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他的身份就像是他的名字,是个影子,一个不为人知的影子。可现在王妃却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千影不由向司马靖看去。
他看了单云溪一眼,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啊,快起来起来。”单云溪一笑,转身就去拉千影,“谢谢你救了我啊,你叫什么?”
“小人千影。”他可不敢真的让王妃来扶他,在单云溪的手碰到他的前一刻,千影就自己站了起来。
单云溪觉得这人有意思,还想多问两句,司马靖就开口了。
“千影,去找子虞过来。”
千影又跪在了地上:“是。”
单云溪就看见他跪下来点头,然后就一眨眼不见了。
“哇塞,这轻功简直出神入化啊……哎哎,司马靖,你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厉害的手下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的!”
她对千影颇感兴趣,有这么厉害的轻功,说不定还能让司马靖叫他来教自己两招,用起来先不说有没有用,唬人倒是厉害。
“本王的事,你不是向来不管?”司马靖看了她一眼,她莫名觉得他这话有些深意。
她确实是没怎么管过司马靖的事,除了给他治疗的时候管着他好好休息,其他的她压根一点不在意。她一直觉得,只要能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还管别人这么多做什么。
这么麻烦的事,她才不想碰。
“额……也不是啦,我一个不重要的王妃,怎么能去管你堂堂镇南王的事情呢,你说是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不对,但是面对司马靖这眼神,她答起来还真有点心虚。
司马靖皱了皱眉,移开了看着她的眼睛,也没说她回答的对不对。
可她总觉得司马靖的情绪不对劲,他平常可从来没有问过她这样的问题。
“你生气了?”单云溪小心地揣摩着司马靖的脸色和眼神,说话的语气就带上了些许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司马靖斜着看了她一眼,却又突然间像是自己释然了一般。单云溪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懒得计较”四个字。
“千影是本王暗中培植的人,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得太多。”
看吧,果然也没她什么事。
“哦。”单云溪撇了撇嘴,“又是秘密,你是个秘密树洞么,这么多小秘密……”
“你在嘀咕些什么呢?”
“没什么啊,我说挺好的,反正你的事跟我也没有关系。”
“你乱说什么?”司马靖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单云溪也来了脾气,她都顺着他来说话了,怎么还对她这么凶!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她就要道歉讨好,还真当她是个没脾气的了!
“我还说错了不成?你跟我有什么关系?救了你这么多次,也没见你有过半点表示的,要你点儿钱还抠搜搜的不愿意给,切!”
“单云溪,你是本王的王妃。”他紧紧盯着单云溪,眼神认真到有些骇人。
“我知道啊,”她冷笑一声,“是你本来想娶大小姐却阴差阳错嫁进来的二小姐王妃嘛,你放心,这关系我清楚得很。”
她放开了司马靖的手,往之前说的魏军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子虞很快就会过来。”司马靖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单云溪挤出了一个十分礼貌的笑容:“那您就在这里好好等着,我耐心不好,就不陪您等着了。”
“单云溪!”司马靖心头有些焦急,她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单云溪猛然回头:“我消停点?分明是你态度差好么,王爷了不起啊!这个王妃你就是求我做我还不想要呢,说得谁稀罕你一样!”
卫子虞到达的时候,两个人都沉着脸,谁也不愿意跟对方说话。
“王爷!”
他一接到千影的暗号,就立马赶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芸香。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她上来拉住单云溪左看右看。
司马靖见状皱了皱眉头。
“别乱动她,她受伤了。”
芸香还是很畏惧司马靖的,一听见他微冷的警告,便放了单云溪的手,恭恭敬敬地退到了一边。
单云溪就看不下去了:“谁要你管,你自己还伤成这个鬼样子呢!老邢呢,他怎么没来?”
“回王妃的话,我们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回去找邢医正。”
“那赶紧的,我们回去。”
“是。”卫子虞让芸香搀扶着单云溪,自己则给司马靖搭了把手,一路顺着一线天的峡谷回了大魏军营。琇書網
营帐之中。
单云溪正由邢医正给她上药包扎着被野狼抓出来的伤口。
“王妃娘娘这伤口要好好休养,要不然很可能会留疤的。”邢医正上完药,嘱咐单云溪道。
单云溪点了点头,她本想问一问司马靖的伤势,却又想起他在一线天时跟她说的那些话,还有他冷冷的态度。
虽然她知道他就是这么个冷面王爷,却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干什么那样凶她啊?她本来也不想说那些大小姐二小姐的,可他就不能解释一句半句的么?
算了,指望他还不如指望天上下金雨呢。
“那个……”单云溪的表情颇有些别扭,说了半天也没问出口来。
还是邢医正看得明白,一下就知道单云溪的意思:“王妃是想问王爷的伤势吧?您放心,已经给王爷用了药重新包扎的伤口,又煎了药送过去,想必不用多久就会退烧的。”
“谁要问他了,我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有东西吃,我饿了。”单云溪翻了个白眼,心里却定了下来。
“奴婢这就给您送吃食过来,王妃娘娘稍等。”芸香福了福身,出了营帐。
没多久她就端着饭菜过来了,这是她早就让人准备下的,她知道王妃这两天肯定没有吃好睡好。
她还没进帐,就看见兵士们在收拾东西。
“哎,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芸香拦住一个过路兵士问道。
“王爷有令,全军即刻后退三十里。”
芸香有些疑惑,不过她没有多问,端着食盘进去将这件事告诉了单云溪。
“做什么这个时候后退,这司马靖又在想什么?”单云溪赶紧扒拉了两口饭,看着芸香收拾东西。
话音刚落,卫子虞就禀告进来了。
“你来得正好,你们家王爷又在打什么算盘,好端端的做什么要撤?还不多不少正好三十里?”单云溪用筷子指了指卫子虞,他正好也是来通知这件事的。
“王爷说要用诱敌之计,将可姜的大军引过来。”
单云溪回想起之前的一线天,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司马靖的计划。
“原来是这样……利用一线天,绕到可姜大军后方,前后夹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卫子虞看向单云溪的眼睛骤然亮了亮,他颇有些惊讶地朝单云溪点了点头。
“您跟王爷还真是有默契,王爷就是这么说的。”
单云溪听了不由再次翻了个白眼:“谁跟他有默契。”
芸香收拾好了东西,单云溪便跟着出了大帐,外头墨戎正推着辆小推车等着。单云溪清醒过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推车,不由多看了两眼。
“上来吧,王妃娘娘。”
单云溪大为疑惑,指着自己:“你说我?”
“没错,就是您。”墨戎将她拉到小推车上,“您不是受伤了么,坐上来我推着您走。”
“想不到你还这么贴心。”单云溪笑着在小推车上坐稳了。
“你可别给我戴这高帽子,贴心的不是我,是王爷。”
单云溪的笑脸顿时就落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怎么是他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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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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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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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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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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