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蓓宁的眼尾迅速自他们二人身上扫过。
她低垂着眸,在心里思考着。
邹玉定把这两次惩罚算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会如何对付我呢?”喜欢走一步算五步的向蓓宁在心里喃喃自语:“周原因为有个太医父亲的原因是懂得药理的,那么一定会在药上下手。”
向蓓宁边吃饭边琢磨,一颗大米粒能嚼半天。
木惊婉吃饭利索,她敲敲她跟前的碗:“想什么呢?”
“在想,如果我是邹玉,她会怎么害我?”
“她还要害你?”
“自然,毕竟在我这里吃了那么多亏,不讨回来怎么行呢?”向蓓宁微笑,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这两日,邹玉很乖巧,乖巧上课,乖巧吃饭,见到向蓓宁还微笑点头问好,一副和向蓓宁全然没有界限的样子。
向蓓宁才不会上当,她在心里默默评价: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日下了学堂,向蓓宁转着酸痛的手腕回了房间,第一件事便是给玛瑙准备牛肉条。
但,她竟发现玛瑙不见了!
向蓓宁的心瞬间提到喉咙口,她握住刚回来的木惊婉的手:“你看见玛瑙了么?”
“不在?”木惊婉压低声音,紧张的问。
向蓓宁摇摇头。
“别着急,我们分开找,自然点,别被人看出端倪。”木惊婉道。
她们正要往外走,一个极快,如闪电的小身影迅速蹿了回来,扑到了向蓓宁的腿上。
一颗乱跳的心总算归位了。
她蹲下:“坏东西,不是说过不让你乱跑么。”
向蓓宁把它举起来,发现它嘴里叼着个药包,她把药包拿下来,木惊婉拿到桌上拆开,刚要伸手去拿,向蓓宁制止住她:“别动!”
“怎么?”
向蓓宁快速走过去,嗅了嗅:“此药名为断指红,是一味毒药,手指碰了此毒药,三日之后,手指从里到外,也就是从筋骨到皮囊,会慢慢的断裂,融掉,最后只剩下一层皮。”
听了这话,木惊婉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抖了下:“这药这么凶,玛瑙是从哪儿得来的?”
“这事用脚趾头想都能想明白。”向蓓宁小心翼翼的把断指红的药收起来:“是周原的药,这个药因为药材成分,环境的原因,所以只有大燕京城才会有。”
“周原?有点印象,班上的学子们知道他是太医的儿子,知道他懂医术,所以他们会找他看。”木惊婉说完,疑惑的问:“他?我记得你们之间并没有来往。”
向蓓宁笑:“我和他的确没有来往,但,我跟他喜欢的人却是有很深的怨念。”
木惊婉顿时了然:“他喜欢的人是邹玉?”
“恩,不过邹玉一直吊着他。”向蓓宁用浸湿的帕子给玛瑙擦嘴巴,擦四个小爪子:“这邹玉一定是让他对付我。”
“那你预备怎么办?像这种用药的简直是难防,毕竟我们对药理是不通的。”
“谁说不通。”向蓓宁俏皮的一眨眼,她可是被冰山谷的神医教导过的。
神医夸她过目不忘。
她倒不是说在学医,医术上有多好的天赋和造诣。
但她的记性好,便已经打败许多人了。
“我大概猜到他们的计划了。”向蓓宁灵机一动:“走啊,跟我去做坏事。”
听起来好刺激的样子。
木惊婉点头,他们二人顺着花园走,走到一处假山之处时忽然听到一男一女窸窸窣窣的声音。
向蓓宁顿住步子,对木惊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安静的夜,他们之间的喘息声,说话声愈发清楚了:“唔,你真的做好了么?”
“自然,我已经在她的琴弦上做好了手脚,她的手会废掉的。”
“这还差不多。”
“看在我表现的那么好的份儿上,让我……”
“啊呀,讨厌,现在还不行,等事成了之后的……”
他们还卿卿我我呢,向蓓宁他们摸到了琴室。
在前一天,监官们便把学子们第二日要弹的琴摆好,擦好,并挂上名字了。
她们到了琴室门口,刚要进去却发现门上挂了一把锁。
“这可怎么办?”向蓓宁拧起眉头。
“我想法子别开。”木惊婉说着便将发髻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她刚要动手,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道声音:“不管做的多么天衣无缝,琴室被破坏的痕迹都会被发现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们一跳。
向蓓宁木惊婉相互对视一眼。
“我觉得这声音耳熟。”向蓓宁回忆着方才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
只见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她走过去,惊叹:“是您?”
上次偷了鸡腿,被向蓓宁帮助过的老太太。
“是我啊。”老太太不以为然,一副肆意潇洒的样子:“你们想进去?”
“是。”向蓓宁回的坦然。
老太太咂巴咂巴嘴,起身拍拍手:“行吧,那我就让你们进去。”
她晃了晃身上的钥匙。
向蓓宁二人都惊讶,她怎么会有钥匙?
“我说你这个丫头,真是没有眼力价。”老太太朝她伸出手:“不知拉老太太一把么?”
向蓓宁朝她伸出手,两个人在靠近的时候,老太太忽然脸色大变:“你身上是不是有药?”
“你怎的知道?”向蓓宁更疑了,要知道药是包起来的,而且被她收在口袋里,味道不会轻易的散发出去的。
老太太的眼睛变的精神抖擞:“你身上的药一个是断指红,另外一个是百消丹对不对?”
向蓓宁愣住,知道断指红不奇怪,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百消丹是冰谷神医给她的,寻常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个药的,更别提闻出来了。
“你……”
她正在犹豫着不知怎么问时,老太太忽然道:“你去过冰谷?见过神医?你和神医是什么关系?”
向蓓宁看出来他们是旧相识,抿了抿唇:“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在冰谷小住过几日,他见我过目不忘,教了我一些东西,给了我一些丹药。”
她一直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眼圈似有些红,她又问:“他……还好么?”
向蓓宁听的出来她问的是神医,点点头:“很好,就是感觉比寻常那个年纪的人苍老了许多。”
老太太的眼圈红了:“人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的药,看见他青睐的人。”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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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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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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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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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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