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人的习惯,生前荣光,死后也要厚葬。因此汉武帝很早的时候就在琢磨着给自己留一块睡觉的地方,因此在一次打猎的时候,说是在渭水之北,茂山附近发现了一只麒麟和一棵长生果树,因此就将茂山这一片圈了起来,开始制造陵墓。
当然,所谓的麒麟还有甚至那一棵长生果树,都并没有给汉武帝带来长生不死,汉武帝时间一到,还是乖乖的钻进了茂陵,当然汉武帝害怕死后没钱用,同样也带着当时全国的三分之一的财富一起到了黄泉之下。
但是汉武帝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老人家刚刚钻进去住了还没有三年,他这个精心修建的豪宅就被撬开了,墓室当中的玉杖和玉箱等等被当街叫卖……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两百年的时间内,许多人担心汉武帝老人家寂寞,便纷纷自觉自发的组织了不少单人的,团队的,甚至是集团的观光访问团,一次又一次的拜访汉武帝的豪宅。
最近的一次,拜访汉武帝豪宅的就是董卓,当然,执行人是吕布。
但是毕竟茂陵自古以来就是长安城最大的陵邑,因此虽然汉武帝他老人家的后门被撬了好多次,但是对于旁边的茂陵邑来说,依旧是许多人生活生产的场所,当然,也是周边陵邑当中驻军最多的一个。
茂陵南城门正对着渭水,而隔着渭水就能看见长安城上的火光冲天,隐隐的那嘶喊拼杀声,夹在在漫天的哭号和因为燃烧而倒塌的爆裂声中,从渭河对岸伴随着王允的调兵号令,传过了渭水,也传到了茂陵。
大汉的旌旗在风中似乎也被这样的声音席卷得几乎像是要从旗杆之上撕扯下来!
比起长安城,茂陵的城墙虽然并不是非常雄伟,但是却更加的有序,城墙之上,全身披挂整齐的兵卒肃然而立,弓手已经都将弓弦挂在了弓背之上,箭矢一根根调好了箭羽的持续,滚石檑木都整齐的堆放在一侧,在其旁边是一群辅兵,同样在等候待命。
茂陵陵邑的南面不远处,就是横跨渭河的渭水桥,石桥附近,各种守备的器械在战乱开始不久便已经准备停当。在石桥的北端,不仅有原来的拒马和寨栅,还竖起了随时都可以布置锁连起来的鹿砦。
只要一声令下,这些兵卒不仅可以驻守住渭水桥,还可以挺进长安城!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与茂陵城墙和渭水桥严肃萧然的气氛相比,在茂陵陵邑的城中陵守府衙之内,却是一片混乱。
茂陵府衙之内,已经是白发苍苍的皇甫嵩虽然是年高,但是依旧精神抖擞,在堂内坐得腰杆笔直。而在其身侧,则是茂陵的邑长却有些坐不住,脸色变幻不定。
“报……”一名兵卒狂奔到堂下,跪倒禀报道,“……章平门火起!洛城门亦火起!仍在争夺城门当中!”
“再去打探。”皇甫嵩缓缓的说道。
“报……长安城东再现一批贼兵,越千余人,正直奔长安章平、洛城二门!”
“报……长安城内多处火起!”
“报……长安城门校尉王亦,陨!破贼曹张阔,亡!贼兵正涌入长安城中!”
“报……”
流水一般的斥候送来情报,但是皇甫嵩仅仅都是回复四个字“再去打探”。
“皇甫将军!”茂陵的邑长实在是按捺不住,站起身来说道,“长安城内危在旦夕!为何至此仍不发兵!”
皇甫嵩看了茂陵的邑长一眼,淡淡的说道:“此乃军事,多说无益。汝且行本分之事即可。”
“本分之事?”邑长强制控制着情绪,将手往南一指,说道,“皇甫将军!某倒是不知当下还有何事更重于此!贼军已经破城!而吾等竟于此坐视?!”
皇甫嵩摇了摇头说道:“贼兵气势正盛,此时出兵未得时也。待其攻势受阻,便可一击而定……”
“……”邑长听闻皇甫嵩的意思似乎还是要继续等下去,不由得涨的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如今长安城内生灵涂炭,死伤无算!皇甫将军!多在此一刻,不知又增了多少刀下亡魂!”
皇甫嵩漠然的看了邑长一眼,嘴角微微的动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兵者,生死尔,妇人之仁岂能成事?”
邑长却嗤笑了一声,然后朗声说道:“皇甫将军好多托词!善!此地乃茂陵!孝武皇帝就长眠于此!但愿将军秉公行事!莫污了一世清名!”
此言一出,皇甫嵩终于是色变,睁开拉达着得三角眼皮,直勾勾的盯着邑长说道:“汝……此言何意?”
邑长摇了摇头说道:“皇甫将军,某乃小吏,原不应置喙多言,然朝堂之上,不管山东山西,终是大汉一家!长安城虽不如雒阳,但依旧是大汉京都!如今……却将这百年京都再陷战火,皇甫将军于心何忍!”
皇甫嵩眼中神色变幻,长须微微颤动,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的说道:“某……倒是小觑了汝……也罢……”
皇甫嵩叹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大堂之前,从堂外吹进来的风将他花白的胡须吹得有些散乱。
天空之上,乌云翻滚,就像是皇甫嵩如今的心绪。
皇甫嵩的的叔叔皇甫规是大汉的名将、凉州三明之一,一生清正,廉洁奉公,不畏权奸,却数次遭权幸奸党的陷害,每次都几乎是险死还生,就连托病免官回家之后,州郡里的官员秉承大将军梁冀的意思,仍然不放过,几次都差点将其害死。
皇甫嵩的父亲皇甫节曾任雁门郡太守,久为边将,一生忠勇,却在一次胡人南下之中,失了县城,竟被中常侍治罪去职。
皇甫嵩自己少年时跟着叔叔皇甫规,参加了多次平定西羌的战斗,也在黄巾之乱当中独当一面,击败了张角三兄弟,但是到如今,依旧是一个闲散的中郎将……
而现在,皇甫嵩虽然是知命之年,但是多年的苦顿的军旅生活,却让他看起来竟然像是花甲之年的人一样。
“某……实不想……”皇甫嵩仰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喃喃的念叨了一句什么。
“啊?”邑长没听清楚皇甫嵩说了什么,便拱手问道,“皇甫将军?”
皇甫嵩低下头,目光转冷,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迈步走出了大堂。
“皇甫将军!”
邑长还在不明就里的伸手呼唤离去的皇甫嵩,却见到原本站在大堂之外的皇甫嵩的几名亲卫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直盯着他。
“汝等……皇甫嵩!”邑长瞬间明白了,大叫起来,“恶贼!如此行径!与谋逆何异!大汉……”
未等邑长将话说完,皇甫嵩的亲卫就已经拔出了兵刃,直扑上来,几刀就将邑长剁翻在地,然后割下了人头,擎着出了大堂。wWW.ΧìǔΜЬ.CǒΜ
“……茂陵邑长,与贼兵苟合,欲行刺将军,被当场击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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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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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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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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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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