再输给那典宏远!”
唰……
洞雕身化一道水幕,朝远方冲去。
此刻在这大树之上只剩下云二刀与向阳,这两人都喝多了酒水,有了七八分醉意,虽都是修为高深的修行之士,能够保持着神色不变。可二人喝下的万古长青酒水,却是葛道奇用大神通炼制出来,即便是二人再如何用体内法力来冲刷着周身醉意,也须得等到了明日,才能酒醒。
“果真是愚笨如猪,这三人谋算着要诛我杀我,却在此喝醉了两个走脱了一个,我若不先下手为强杀掉其中一个,等那洞雕回来之后,只怕又没了机会!”
心底一番念想,苏杉已是有了主意。
身形虽只有一颗尘埃大小,可苏杉却在那尘埃大小的身躯中,不断运转着体内四种功法,再在心底回想刚刚洞雕身上气质与意志气息,直到有了七八分相似,这才定下心来,心底杀机激昂冲起。
随着一阵清风吹来,苏杉顺着清风被吹落在地。
再等飘荡至十里之外,才身形缓缓变大,又在地上摇身一变化作那洞雕的模样。又随手在山间掠取了几块矿石,炼制一件与洞雕手中法宝摸样相似的大戟,身形在空中一阵闪烁,飞至云二刀与向阳身边。
此刻距离洞雕里去,只有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苏杉身上气息虽只有七八分与洞雕相似,可用来欺骗有七八分醉意的云二刀与向阳,却已是绰绰有余。
“道友刚去,又怎如此快回来了?”
向阳虽开口有此一问,可却全然不怀疑这去而复来的洞雕身份真假。
“哎……时运不济啊!”www.xiumb.com
苏杉装出洞雕那副语气,摇头叹息,指着远处,“我刚刚飞出五万里外,就遇到那典宏远与关关同行!那两人联手,竟然要抓我去黄泉河大门做入门的凭证,我洞雕实力虽强,也斗不过他二人联手,故而才回到此地,与二位道友商议……”
“哼!”
云二刀听此话语,顿即酒意充盈的脸上浮现浓烈怒火,喝道:“好一个典宏远,简直欺人太甚!道友莫急,你我三人在此,难道害怕了他们。正好三打二,将他们抓来,做那入黄泉河的凭证!”
连那向阳,也满眼怒火道:“对,上次大比输给了典宏远,这次定然要报仇雪恨!”
可这二人却不知,这一个洞雕乃是苏杉假扮,而且满口假话,没有半个字是真……可即便是每一句话都是假的,云二刀与向阳此刻却有七八分醉意,眼睛也早已不复当初明亮,又怎会怀疑这洞雕身份的真假。
天地之间修行之士不知有多少万,可能同时精修一种以上玄妙功诀的,却只有苏杉一人而已。意志是由内而发,与自身修炼的功诀息息相关,随着修士修炼功法各不相同,再有自身性格不同,所散发出来的意志,也各有不同。
唯独苏杉修炼四种功法,通过体内功法运行速度快慢,可以变化出多种不同的意志来,这种手段苏杉虽只领悟出几十年时间,可此番比之上一次在云二刀面前变换意志之时,已是运转如意了许多。
唰……
脚下踏着大戟,苏杉急速往前飞去。
而云二刀与向阳二人,也果断是醉了。加之万古长青这等香醇烈酒,后劲绵长,烈性十足,更使得云二刀与向阳醉眼朦胧,绝难分辨出苏杉身份真假。
“洞雕道友,你倒是快一点!”
