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人的心思太难猜,她也不想猜。
她只想跟司马靖好好的,他们不欺负谁,谁也别来欺负他们。
然而,这在进京前看起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进宫之后却突然成了水中的泡影。单云溪只要回想起在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就生气,而想起皇上说的虎符,她就害怕。
谁承想,天不怕地不怕的单云溪,有一天也会怕死怕成这样。她既害怕自己的生死,但更害怕司马靖的生死。
“我们要不还是回南境吧,回到自己的封地,在王府里头逍遥又自在,你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司马靖看了她良久,却叹了口气:“现在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他们都欺负你!”单云溪一锤车板,她现在恢复了许多,语带愤怒道,“老是让你跪这个跪那个的,还要说一些难听的话,我听不下去。”
“那下次进宫就本王不带你了。”
“不行!”单云溪看着近在咫尺的司马靖,“你不带谁都行,就是不能不带我。”
司马靖的眼里便多了些许笑意,他看着怀中的人儿,忽然心头的烦闷一扫而尽。
他似乎突然对她的话来了兴趣,道:“为何?”
“我不进去谁替你说话,还有,那个萧贵妃到底是你什么人?你跟她还有过婚约?快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都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了!”
她鼓着嘴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闹别扭的兔子。
司马靖轻抿着嘴角,似是在笑。
他抱着单云溪,在她的脸上落下一吻:“好,回去都告诉你。”
回了他们在京中的府邸,司马靖便遣退了所有的下人,跟单云溪两个人进了屋。
“这件事要从先帝还未去世时说起,他替本王定下了萧家的嫡女……也就是现在萧贵妃,作为王妃。”
司马靖看了单云溪一眼。
“你看我做什么,接着说。”单云溪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和司马靖都倒了一杯水,大有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样式。
“那时,本王还小,自然什么都不懂。”司马靖拿过单云溪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又放回了她的手里,他在桌边坐下,“只知道有个女子,她会同我共度余生。”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靖看着的却是单云溪。
他接着道:“本王待她与旁人不同,但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皇兄登基,东华国进犯,本王便披甲上阵击退了东华的进犯。在宫中你也听到了,正是在那个时候,太后结束了垂帘听政,入住了朝露阁。”
单云溪点点头,喝了一口杯中水,喝完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司马靖刚刚喝过的。
她瞪了司马靖一眼,将手中的杯子“噔”一声放在他的面前,又将他面前没喝的水杯端到了自己的面前。
“后来呢?”
司马靖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后来皇兄喜欢上了她,便将她娶进了宫。”
一句话,便道尽了一个女子骤变的婚姻和其中种种的无奈悲哀……
单云溪不由叹了口气,原来萧贵妃也是受害者。
看到她的情绪低落下来,司马靖不由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明明被娶走的是她,怎么感觉你才是最难过的那个?”
单云溪将他的手拍下来:“别打岔,继续说。”
“没了。”
“没了?”单云溪皱眉,“就这样?”
司马靖点了点头:“就这样。”
他似乎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开了门,让芸香进来。
“等等,你就没有一点……”单云溪追上去,在心里计较着怎么表达才好,“没有一点……就是那种,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司马靖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头去叫芸香。
单云溪急忙抓住他的手臂,“就是不甘心的感觉!”
司马靖低头看着她,一双眼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笑意:“没有。”
芸香还没进门,就看见王爷将王妃抱了起来,她面上一红,连连后退两步,想了想又走上去将门关上,这才非礼勿视地退了出去。
骤然被人抱了起来,单云溪不由惊呼一声,她搂住司马靖的脖子:“你做什么?”
“既然你不相信,那本王就证明给你看。”
“你要做什么,这还是大白天呢!”单云溪心里头突突地跳,生怕司马靖真会做些什么,她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呢!
司马靖抱着她,单云溪将头都埋在他的怀里,原本素净的脸庞此时红得就像是煮熟的虾一样,红得像是在滴血。
但是幸好他不过是逗了逗她,就将她放了下来。
“这下你可信了?”
单云溪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混乱的衣衫,一边斜睨了司马靖一眼。
那一眼蕴藏的潋滟风情,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是有多么的诱人。
“信了信了,这样可以了吧……真是的,平常冷酷得不行的一个人,怎么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现在不过是开开玩笑你就受不了,那到时候真做些什么……”司马靖看着她,一双向来深沉冰冷的眸子忽然染上了几分柔欲的情念,没有说下去。琇書蛧
司马靖看着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她向来不爱多穿,即使入了秋也不过是两件衣服,服服帖帖地穿在身上,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到了晚上的时候,司马靖躺在床上忽然没了以往的心境。
听着身边人儿翻来翻去的声音,那声音窸窸窣窣地,一声声像是挠在他的心上。他生平头一次觉得心里头乱纷纷地,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睡觉,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背对着司马靖,侧躺着的单云溪同样没有丝毫睡意,她总觉得两个人已经到了这地步了……确实也该做些什么了,可是!
可是这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来主动呀!
再说了,这种事情说出来未免也太丢人了吧!
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有只大手伸进了她的被子里,握住了她的小手。单云溪整个人都愣住了,一动不敢动。
她静静等着接下来的动作,可司马靖却再也没了动静。
实在是没有比这更挠人的了,单云溪又焦又躁,偏偏司马靖还不动作!难道真的要她来主动么?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单云溪忽然一咬牙,握紧了那只大手。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忍了许久的样子。
男人翻身贴上来,在她的耳后喷吐着热气:“云溪,你在想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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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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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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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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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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