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崇山扫了一眼对方的阵容,沉着安排:“待会儿昭哥跳球。”
贺昭素来在这种场合给面子,爽快地点了点头:“好啊。”
高一13跳球的是他们个子最高的中锋,瞧着比贺昭要高小半个头。姜林下意识看了眼个子更高的易时,训练时候定的是易时跳球,但易时已听从安排转身直接走进了篮球场。
姜林小声问:“不是易哥吗?”
何崇山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那家伙跳不过昭哥,易哥和昭哥搭配打得好,可以接应。”
如他所言,中锋的个子虽然比贺昭高也比他强壮,却没有讨到好处。球垂直抛起,两人几乎是同时触到球,但贺昭反应更快,在对方碰到球的同时,将球拍往对友的方向。
易时的手一勾就拿到了球,对方的5号和15号立即贴身上去。易时带球速度很快,5号和15号也很快,分毫不让地如影随形。
忽然,易时猛地停住,随手一抛将球传给了前来接应的何崇山。何崇山毫不犹豫带球直逼篮下,何崇山是校篮队员,本就是对方重点防守对象,对方的中锋和15号极为迅速地追了上去,断了他的球路。贺昭配合地跑上前作势要接应,何崇山做了个假动作晃过中锋,没有传给贺昭反而往后用力一抛,篮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重新回到了易时手里,易时压着三分线起跳,篮球清脆进框。
高二3班率先拿到3分,老周带着同学们激动地大喊口号“3班3班,最不一般”。
贺昭回防的时候从易时身边跑过,吹了声口哨,笑着举起手,易时看了他一眼,抬手跟他击了个掌。
接下来却没有开局那么顺利,高一13立马调整战略,对易时的防守变得十分严密。
两个班各有各的优势,3班的配合打得好,尤其何崇山和易时命中率特别高,投篮几乎十发十中,但很明显除了他们两人和贺昭,其他人不管谁上场都被对方身高压制得死死的。高一13的体育生无论是体型身高还是体力速度都没话说,亏在年轻气盛有些急躁,第一节就犯规了三次。
上半场原本是3班领先,从下半场开始,体育生们一有机会就换人,防守极为牢固,场面一度胶着了起来。
贺昭撑着膝盖唏嘘:“他们这是要耗死我们这些老人啊。”
“痛吗?”对方拿到球,易时刚好退到贺昭旁边回防,问了一句。
贺昭刚刚抢篮板时被对方5号的手肘撞到胸口,5号做得很隐蔽,动作幅度不大,裁判没有抓到。
贺昭没想到易时竟然看到了,应了声:“当然痛,幸好我骨头硬,应该没断。”
“几号?”易时问。
几号?什么意思?几号撞的他?
眼看对手就要冲过来了,贺昭不知道他是不是问这个,狐疑地说了个:“5号?”
易时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迅速地从他旁边跑过,去拦截带球的人。
这一场篮球赛运动量极大,贺昭没想到自己这个替补竟然要从头坚持到尾,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眼看易时抢到球冲到了篮下,何崇山跑上去接应,可以不需要他,贺昭便在己方三分线外徘徊偷个懒喘口气。
他刚抬手用护腕擦了擦额角的汗,就听到裁判吹了哨,做了犯规的手势。
易时应该是被推撞,起跳投篮入框后摔倒了,和他正面交锋的5号被判犯规,罚球两次。
一旁的何崇山拉起了易时,而5号对着队友做了摊手无辜的动作,明显有些不爽。
易时罚球两发两中,3班重新领先。
从旁边经过的时候,贺昭忍不住问了句:“你不会在给我报仇吧?”
“我有那么无聊?”易时反问。
人看着是不像,但是行为很像啊。
但贺昭实在累了,没力气也不想跟他在这种场合辩论,摆了摆手:“行吧。”
打到第四节后半段,高一13领先了2分,其实比分也没有拉开太大距离,一直都是你多几分,我又反超你几分。
但用张江洋的话说就是,就这种比赛才好看才精彩。不止是场上的人仿佛不知疲倦地高强度运转,场下的人也跟疯了一样,完全沉浸在紧张刺激的气氛里。
最终,在双方啦啦队的声嘶力竭中,是高一13班以多2分的成绩赢了这场比赛。
这一场绝对是贺昭有生以来打得最精疲力竭也是最激烈的篮球赛,激烈得不仅是参赛队员,现场也掀起了巨大情绪浪潮。
比起对面一派喜气洋洋地吼叫庆贺,3班明显情绪跌入谷底,下场的队员一个个累得虚脱垂头丧气,老周领着左芮在一旁不断安慰:“已经很棒了!真的!为你们骄傲。”
校队得力干将张江洋同学背着相机拍照,大咧咧站在3班人群里评价:“哥,何大仙,你们这一场比赛真是赛出了决赛的风采,虽败犹荣。”
何崇山原本闷不作声仰头喝水,忽地将矿泉水瓶往地上一砸:“草踏妈的!我这辈子最讨厌虽败犹荣这四个字!”