云二刀口中咋呼,只念想着凭着三人以多打少,去好好教训典宏远一番,叫唤道:“这无忘峰有九百万里高度,先前你我三人用意志探查之时,那典宏远与关关尚在百万里外,而刚刚你却与那两人撞见了,若是去的晚了,只怕又找不到他们……”
前番三人意志横扫无忘峰,只因苏杉化作一粒微尘大小,附着在向阳长袍之上,故而三人才没有发现苏杉。
“哼……”
向阳也道:“我师尊也总说典宏远如何如何,总是将我与他比较。这一次若是典宏远栽在我们手中,倒要看看师尊以后还如何用典宏远与我比较。”
这一番话语似是勾起了云二刀心中念想,他也满脸愤恨,随之附和道:“没想到应玄玄前辈,也与我师尊一样,只想着他典宏远如何如何好。今日碍于关关在场,也顾及到葛道奇前辈的颜面,我等绝不能杀了这典宏远。可将他一身法力封住,用我这捆仙绳将之困住,丢在黄泉河大门之前,让那典宏远颜面落尽,却不得不做……”
“哈哈哈哈……”
苏杉亦是装作喜笑颜开,大笑道:“二位道友所言极是!”
只是在说话之时,苏杉却将身形缓缓靠近了云二刀。
更试着将一缕剑锋,缓缓融入了脚下大戟里头,使得飞行速度越见得迅疾。而此番速度增长,云二刀与向阳居然未曾发现,也没有察觉到苏杉脚下大戟之上,竟然隐隐散发出阵阵剑芒。
想来这两人,是真的醉了。
苏杉伸手朝着远处一指,将云二刀与向阳带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心底杀机,亦是越来越浓,暗想道:“必须先收走了云二刀的性命,也只有这云二刀见过我变换身形与意志,若是让云二刀跑了,只怕后患无穷!至于这个向阳,既然是应玄玄门下弟子,倒要看他修为如何,若是修为高,就等变幻回自身模样之后,再将之抓去黄泉河大门之外,与典宏远一较高下……”
先前与典宏远做出赌约,苏杉是想要借着这个理由单独行动,再借机将云二刀诛杀了以绝后患。只是既然答应了典宏远,也不能轻易敷衍此事,若能胜过典宏远那是更好,毕竟苏杉也想要夺取那一线参悟大道之机的机会。若能处处都比典宏远强上一筹,自会在典宏远心底留下深刻印象,让典宏远心底自信足够消减。
能以赢得比斗,来给予典宏远压力,正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洞雕道友!”
飞了片刻时间,飞过上百万里,已是到了无忘峰边界处,可苏杉依旧往前飞去不曾停止,这一刻即便是云二刀与向阳带有七八分醉意,已是觉着有些不对,故而云二刀忽地来到苏杉身边与之并肩飞行,问道:“这已是快飞出了无忘峰,怎地还没有找到典宏远那厮,莫非洞雕道友也喝醉了,分不清方向?”
“不对啊……”
向阳也是沉吟一声,轻轻一声咳嗽压制住胸中酒意,深呼吸一口才再言道:“洞雕道友修为高出你我二人,定然不会认错路,他带我们来此处,想来是另有深意。”
时至此刻,二人都毫不怀疑苏杉的身份。
而向阳这番念想,恰好合了苏杉的心思。只见得苏杉站在云二刀与向阳中间,剑眉一挑,一个想法顿即泛起在心头,“二位道友有所不知,刚刚我遇到典宏远与关关之时,曾远远偷听到那典宏远说,要先将虎臣擒住放在黄泉河做屏障。二位道友也是知道了,一旦在乱斗当中被人擒了,就失去了再争夺大道之机的机会,典宏远这番举动,就是要让虎臣得不到夺取那一丝参悟大道之机的机会……”
闻言,向阳神色一愕然,面带沉思之色。
可惜此刻正好酒劲上涌至脑中,向阳越想脑子就越是一团糟,只得勉强理了一理思绪,回应道:“虎臣是祝融一族世子火子士的侍卫,实力虽然强横,他难道不是从来都不亲自参与大比,只护卫在火子士身边么?”
