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笔墨纸砚,那是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只是到了我们这一代,四种绝学已经只剩下一种了,所以,也就这一种传承人了。当年阿萍是有机会不做这个传承人,但是他师傅非要她来传承,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成了接班人。”拉布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陈玄不知道这一口气是叹息自己的命运还是叹息阿萍的。
拉布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在解放前村里的确还有选拔四大接班人的习惯,只要是选拔上的苗女可以说是十分的炫耀,并且吃喝不愁,十分的有威望,但经过时局的动乱,这习俗参加的人也多,无论是本村还是外村的人,每年到了选拔的时候就会出现许多的苗女,并且这些苗女都是那种十分好斗之辈,甚至输了也不会放弃,愣是要弄死一个是一个,最后阿若留下来的四种绝学,已经失传了三种,唯独腾姨还在传承。
笔墨纸砚,分别是四个姑娘,每个人拿着阿若一件装备,帽子、衣服、裙子,还有一个号杖,腾姨当年继承的就是号杖,所以阿萍的号杖不言而喻从哪里来了。
“阿萍当年并不希望继承这个,反而翠翠很愿意得到腾姨的衣钵,只是腾姨说翠翠杀虐心太大,并且十分的恶毒,所以这衣钵只能传给了阿萍,既然做了这里的蛊女,那只能遵守这里的规定了,所以......”拉布说道这里,对陈玄笑了笑,这一切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
而陈玄听到这里,这脑子就嗡嗡的作响,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就这么一个破传说就把自己拆散了,并且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陈玄也是一屁股的火,豁的站起来后就对着拉布说道:“你也知道我来苗家是做你们女婿的,从我进屋第一天起,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知道阿萍不能嫁人的,你为什么不阻止我们?到了我们结婚了,你这才告诉我,我们不能在一起,你这算什么?”
拉布被陈玄这么一问,眼睛呆呆的看着他,神色凝重,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哎的一声,抽起了旱烟袋,许久才说道:“之前我也和阿萍说过,我说你要是想嫁人,你就把号杖和你师傅留下来的书给翠翠,好让翠翠来接班,只是阿萍不愿意,也不说接班还是嫁人。”
“到了后来,是我糊涂,我总觉得你们这样迟早会出事的,于是我就叫翠翠那天晚上去找你,把事情办了,好让阿萍做个决定,谁料这家伙还是一声不吭,而翠翠感觉自己没法接班,自己上山修行去了,之后你们被金娘子引进山里,其实这都不是翠翠做的事情,翠翠一直在另一个苗寨,根本就没引诱你们,要害你们。”拉布说道这里,看陈玄的勇气都没了,泛着头看着河水,估计现在也是五味杂陈。
而陈玄听到这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其实很小一件事情,居然搞得这么复杂,继续问道:“那现在阿萍是怎么选择的?她不要我了,现在要继承阿若的衣钵了?”
“她已经和你好了,哪里还有资格,不过传说还是有机会的,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蛊女是如何修行的,那是女人的事情,男人是没资格管的,我也不清楚,临走的时候,阿萍找到了我,说是自己还没决定,只是去阿普那头请求阿普帮帮忙。”拉布说道这里,声音也低沉了起来。
陈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阿萍既然不要自己了,为何还给我留荷包,里面还放着蜂王,按着苗家的习惯来说,这人是有情有义的,只要蜂王还在,那蜜蜂迟早会回来的,也就是说阿萍迟早会回来的,要是真的不要我了,按着村民的说法,阿萍应该取走荷包里面的蜂王,这表示一刀两断了!
陈玄转过头的时候发现金娘子端着一大盘子的饭菜,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看见陈玄之后,这就憋着嘴巴说道:“拉布说的话没错,但是有一点拉布没说对,姐姐是喜欢哥哥的,正因为如此,要去掉这层身份,所以才叫阿普帮忙,而不是叫阿普帮忙选择!”
