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靖低着头沉默着,却散发着一种沉毅而固执的感觉。
“皇上,臣弟建议,将这宫婢提来,一同审查。”
沉吟片刻,皇上点了点头。
侍卫长便照吩咐,下去将那宫婢提来了。
在等候的时候,皇上忽然朝司马靖说了一句:“靖儿,若这件事真的是他们所为,你又当如何呢?”
单云溪也朝司马靖看了过去,说她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这是她头一次见司马靖这么认真地表态。
他说,他相信这几个人。
要知道当年就连单云溪,要获得司马靖的信任也是费了很大一番周折的。
她不难猜测这几个人同司马靖之间深厚的情谊,然而她却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慌乱,似乎有什么是她没有注意到,但是却很重要的东西……
这让她提着一颗心,总总觉得没有着落,而现在皇上的这个问题,终于将她的这颗心提到了最高处,她不自觉地屏气凝神,等待着司马靖的回答。
司马靖冷凝的眼瞥向了下方跪着的秦罗华,晁建章,还有杨冲。
“若此事真是他们所为,按我大魏律法,伤人性命者,当斩。臣弟识人不慧,也应受罚。”
他沉着脸,还未说该受怎样的刑罚,却被皇上笑着按下了话头。
“好了,靖儿也不用这样的认真,你这么说的话,那要是他们真的杀了人,岂不是连朕都要受罚了,毕竟朕也识人不慧,让他们做了官……”
说着,皇上朝下方看了过去,那眼神阴冷得很,就连单云溪都浑身打了个冷颤。
可下一瞬,皇上脸上的阴冷便成了平和的笑。
“此事,很快便见分晓。”
没多久,那侍卫长就带来了之前所说的宫婢,这宫婢是萧贵妃殿中的人,萧贵妃也跟着过来了。
她脸上带着温婉大方的笑容,朝着殿上的皇上盈盈一拜。
“臣妾给皇上请安,这是臣妾殿内的素棠。”
那宫婢早就得了萧贵妃的命令,丝毫不敢逾越,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头。
“起来吧。”皇上略带深意地看了萧贵妃一眼,又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司马靖,笑道:“贵妃怎么来了,可别吓着了你,快回去吧。”
萧贵妃却福了福身子:“尚书血案,臣妾纵然有些害怕,却也知道这是朝中大事,既然素棠机缘巧合看见了这一切,臣妾理应也在这里,好助皇上一臂之力。”
她的话说得没有任何问题,单云溪听了也只有点头的份,可皇上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原来贵妃是想助朕一臂之力,而不是有别的想法啊……”他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让人给贵妃拿了个手炉,让她坐下了。
单云溪看着皇上奇怪的反应,不由心里疑惑,这贵妃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在脑子里尽数全过了一边她所知道的萧贵妃的事情,最后视线落在了司马靖的身上,难不成这贵妃还对司马靖有着念想呢?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带着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度吓人的故事一样。
这贵妃不会真的这么大胆吧,皇上还在她身边坐着呢!
单云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上方端坐着的皇帝,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目不斜视的萧贵妃,然后才看向身边的司马靖。
司马靖感受到她的目光,虽然没有朝她看过来,却悄悄地握住了她的手,让她心头一阵温热。m.χIùmЬ.CǒM
也是,不论那萧贵妃怎么想的,司马靖的心都不会变。
她只要知道这点就可以了。
单云溪的心安定了下来,她将视线放在了那叫素棠的宫女身上。
“素棠,你看见了……”
“皇上!”单云溪骤然开口,众人都看向她,她深吸了一口气,从司马靖的身边走了出去。
既然这件事跟司马靖扯上关系,那她就不能这样放任不管了。
司马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朝他露出一个“没关系,相信我”的笑容,然后朝皇上福了福身子。
“皇上,臣妇愚钝,有一事不明,所以斗胆,想请皇上先解答臣妇的疑惑。”单云溪一副疑惑不解,虚心求教的样子,要不是司马靖早就知道她的古灵精怪,怕是也要相信了。
皇上却并不知道单云溪的想法,而是颇有兴趣地“哦”了一声,看了司马靖一眼,道:“但说无妨。”
“这件事,依臣妇所见,是有人故意行凶?”
“显而易见。”皇上直接答道。
“那为何行凶者非要选在后花园呢?”单云溪紧接着问道,“天子至尊可不是能轻易冒犯的,何况当时还是太后娘娘的寿诞之时。”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变得有些难看:“许是计划不周,事发突然。”
“那这就更奇怪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突然之间让人杀人呢?”单云溪疑惑地歪了歪头,看向素棠:“素棠,你说呢?”
谁也没想到单云溪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向素棠发问,素棠也有些没有料到,她露出了些惊讶,但是她很快便冷静下来,朝着单云溪低头道:“奴婢不知。”
“皇上,这件事若是事发突然,必定会留下证据。可为何王爷带着无数侍卫昨夜彻查了一整夜,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到了今日便突然出现了一个目击证人素棠来呢?”
皇上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看向单云溪:“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单云溪轻轻一笑,她抬起头来,同当今天子对视,道:“这就要问贵妃娘娘了,您待这位素棠姑娘来,究竟是何意呢?”
萧贵妃的脸色倏地变了,可出乎单云溪意料的,她并没有慌乱,而是闻言即刻起身,在皇上的身边深深福身。
“皇上,素棠虽然是我宫中的人,但是她也是这半年才入我宫中,并且只是一个小小的洒扫宫女而已,臣妾真的不知道她为何会说自己见证了昨日的命案。”
短短几句话,就将所有的事情都从自己身上推了个一干二净。
单云溪都不禁在心中给她鼓起掌来,她朝司马靖瞟了一眼,没想到他这前订婚者还有点儿斤两嘛。
司马靖却紧皱眉头,脸上略带怒意,似在即将发怒的边缘。
可单云溪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她接着道:“皇上,既然贵妃娘娘说她并不知晓,那不如让臣妇来询问这位素棠姑娘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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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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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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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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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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