贺昭刚好站在他旁边,吓了一跳:“哎哟我去。”
何崇山向来脾气温和,鲜少有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刻,张江洋捏了捏他的肩:“好了好了,打都打完了,就让他过去吧,大不了我替你们报仇。”
何崇山:“你知不知道,原本我们可以赢的,如果……”
张江洋安抚:“我知道我知道,我十分理解你此刻的心情。”
贺昭原本也有一点儿郁闷,被何崇山这么一吓反而吓好了,瞟了眼默默坐在球场一旁的水泥台阶上喝水的易时。
双腿随意敞开,身体前倾,手肘支在膝盖上,瘦而宽阔的肩微微隆起,撑起衣服,汗滴滑落……贺昭已经看见不远处有好几个女生红着脸偷偷用手机拍他。这坐姿,这手,这气质……如果不是知道易时是什么性格,贺昭简直要怀疑他是故意在摆pose。
注意到易时手中的矿泉水瓶已经空了,贺昭随手拿起张江洋买的冰凉版矿泉水碰了碰易时的脸:“喏,别这么深沉了,你今天已经很棒了超帅的,哎,也就是运气有点儿不好。”
易时接过了矿泉水,握在手上,面无表情地说:“我运气惯来不好。”
贺昭在他旁边坐下:“我可没说你,我是说我们,我们今天运气整体有点儿不好。你可是我们中的福星,如果不是你来了,这比赛怎么打没法打啊,就是一边倒被狂虐的局面。”
沉默了一下,易时正要开口,贺昭一本正经地说:“你不要再说了,我很累了,只能安慰一次。”
易时看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我只是想说,你那投篮确实会被狂虐。”
贺昭这一场比赛大约投了七八个球,只进了两个,三分之一的准确率都不到。ωωω.χΙυΜЬ.Cǒm
贺昭辩解道:“我是辅助,最强辅助好不好?我这辅助水平六中第一。”
易时点了点头:“行吧。”
贺昭不爽了:“哎,不是,什么叫行吧?行吧是什么意思?”
易时仰头喝水,装作没有听见。
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中间那一层莫名其妙的别扭陌生的隔膜似乎就这么慢慢消失了。
贺昭依然起床困难,除了周六小测多数时候没法和易时一起上学,但放学却几乎是心照不宣地一起回家。贺昭偶尔被老师或同学叫去耽搁了一会儿,也会看到易时坐在位置上刷题,虽然没有直接说,但贺昭知道易时在等他。
虽然易时一再拒绝,贺昭坚持易时付的房租里包含了午餐费,让林佩玲把他和张江洋的二人小灶改为三人小灶,每天拉着易时和他一起在林佩玲的甜蜜时光解决午餐。一开始易时还有些别扭,次数多了倒也接受了,只是坚持吃完午饭把碗筷收拾洗干净,还偶尔在店里忙不过来的时候主动帮帮忙。
比起早上起来就见不到人,中午吃饭也见不着人的张江洋,有时候贺昭觉得易时反而更像他的兄弟。
虽然这兄弟住在楼上就是了。
不仅如此,贺昭这个“孤家寡人”也总算体会到了有同桌的好处,在贺昭上课走神被点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易时会不动声色地在草稿本空白页写下答案。会提醒他下一节课是什么课,还会在贺昭转笔把签字笔摔断水的时候任由贺昭从他抽屉掏笔。在贺昭被老师调侃或者示众时,易时也会和其他玩得好的同学一样跟着乐,虽然大多情况下他也就弯一下嘴角。
最最重要的是,贺昭以前遇到不想写的作业都直接抄热心同学罗浩的,但罗浩写作业慢,贺昭往往一个晚自习等得心急如焚。而现在同桌就是另一热心同学,还是个写作业很快的热心同学。
当然,这位热心同学并没有罗浩那么热心。
每一次贺昭问易时“你XX作业写完了吗”,易时要么回答“没有”要么回答“自己写”,贺昭理所应当在他说完“自己写”后自觉从他桌上翻出那一份作业,易时也从没有真的制止过。
易时的舅舅偶尔会在微信上简单询问易时的近况,每次询问还会给贺昭发个红包。
贺昭犹豫了下,还是把他和易谦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易时。
虽然无非每次就是答易时都挺好的,但次数多了贺昭总觉得自己好像背着易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还是要看看易时对此是什么态度,贺昭摸不准他和易谦关系好不好。
易时搬过来后似乎就没有回过他舅舅家,应该算不上很好,但是看他们之前见面交谈,也不至于太差。
贺昭叩了叩易时的桌面,对着他用口型说:“看手机。”
易时从抽屉摸出手机,扫了一眼,似乎对此丝毫不惊讶,漫不经心地说:“红包给你就收着,如实回答就好。”
如实回答?要如实到什么程度?
贺昭小声问:“那要是他以后问我易时早恋了吗?考试第几名啊?和班上哪个女生走得近啊?万一你真早恋了或者考砸了我也如实回答吗?”
易时:“他不会问这些。”
贺昭:“怎么不会,家长不都爱问这些吗?”
易时:“他不是家长,只是监护人。”
贺昭本来想说那有什么不一样,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
贺昭:“那你不是很爽,父母都在国外,舅舅又不管这些,就跟放养一样?”
