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云溪咳嗽一声,正色道:“那是本……本公主认错人了……”
“哦?”司马靖冷声一笑,“公主这是将本王认错成什么人了?一上来就要搂要抱的,这可不是一国公主该做的事。”
单云溪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脸快要被自己给丢尽了!
她怎么就不管不顾地冲上去了呢?
大殿众人全都看向了单云溪,她感觉自己的脸同火烧一样,真希望现在这里能有个洞让她钻进去就好。
她盯着眼前那一小块地方,恨不得能直接给它盯出一个洞来。
“太平,太平?”
叶淮秋叫了她两声,单云溪这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笑看向司马靖。
“本公主昨夜做了个梦,梦见今天会有天上派来的真命天子来迎接本公主,这才会突然冲上去的。”单云溪起身,朝司马靖福了福身子,“是本公主失礼了,镇南王千万不要见怪。”
司马靖看着单云溪说完这段话,嘴角微微上扬,端起茶杯道:“那公主可要看清楚了,本王已经成家,王妃还在京都等着本王回去与她团聚,断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的。”
单云溪也跟着轻笑了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家伙!
她也端起茶杯:“知道了。”
叶淮秋微微点了点头,他偏头看了单云溪一眼,司马靖虽然比不上周珏,但也确实还算不错的了。
为了她,十几日的路程生生缩成了六日,这番对话间,对妻子的态度也很明确。
他笑着道:“镇南王一路辛苦,先下去好好休息吧,这几日便让太平带你好好参观一下寡人的皇宫。”
说罢,叶淮秋又看向单云溪:“太平,你可千万不要顽皮,好生招待镇南王。”
单云溪起身,朝叶淮秋行了个礼:“是,太平知晓。”
叶淮秋没有多留司马靖,他咳嗽了几声,就让几人都下去了。
走到殿外,单云溪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孔宜修,想了想还是没有叫司马靖,转身带着小宫女们离开了。
孔宜修看了一眼单云溪离去的背影,叫住了司马靖。
“镇南王。”
司马靖转过身来,冷冷地看向孔宜修:“太傅有何事?”
孔宜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王爷,您当真是不认识太平公主?”
司马靖冷笑一声,道:“不识。”
说罢,他理也不理孔宜修,转身就走。
孔宜修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朝身边服侍的人说道:“去查查太平公主的来历。”
“太傅,之前我们已经查过,公主落难的时候是个平民女子,是皇上微服私访才找回来的。”
“蠢货!”孔宜修脸色微怒,暴露出原本的性情来,“这太平和镇南王之间必定有些什么,肯定有什么我们没查出来的,让暗卫出动,我一定要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一双带着两条浅浅皱纹的眼睛,变得十分锐利起来,里头迸射的精光,让人浑身冷颤。
那服侍的人先是微愣,随即低下头:“是,属下这就去。”
寂夜深深,单云溪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在床上烙大饼似的翻来覆去好几回,她索性坐了起来。
而在行宫某处,专供给大魏镇南王休息的殿阁之中,此时还依旧点着灯。
司马靖坐在榻上,手里正在看一本兵书,然而半盏茶过去,那书却没有翻过一页。Χiυmъ.cοΜ
卫子虞看了眼他手里的书,道:“王爷,夜深了,您要不先歇息吧。”
司马靖叹了口气,放了手里的书。
“你先去休息吧。”
卫子虞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他合上殿门,脚步声慢慢地远了。
忽然间,桌上的烛火晃了一晃,司马靖那烛火瞥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单云溪是看着卫子虞走的,她躲在廊下,避开了一众人,悄悄摸到了殿阁角落的窗子。
她轻轻推了推,没有推动。
“怎么又是个锁了的!”她皱眉暗骂道。
忽然间,窗户里头传来些许响动,像是开窗栓的声音……
她猛然一低头,赶在那窗户被推开前躲了开来,用一种奇异的姿势,背靠墙贴着,一动不敢动。
司马靖就站在窗后,他冷冷地朝外头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好景色,忽而低头一笑,又转身走进去了。
听见了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单云溪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将自己的螃蟹步挪了起来。
她扒着窗子,往上伸出了半个小脑袋。
一双精明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着,看到里头没有人,她这才笑着拍拍手站起来。
她好不容易摸过来,就是想看司马靖一眼,谁知道躲过了门口那些侍卫,却卡在了窗户这一环,推了这么多窗户没一个开了的……
谁知道却被司马靖自己打开了。
单云溪偷笑着,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司马靖背倚在窗边,接上了她的后半句。
单云溪吓得就是一激灵,脚还没站稳,就往前扑了过去,正倒在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里头。
“公主投怀送抱,也不挑个好时候。”司马靖抱着她,勾唇笑着,低沉说着,手下还要在她长长的秀发上顺下去。
单云溪俏脸一红,急忙去推他:“谁说的!我……”
却推不开他。
司马靖的双臂紧紧地圈着他,只听见他叹了口气,柔声道:“别动,让本王抱一会儿。”
怀里的人儿一愣,身子逐渐软了下来,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不动了。她伸手环住了司马靖的腰,任由他埋首在自己的脖颈间,轻嗅着她发间的香气。
“司马靖,我好想你啊……”单云溪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话里话外都是眷恋。
司马靖听她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闷在他的胸膛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鼻音,她独有的香气在发间在脖间,直往他的鼻子里钻。
他稍稍放松了怀里的人儿,仔仔细细地看她,看她秀气的眉,看她清亮的眼,看她小巧的鼻,最后落在红润的粉唇上。
“本王又何尝不是……”他低头吻住了单云溪,将她的话全都堵在了嘴里。
多日不见的思念,都堵在了唇齿间,绵绵不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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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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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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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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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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