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舰高速朝加斯科因所在的剑鱼号冲过来,虽然李植的舰队没有风帆,但速度却比帆船更快,航速起码有十节。加斯科因用望远镜看着铁甲舰舰队,摇头说道:“上帝啊,这是我见过开得最快的战舰。”
阿德尔伯特身子莫名地抖动了一下,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害怕。
强自镇定地压住了恐惧,阿德尔伯特大声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李植的舰炮根本打不穿我们的船壳!上一次的战斗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加斯科因看了看阿德尔伯特,吞了口口水。
阿德尔伯特说的有道理。但是如果李植没有能力击穿英荷战列舰的装甲,为什么他会派铁甲舰上来?难道李植脑子出问题了?
上帝保佑不列颠,愿李植只是在垂死挣扎!原阿德尔伯特说的没有错!
此时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英荷联合舰队的三十九条战舰都进入了战斗状态,开始按照旗舰“剑鱼号”旗语作战。
现在旗语还能起作用,等下就用不上了。在这样大规模的战舰海战中,舰队前后动辄十几里,一开始还能看到旗语,但真打起来以后双方的船只犬牙交错,视野就会被敌舰遮蔽。真实的战斗中,各艘战舰的船长都只能靠自己的经验完成指挥,有时整个舰队会乱成一团,完全是混战。
战斗已经开始,英国舰队长加斯科因此时已经没法回到自己的旗舰皇家乔治号上去了。他只能在荷兰人的船上观看战斗。
熟练的荷兰水手手脚并用爬上了桅杆,吆喝着放下了巨大的软帆。三十九条战列舰在濑户内海中行驶组队,朝冲上来的铁甲舰舰队摆出了战列线。
阿德尔伯特用望远镜观察自己前后的战舰们,满意地吸了一口气。
“加斯科因阁下,不要担心。如今我们处于上风,又摆出了完美的战列线。李植的舰队在下风处,这是完美的T字,这样一字冲上来的黄种人将遭到我们战列舰的迎头炮轰。”
“显然他们在上一次战斗中还没有接受到足够的教训。是时候让黄种人见识见识我们欧洲的海战技术了!”
加斯科因看了看有条不紊的舰队,狂跳的心脏稳定了一些。阿德尔伯特说得没有错,英荷联合舰队有训练有素的水手,拥有更大的火炮和长期海战中总结下来的战术战略。无论如何,加斯科因都不该害怕远东的黄种人。
加斯科因摸了摸心脏的位置,低声说道:“上帝保佑不列颠。”
距离一点点拉近,十里,七里,四里。英荷联合舰队的炮手们已经完成了火炮装填,将七百多门侧舷火炮对准了开上来的铁甲舰舰队。
看到李植的舰队渐渐进入了英荷舰队的下风口,阿德尔伯特哈哈笑了起来。
“加斯科因阁下,你看看李植的的舰队,看看这些愚蠢的黄种人。他们居然径直朝我们的战列线冲了过来。再过几分钟,我们战列线上的三十九艘战舰就会轮流炮击他们前排的铁甲舰。”
加斯科因听到阿德尔伯特的话,精神一振。如果李植的舰队继续这样直线冲过来,那么横向移动的英荷舰队将一艘一艘地移动到铁甲舰的上风口,用侧舷炮狠狠打击黄种人的战船。
加斯科因感到胜败就在此时了,心脏又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所有三十九艘战舰上的欧洲水手们都睁大眼睛看着冲过来的铁甲舰,看看黄种人的钢铁舰船是不是会自投罗网。xǐυmь.℃òm
四十条铁甲舰劈波斩浪。
旗舰天津号上,舰队司令吕虎看着欧洲人摆出的战列线,轻蔑地一笑。
第一分舰队舰队长石定平笑道:“司令,欧洲人果然上当了哩。他们真以为我们会以长蛇阵冲击他们的战列线,居然摆出了这么长的一条线。”
“现在欧洲人的战舰拉成了一条线,首尾相距十几里,我们现在绕到他们的前面去,他们后面的舰船根本没法进入战斗。”
吕虎哈哈大笑,拍了拍石定平的肩膀,说道:“石定平,这次你的计策不错。若是此战能大胜,我一定给你报功!”
石定平脸上一喜,笑道:“全赖司令提拔了!”
吕虎大声说道:“开始转舵,绕到欧洲人战列线的最南端去!”
石定平大喊得令,一挥手向大副下达了命令。大副跑到了船上的旗杆上,向旗令兵传达了命令。
旗语挂了起来。
铁甲舰长蛇阵在英荷舰队战列线前方的四里处突然右转舵,在海面上完成了一个九十度的转弯,齐齐向英荷舰队的最南方绕过去。
英荷舰队此时排成一条长线,而欧洲战列舰的速度和机动力又远不如铁甲舰。吕虎这样一绕,眼看铁甲舰就要甩掉北方的战列舰,把欧洲人阵形南方的几条战列舰圆形包围了。
剑鱼号上的阿德尔伯特和加斯科因看到吕虎的动作,顿时惊得面无人色。
黄种人要包抄他们的南翼。
他们小看黄种人了。黄种人不但明白战列线,而且更明白怎么对付欧洲人的战列线。
此时海上刮的是南风,阿德尔伯特的三十九条战列舰往南方开是逆风,航速最多也就是五六节,也就是铁甲舰的一半。此前阿德尔伯特把队形拉得太长,此时铁甲舰冲到南面去群殴前排战列舰,后面的战列舰根本追不上铁甲舰的速度。
加斯科因仿佛已经看到了战争的结局,有些站不稳了。他扶着尾楼上面的木质栏杆,不断地擦着头上的汗水,也不知道那些是冷汗还是热出来的汗。
阿德尔伯特大胜吼道:“前排的战列舰调头,后排的战列舰全速追上去!”
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战争就就变成了四十条铁甲舰在南边围攻欧洲人战列线最南端的三条战列舰。
李植的舰队后发制人,毫不留情地抢到了T字横位。
这完全是蒸汽轮船利用机动能力对木质帆船的欺霸。这是十九世纪的技术对十七世纪技术的碾压。
六百门二十四磅线膛炮被推出炮位,铅壳钢芯的开花弹被装进了新式火炮的炮膛中。炮手们熟练的完成了一系列动作,将炮口对准了拼命往北面撤退的三艘战列舰。
吕虎满脸笑容,高举着他的右手。
他猛地往下一挥手。
站在甲板舱口的大副朝火炮甲板上的炮兵们大声吼道:
“开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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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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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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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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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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