如果是两周之前,贺昭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口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
幸好易时并不介意,仍然低头写物理题:“父母在国内也不管这些。”
贺昭转着笔:“难道这就是不同国家不同父母的区别?”
易时唰唰唰地将公式写得龙飞凤舞:“也不一定。”
贺昭发现易时写汉字一笔一划还挺认真,一到英文就连笔得亲爹妈都不认识。
贺昭忍不住了:“哎你这字老师看得懂吗?”
易时反问:“这么简单为什么看不懂?”
贺昭一时语噎,过了好几秒才说:“可我看不懂,你写好点呗。”
易时:“自己写。”
贺昭毫无兴致地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宜写物理,改天再自己写吧。”
易时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再摔了,不会借你。”
话音刚落,贺昭不停转着笔的手一滑,笔掉了下来。
贺昭弯腰捡起笔,在草稿纸上划了划,果然断水了,他幽幽地看着易时:“你要是刚刚不恐吓我,凭我高超的技术是不可能摔的,都是因为你,你不能不对我负责任啊。”
“贺昭,晚自习不要交头接耳。”坐镇讲台的物理老师直接点名。
贺昭眼睛眨也不眨:“老师,我问易时物理题呢。”
物理老师哟了一声,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发现两人竟然真的都在做物理卷子,他满意地在教室里绕了一圈又回到讲台:“问题可以,动静小点,别影响到其他同学。”
贺昭乖巧地点了点头,一侧头马上变了副面孔:“写完了吗?能给我抄了吗?”
易时嗓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嘲笑的轻哼,但迅速写完最后一题还是按着卷子推了过去。
下了晚自习,姜林回过头:“哥,新开了家花胶鸡火锅,去不去?”
贺昭:“吃什么的?”
姜林打开手机翻开介绍给他看:“有个会跳舞的鲍鱼,店家真的会把活的鲍鱼端上来给你欣赏……”
贺昭毫无兴趣:“我不想欣赏会跳舞的鲍鱼。”
姜林:“又不是真的跳舞,就只是会蠕动代表它很新鲜。”
贺昭:“我也不想看到会蠕动的鲍鱼。”
姜林又划开另一家,点开视频给他看:“那这家呢,日式烧烤,地狱炙烤绝对新鲜大章鱼!”
贺昭瞥了一眼,视频里店员正把一只不断蠕动的大章鱼按在烤架上烤着,然后用剪刀把一根根仍然在蠕动的章鱼足剪下来……
贺昭看不下去了,把他的手机推开:“阿弥陀佛,我只想看见可以吃的死的熟的,活生生这样好残忍,那可是生命啊。”
姜林不服气了:“你上回吃活蹦乱跳的虾怎么不觉得残忍?怎么还挺开心?鲍鱼和章鱼是生命,虾就不是了?”
贺昭想了想,舔了舔嘴唇:“但是虾好吃。”
姜林无语了,转头问易时:“易哥,你说去吃什么?”
易时合上练习册:“吃虾吧。”
贺昭举起双手,做了个无声的欢呼。
姜林配合地干笑了两声呵呵:“易哥,你不能这样偏袒贺昭。他挑食,听他的我们得天天吃虾。你可能还不知道贺昭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个变态,喜欢吃什么的时候可以天天吃,怎么吃都吃不腻,直到到达一个临界值,看到就不想吃才算是个头,然后,找到下一样喜欢的不停地如此循环。”
贺昭:“哟哟哟,易时想吃虾就是偏袒我了,什么叫变态,我这叫长情好吧?”
姜林:“长情?你这不挺绝情的吗?上个月还爱烤鱼爱到死,这个月就想到都没胃口。”
贺昭不理他,转头看向罗浩:“胖子,去不去吃虾?”
罗浩摸了摸肚子:“我想吃烤肉。”
真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想吃的东西。
贺昭迅速敲定:“今天吃虾,下次吃烤肉,下下次吃跳舞的鲍鱼,行了吧?大锤哥?胖子哥?同桌哥?”
姜林被他一连几个哥逗乐了:“那行吧,我问问何大仙哥他们一起不。”
一队吃宵夜人马集结完毕,迅速往目的地移动,姜林想了起来:“哥,张江洋有没有跟你说这周日唱k的事,你去不去?”
贺昭:“去不了,周日我得去画室上课。”
姜林:“那易哥呢?去不去?好几个班的人去,有妹子。”
易时回得极快:“不去。”
姜林失望地说:“你们都不去啊那我也不去了没意思。”
罗浩问:“你怎么不问我?”
姜林没好气地说:“周日耶你妈在家,会放你出门吗?”
罗浩老老实实:“不会,但你也要一视同仁问问我啊。”
“行行行,胖子,周日去不去唱K?”姜林问。
“不去。”罗浩冷漠地回了两个字。
“所以,有意思吗?”姜林无语了。
贺昭莫名其妙想到篮球赛那一天,易时反问他那句“我有那么无聊?”,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无聊,很无聊。”
旁边的易时闻言似乎顿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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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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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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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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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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