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司马靖看见单云溪这样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得很。
墨戎也喝得一身酒气,却还清醒着,这时候他哪敢往老虎口上撞。
“呃,我好像还有点儿事,王爷小的就先告退了。”说完他将单云溪往司马靖身上一靠,脚底抹油迅速出了屋子。
“做什么走呀,来接着喝啊!”单云溪迷迷糊糊伸手,却被司马靖一把打了下来。
“喝什么喝!”
单云溪好像吓懵了,一双略带迷蒙的眼睛看向司马靖,她的眼眶周围都喝红了,看得实在令人心疼。
突然,她“哇”地一声哭起来。
“你凶我……”她转过头再不要司马靖来扶她,哭着道:“你居然凶我……呜呜……”
司马靖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拉住差点要摔倒的单云溪。他深深叹了口气,明明是想要生气的样子,却又被强忍下去。
“你站稳了,我不凶你。”
单云溪忽然停了哭声,她转过头来,眼睛里一滴泪水都没有。
她看着司马靖:“真的?你不凶我?”
司马靖心中叹气,他做什么要跟一个喝醉的人较真,可他还是点了点头。
“那我说什么你都听?”
司马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扶着她往床边走,单云溪却挣扎起来。
“我不……我要去看星星……你带我去看星星!”
“没有星星,睡觉!”
“我不!没有星星我也要看!”单云溪趴在司马靖的怀里,指着他的眼睛:“有星星……”
这下司马靖真是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好,但他的脸色却逐渐柔和了下来。
“你先睡觉,下次带你去看星星。”
如果卫子虞等人在这里,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了,他们家的铁血王爷居然会答应看星星这么孩子气的事情!
单云溪却不依,胡乱地扭开扭去,跟个孩子也没差几分了。
“……我不!你带我上去,用你那个轻功‘唰’飞上去,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她扭着司马靖的手哀求道。
司马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他输了。
他搂着单云溪的腰,踏着轻功上了屋顶,他扶着她在屋顶上坐下。
司州的天空很清澈,夜空里的星海尤其明亮。
单云溪抱着司马靖的手臂傻笑着,忽然指着天边的圆月道:“好大的星星。”
司马靖轻笑了一声:“那是月亮。”
单云溪不相信,眯着眼睛细细看去,可你要是期望一个酒鬼能分辨出来,还不如去等这酒鬼醒酒了去嘲笑他一番。
司马靖说出来也有些后悔,过了好半晌,单云溪忽然露出恍然的表情,她开心地点了点头。
“真是月亮!”
司马靖笑着摇了摇头,他跟一个醉鬼这么较真做什么……
单云溪却拉着他,指着那月亮:“送给你。”
司马靖忽而一愣,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单云溪却以为他没听到,又拉了拉他,带着些执着的认真。
“最亮的,送给你。”
一股温热的情感从他胸口中缓缓流了出来,布满他浑身每一处地方,然后萦绕在了他深沉似海的眼眸中。
他笑了笑:“好。”
单云溪却又忽然变得不对劲起来,她皱着一张小脸推着司马靖:“我不想看了,好冷好困啊……我要睡觉……”
“好。”司马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在单云溪的面前,总是在说“好”。好像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同意。m.χIùmЬ.CǒM
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能说“好”。他忽然轻笑,不过她刚刚已经将最亮最好的那颗送给他了。
他搂着单云溪的腰,带着她飞身入了屋子,又扶着她往屋外走。
单云溪又犯了酒劲,拉住他指了指屋子里的床:“我要睡觉。”
“这是本王的房间。”
单云溪摇着他的手,仿佛完全听不懂他说的:“要睡觉,我要睡觉!”
司马靖看着她的眼睛,又深又沉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愫。
“你确定要睡在这里?”
单云溪却直接拉着司马靖走到了床边,她自顾自地脱了鞋子,上了床将被子盖好……又拉住了司马靖的衣袖。
“一起睡……”
她的眼神迷蒙却又清澈,虽然明知她不是那个意思,他还是惊讶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单云溪又开始摇着他的手:“快点一起睡……我好困好困……”
犹豫不过是一瞬,他也躺在了床上,单云溪便从善如流地钻到了司马靖的怀里。
司马靖浑身一紧,下意识想要去拿剑。
可当他意识到,身边这个人对他毫无恶意,并且她已将她最脆弱的样子毫无防备地暴露在他眼前,他紧绷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
她紧抱着他,脚也搭在他身上,还顺便满足地用脸蹭了蹭他。
没多久,她的呼吸就变得绵长而有规律起来。
司马靖看了一眼她的睡颜,在有人与他贴身接触之时,他从来只觉得这些人要害他,直到了这一刻。
他轻轻叹了口气,替单云溪拉了拉被子,也闭上了眼睛。
朝阳初升,单云溪轻颤了颤长长的睫毛。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突然感觉脑袋里有什么在钻一样的疼。
“喝那么多酒,现在知道疼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距离之近,宛如就在耳边,一下就打醒了她的意识。
“司马靖!我……你……这……”她低头看自己身上,幸好衣服还算齐整。
她轻轻舒了口气,头又开始疼了起来,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在她的脑海里闪现。
“我要去看星星……”
“我要睡觉……”
“一起睡……”
单云溪懵了,她看着眼前的司马靖,他的脸色十分地冷静,就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一双眼睛也冷静如常,仿佛已经与她经历过这样的早晨多次一样……
老天爷啊,她昨晚到底说了些什么鬼啊!
“我我我……我先走了……”她急急忙忙去穿鞋,差点连鞋子都穿反了。
司马靖不紧不慢地起床:“你这样出去,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昨天做了什么吗?”
单云溪衣衫不整地转过头来,看到司马靖那个悠闲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站直了身子,虚张声势道:“我本来就是王妃,有什么好怕的,哼!”
司马靖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口叫了芸香进来。
可想而知,芸香进来的时候眼里头有多惊讶,甚至还带上了些许老来安慰。
“王妃今天要不要将头发都绾起来?”都绾起来,那是为人妇的发髻。
“绾什么绾,就照以前那样就好了!”单云溪坐在梳妆台前,狠狠瞪了眼司马靖。
他却丝毫不在意,“整理好了便先去用膳吧。”说罢,他提着剑出去练剑去了。
千百年如一日,除了病到下不来床的日子,他从没缺过一天不练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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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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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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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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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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