按着金娘子的话来说,自己是蛊女,就算半途中不想做这个继承人了,那也要经受考验的,然而这种考验往往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之前就听见过土匪也能退伙的,只是要退伙就要上刀山下油锅,这些都是九死一生的考验,很少有人能挺得过来,稍微好点的江湖大盗,或者是一些手艺人,在金盆洗手的时候也是如此,不然就要接着干下去!
陈玄想到这里,没法淡定了,这就叫金娘子放下饭菜,蹲下来问道:“哪按你这么说,你姐姐现在就是在接受这种考验了?”
“嗯!我都劝过她,只是姐姐说要是没坚持住,死掉了的话,就叫你找个好姑娘结婚去,不用等她了,为了怕你出事,才叫我扛着你先跑!”金娘子说完,这还在傻笑。
陈玄听到这里,完全就感觉自己要疯了,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骗局,一个超级大的骗局,从开始到现在,我们根本就不能在一起,就算能在一起,都会出现各种的状况,老天爷也不会放过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陈玄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阿萍有个闪失,有时候做梦梦见阿萍一脸是血的走过来,自己抱着她许久,这家伙还是一身冰冷,像是僵尸一样。记不清好多次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大汗,像是刚从水中捞起来一样。
陈玄在苗疆呆几个月,每天询问阿萍的讯息,拉布、旧卡还是村民一个个的接着问,不过每天的消息都是一样,大家都说不知道,金娘子大都在家里不出门,反正也不用吃喝,见了陈玄就是傻笑不止,到现在陈玄才知道自己着魔了,有句话说得对: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
二叔前前后后给陈玄打了几个电话,说是张瑜当年死的时候也是结婚的晚上就死了,陈玄笑着给二叔说,这事儿我还没资格,他还能死,我还没看见新娘子去了哪里,二叔最后一次打电话已经是仲夏,这里的天气并不是很炎热,四周都是树林,风一吹还十分的惬意,二叔叫陈玄回去,说是三叔病重。
为人孝为先,三叔和二叔一样,一辈子没老婆,就陈玄一个独苗,听说这次的病很严重,要陈玄必须回去一趟,不然就会成为一辈子的遗憾,陈玄挂掉电话,这就心里犯起了嘀咕,一边是我至亲至爱的人,一边是不知道要等多久的老婆,全很利弊之后,陈玄做了一个决定。
陈玄将金娘子留了下来,只要是有了阿萍的消息,就来家里找自己,并且将地址电话号码给了金娘子,也不知道这东西看不看的懂,反正金娘子看不懂,她还能叫别人看,陈玄留下地址是唯一的方法,要是阿萍真的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也会找自己的。
陈玄不信两人就这么完蛋了。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陈玄拿着大包小包准备回去,既然这里没法住下去了,自己还是一走了之,走的时候金娘子还是对着他傻笑,像是啥也不知道一样,只是现在陈玄看来,金娘子不是傻,而是装傻。
这还是借机跑了出去,不然,这家伙十分的难缠,刚走过摩崖岭,老远的就看见前面站在两个人,陈玄走进了一看,这才发现是拉布和一个老头挡住了去路。
陈玄去意已决,没等拉布开口,这就抢先表示自己没想留下来,自己该做都做了,只是还是没留下阿萍,自己也没脸在这地方了。m.xiumb.com
拉布一听,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你要走,但也没说要留你,你既然想回去,我这是专门送你一程来的。”
陈玄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见那拉布佝偻着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详细阿普不会为难阿萍的,你们两人不用多久就会再次见面的。”
陈玄摆了摆头,给拉布微微鞠躬,以此来感谢这一年对自己的照顾,拉布长叹一口气,对着身边的老头说道:“这人叫胡三,也是要进城,只是这一路路途遥远,恰巧你们可以做个伴,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以后再次见面了,你就会明白。”
另外还有一个叫韩汐的女子随路进城,看架势拉布是布置好了这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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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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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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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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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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