在向阳与云二刀记忆中,虎臣的确从不亲自参与。
即便这悍将实力再如何强横,性格再如何凶悍,对火子士再如何忠贞,这虎臣也从不参与一个元会一次的天下大比。
“二位道友有所不知!”
这一刻间,苏杉更是看清楚了云二刀与向阳二人的醉态,心底暗笑,口中却道:“虎臣先前虽不亲自参与大比,可这一次却有所不同。那世子火子士以前虽每一次来参与大比都铩羽而归,只因他并无那想要夺取第一的欲念。如今火子士却一心想着要讨好关关,想要让虎臣夺取了第一,再将参悟大道之机的机会赠给关关……”
一言至此,云二刀忽地眼神一亮,道:“那火子士果真是一个浪荡子,自身没有丝毫修为不说,竟然想要靠着虎臣夺取第一,可惜虎臣一员悍将,却落到了火子士那等废物手中。也难怪典宏远说要擒拿虎臣,那虎臣实力强横,已是长生第四重境界巅峰的高手,距离不朽只有最后一步,若不先解决虎臣,典宏远又怎能夺取第一?”
“只是……典宏远修为虽比我与云二刀道友要高,却依旧比不上洞雕道友你实力高深。虽借着一身法宝神通在上一个元会胜过了洞雕道友,可又怎是虎臣的对手?”
向阳虽面带笑意,可神色之间确实有些不信。
倒是苏杉再度心底冷笑,言道:“虎臣实力虽然强横,可典宏远只需要先擒拿了火子士,用火子士威胁他们,虎臣怎不会束手就擒?”
云二刀惊道:“他典宏远竟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杉道:“你我都是修行许多元会的修士,难道这个道理还不明白么?”
“这……”
云二刀一声沉吟,可酒劲太大,他也难以理清楚思绪,只得问道:“那么此番洞雕道友是要带我们二人,前往何方?”
苏杉剑眉扬起,霍然怒道:“当然是在典宏远抓住火子士之前,先将那毫无修为之人抓住!”
“这只怕不好吧,火子士只是废人一个,我们三人去抓他未必也太过……”
向阳也是有些优柔寡断,此刻更是犹豫不决,更考虑到火皇的感受。想起若将火子士抓了,火皇定会勃然大怒,故而心底更是犹豫。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苏杉打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你我不先下手,只怕典宏远得手之后,又逼迫虎臣助他,我三人再无任何机会……”
至于苏杉所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等话语,却正好都是华夏族中流传的话语,云二刀与向阳此前从未听说过。今日听苏杉如此一说,只觉着这“洞雕道友”智计非凡,更认为苏杉话语极有说服力。
这两人却是不知,苏杉早有预谋,一切尽在他掌控当中。
这一刻间,云二刀与向阳皆是闭口不言,只将目光看向苏杉,看他有何打算。而两人这种态度,正好合了苏杉的心思,他指着远处山脚,道:“先前在雷电洪流中,火子士被雷电砸伤,正在山脚疗养,你我还需趁早心动……”
嗯!
向阳重重一点头,也觉着这是在典宏远面前扬眉吐气的大好机会。
至于云二刀,他本就智计不如向阳,此刻加之万古长青酒后劲来了,满脑子都有些迷糊,更是一切唯向阳与“洞雕”马首是瞻。
就这般,苏杉带着云二刀与向阳,来到了无忘峰山脚下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
此刻距离雷电洪流过去已有大半日时间,夜色正浓。
而来到无忘峰参与一个元会一次天下大比的修士,全都去了无忘峰上,故而山脚下只有苏杉三人在场。
呼呼呼……
滚滚狂风,就在此刻吹袭。
而空中浓云滚滚,更是把那一轮圆月以及满天星光,都给遮住。
这一刻间苏杉心情忽而变得舒畅起来,停在山坳中一处树林里头,周身衣袍被山风吹起,神清气爽,心底陡然想起一句话语:“月黑风高,正好杀人!”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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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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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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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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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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