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很多事情,还是要司马靖这个大将才能做决定的。
他们商议好司州处理的细节,司马靖便修书一封,向大魏京都的皇上呈上捷报以及对司州处理的条目。琇書蛧
等待的过程中,单云溪天天来照顾司马靖。
“我跟你讲,你这个伤自己要注意点知道么,有什么事你别亲自动手,让我来就行!”单云溪拍拍自己,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
司马靖伸手要去拿军报,单云溪立马起身:“我来我来!”她胡乱翻开桌上的几份军报,盯着司马靖的眼神,突然笑道:“这个对不?”
她将军报放在司马靖的手上,顺便附带上一个不要钱的笑容。
司马靖心里叹了口气,翻看起军报来。
单云溪就坐在一旁盯着他看。
看到一半,司马靖要拿笔在军报上写上几笔,单云溪又立马起身道:“我来我来!”
她将毛笔拿起来,又在砚台里蘸了几笔,笑嘻嘻地递给了司马靖。
司马靖沉沉地定了她一眼,像是在问“你到底在做什么?”他的眼神清明而锐利,单云溪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都被看穿了。
她讪笑了一声,又递了递手头的毛笔:“快接着,墨要掉下来了!”
司马靖接过她手头的笔,叹了口气,在砚台边点了点,这才专心写了几笔在军报上。
隔了不过片刻,他一抬头,单云溪立马道:“我来我来!要喝水还是要叫人?”
“单云溪,”司马靖搁了毛笔在桌上,正色道:“你究竟有何事?”
“啊?我……我没事啊?我这不是在照顾你么,你看看你这人,怎么这样呢……”她笑着倒了杯水给司马靖,却撇过了头,明明就是心虚的表现!
司马靖看着那杯水,冷声道:“单云溪,替你挡箭是本王自己做的决定,你不必觉得愧疚。”
“啊?愧疚……我没有啊,我一点也不愧疚,真的。”她点着头,却不敢看司马靖。
“真没有?”
“没有没有……嗯,没有。”单云溪摇着头,又点了点头,仿佛在自己赞同自己。
司马靖冷冷叹了口气:“你出去吧。”
“啊?为什么要我出去,我都说没有了!”单云溪忽然急起来,噼里啪啦解释起来,生怕谁不知道她的清白一样,“我自己也知道这不能怪谁,我这不是照顾你受伤了么,又没有做什么,你做什么赶我走!”
司马靖握着毛笔,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我没法专心。”
单云溪一愣,外放的情绪瞬间收了回去,她挠挠头:“那……那你好好看,晚上我再来找你。”
不等司马靖说话,单云溪已经一溜烟出去了。她出了门,才拍着自己的胸口深呼吸起来,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说老实话,她确实觉得司马靖受伤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为了替她挡箭,以司马靖的身手压根不会受这样的伤。
可她能为他做的却很少,除了想尽办法去救他之外,她能想到的也就是竭尽全力去照顾他。
不过她会救人,却好像不太会照顾人。
单云溪去找了墨戎,这段时间,她跟墨戎相处得十分不错。在她看来,墨戎就像个大哥哥,非常会照顾人。
墨戎一听却哈哈大笑起来:“王妃说笑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你们我一个都得罪不来呢?”
“你可得了吧,我看你在密道里可不是这样,对司马靖的怀疑就没停下来过。”单云溪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她只是不太会照顾人,又不是没脑子。
墨戎闻言,轻笑着叹道:“我眼前的一切都向我证明了,王爷确实是说到做到的人,以前是我小人了。”
在他们眼前,是生活恢复平静的决明城,这里没有人祭也没有战争。
单云溪看见两个孩子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后面那个落了单,前面那个又跑回去等他。
“确实,司马靖认定了什么就一定能做到。别说是你,他从来没有让任何人失望过。”
墨戎看向单云溪,说起这话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洋溢着明亮的光。
“在我看来,能有您这样的王妃,也是王爷的福气。”
单云溪却一脸疑惑:“瞎说什么呢。”她能不给司马靖添麻烦就不错了,不过,她也不是故意的嘛……
墨戎哈哈大笑起来:“走!我们去喝酒!”
他豪爽地揽过单云溪的肩膀,拉着她去了酒寮,给她介绍司州的名产之一——糯米酒。
“怎么样?”墨戎看着单云溪抿了一小口。
单云溪的表情立马丰富起来,她点着头:“还真挺不错的!酸酸甜甜,还有点儿劲!”
墨戎大手一挥:“再给王妃倒一杯!”
这边正在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司马靖却叫了邢医正去了他那里。
“坐。”司马靖早放了军报,在桌边好整以暇地朝邢医正道。
邢医正弯着老腰谢过王爷,坐在了一旁的楠木椅上。
“你可还记得王妃的癔症?”
邢医正点点头,捋着胡子道:“癔症难治,实在是棘手得很啊……怎么,王爷想要替王妃治这病?”
司马靖沉着脸,他心意已决。
“你之前说,你师父药百里能治这病。”
“没错,只不过他老人家云游四方,要找到他怕是不容易啊……而且……”邢医正看了一眼司马靖的脸色,稍微组织了一下措辞:“他性格较为怪异,普通人……他是不会医治的。”
“即便是王妃也不治?”司马靖的眼神一冷,邢医正立马正襟危坐。
“权势滔天,财帛动人,也通通不治……这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说的。”
司马靖皱了皱眉头道:“那他如何能治?”
“非疑难杂症不治,用毒之人不治,讨厌之人不治。”说到最后一条的时候,邢医正难免看了眼司马靖的脸色。
他神色冷峻,只除了微微皱了皱眉头,倒也看不出什么。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邢医正刚退下去,屋子内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找人找的如何了?”司马靖看也不看道。
“回主子,药百里年前曾在东华国现过身,可我们去找的时候已经消失了踪影。”
“继续找。”
“是。”
屋中人影一闪而过,司马靖再次拿起了军报,却久久没有翻动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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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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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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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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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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