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海军之所以装备这种短射程的火炮,是因为海上海浪起伏十分颠簸,船只一直处于摇动状态。一千米以外的射击准头是很低的。而且欧洲的战舰船壳越做越厚,火炮在远处开火根本没法对乌龟壳一样的战列舰装甲造成有效杀伤。
所以一般的炮战都发生在五百米到三百米的距离上。
但李植装备了线膛炮,射击精度大大地提高了。即便是在更远的地方开炮,铁甲舰的火炮也能获得有效的命中率。
距离七百米,四十艘铁甲舰的六百门火炮侧舷火炮喷出了火舌,将致命的铅壳钢芯锥形弹射向了最南端的三艘敌舰。
六百颗炮弹像是六百道闪电,在海面上笔直划过,砸向英荷舰队的战列舰。
颠簸的海浪中,炮手的命中率远不如地面上的射击,最后只有一成的炮弹命中敌舰。但即便是只有六、七十颗钢芯开花弹命中,也对英荷联合舰队形成了毁灭性的杀伤。
圆形的滑膛炮炮弹是很难炸开船壳的,在欧洲的海战中,战列舰往往中了上百炮还能继续战斗。即便是三十磅的滑膛重炮在一里距离上轰炸战列舰的船壳,往往也只是震裂船壳的一部分,在船壳内部激溅出一些碎木片。
对于只能使用球形炮弹的滑膛炮来说,想击穿战列舰的船壳,尤其是水线附件的船壳,那需要更重的火炮在更近的距离上猛轰。
所以实际上欧洲的战列舰炮战中被击沉的舰船数量很少。1665年的洛斯托夫特海战英国派出一百零七艘战列舰参战,打了整整一天的炮战,最后只被击沉了一艘战列舰。
不过碰到了李植的钢芯开花弹,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在十九世纪的技术面前,硬木船壳像是纸片一样脆弱。尖锐的锥形弹和圆形滑膛炮炮弹在破甲能力上有本质不同。钢芯的锥形弹极速旋转,和球形炮弹比起来,就好比用电钻钻墙和用钢珠往墙上砸的区别一样。毫无疑问,电钻可以轻松破开钢珠无能无力的坚墙。
锥形钢芯弹高速旋转,毫不留情地破开了欧洲战列舰几十厘米厚的硬木船壳。
锥形弹射入船壳后去势不减,在船身中横冲直撞,不知道砸死了多少倒霉的水手,撞碎了几层脆弱的甲板。
然后,二十多斤的开花弹爆炸了。
此时李植的火炮引信已经得到改良,开花弹射入战舰后只沉默了一秒左右,就全部引爆了。
开花弹中装载的炸药不是黑火药,而是威力更猛的硝化棉,这让开花弹的破坏力成倍增加。剧烈爆炸迸射出的灼热冲击波像是暴风雨一样扫过附近的空间。冲击波遇到的所有一切人,无论是欧洲水手、水兵还是炮兵,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立即震死,烧焦。
若是离爆炸点太近,整个身体都会被冲击波震碎,变成碎肢和碎肉,随着冲击波洒出去。
即便是沉重的滑膛炮,在硝化棉迸射出的冲击波面前都会被震离跑位,像是铅球一样在甲板上滑动。Χiυmъ.cοΜ
一些落在船壳附近的开花弹,更是直接炸碎了几十厘米厚的船壳,在船身上炸出一、两米宽的大洞。纷飞的木头碎片和红色的火焰一起从炸出了洞里喷了出来,向海面上方溅射,看上去就像是战列舰身上开出了花朵一样,十分好看。
和冲击波同时迸射出来是死神般的碎钢渣,这些尖锐的钢渣此时比飞镖飞得更快。不少离爆炸点较远的欧洲水手躲过了爆炸的冲击波,却没能躲过这些钢渣,被这些尖锐物毫不留情地破开了身体。
有些水手被割到了肚子,被钢渣狠狠刺进肠道中,疼得满地打滚痛不欲生。有些被割到了手脚,甚至能把一只手活活割断一半,只剩下半边有骨肉连接,吊在手臂上。更倒霉的是那些被钢渣射中咽喉甚至脑袋的水兵,刹那间这些要害部位就迸射出血花,然后这些水兵就死在了钢渣的破坏力下。
三艘战列舰中有两艘船挨了二十发左右的炮弹,船身内部的各层甲板都变成了人间地狱。尤其是装载火炮的全通甲板上,爆炸射出的钢渣几乎夺去了所有炮兵的生命,到处都是惨叫声、血液和碎肢。
二十多次爆炸把船身炸得到处是窟窿,船体中已经是一片混乱。
基本上,这两条战列舰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最惨烈的是最南端的一艘荷兰战列舰,一次性中了三十多枚开花弹。整条战列舰就像是开了花,被炸得到处都是洞。除了顶层甲板没受什么伤害,下层的炮手和水手几乎全部被炸死。
不仅是人员的伤亡巨大,这条船水线附近的船壳也被炸开。海水带着巨大的压力涌进了船身中。载着一百多名还活着的水手和两百多被炸死炸伤的水手,整条船一点点往海里沉了下去。
顶层甲板上的水兵们看着船已经没救,一个个慌不择路地往海里跳了下去。那场面就像是南极的企鹅跳海。
然而千吨排水量的巨大沉船在海面上形成了巨大的漩涡,这些漩涡非常致命,会将海面上逃亡的水兵们吞进深海中。一百多逃亡的水兵不知道有多少人能逃出生天。
只一次炮击,线膛炮就了结了三艘战列舰。
荷兰人的旗舰剑鱼号上,荷兰司令阿德尔伯特和英国舰队长加斯科因看到线膛炮的杀伤力,一下子如坠冰窟。
如果说刚才李植的铁甲舰抢去了T字优势位置让荷兰人和英国人慌张的话,现在欧洲人就陷入了绝望中。
明国的舰队在七百米距离上就射击,这个距离上联合舰队的大多数火炮没法击穿敌舰,只有最沉重的加农炮才能破开铁甲舰的装甲。然而李植的线膛炮却每一门都能洞穿战列舰船壳。
而且联合舰队使用的是实心弹,就算命中了敌舰也只是打一个洞,运气好能砸死一、两个水兵。而李植的开花弹却能战列舰内部掀起大爆炸,甚至把坚固的战列舰炸沉。
这仗输定了。
加斯科因已经站不住了,他用尽双手的力气撑在栏杆上,才勉强没有倒在甲板上。
阿德尔伯特脸上同样苍白,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不过他还准备做最后的挣扎。
荷兰人一咬牙,喊道:“全体舰队放弃战列线,全速靠拢,聚集到中部和敌舰对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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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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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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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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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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