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阿晚知道你的意思,但这荒地我是早就看好了的。它虽然贫瘠了点,但胜在离家近又足够大,只需要二两银子一亩不说,前三年还不用交税。
所以阿晚便想努力一番,万一把地养好日后家里就不缺吃喝了。你们放心,我肯定是有想法才买的,不会行冒险之事。”
沈二叔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沈二婶掐了一把,“孩子他爹,晚姐儿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你看她这些日子以来的今儿行事有差的吗,所以你把心放回肚子里。”
完了对沈见晚拍着胸口道:“晚姐儿放心,这荒地难开,二婶我们也来帮你们,正好地里的活也差不多完了。
日后留你二叔继续照顾地里,二婶和你远堂哥几个来这帮你们开了这地。”
沈见晚闻言不由笑了,“好呀,这地大着呢,我给杰堂哥开的工钱是二十文一天,二婶你们要是也来上工也给二十文一天。”
“哈,这还给工钱?不用,不用,咱们两家什么关系,算工钱生份了。”沈二婶连连摆手。
“二婶先不要推辞,俗话说亲兄弟明算账,这平时偶尔搭把手帮帮忙就算了,开荒可不是一两天的事,自然得算工钱,不然阿晚不能白白使唤你们。
还有杰堂哥,他还得靠这工钱还我那八十两银子来着。”
沈杰闻言惊呆了,忍不住插嘴,“阿晚你准备让我开荒还八十两银子?”
“不然呢?”沈见晚好整以暇的反问。
沈杰觉得嘴里发苦,“不……不是,这……这二十文一天,八十两我得干到什么时候?
我算算……一天二十文,一个月就是六百文,一年才七两又二百文,这八十两得干十……十一年!”
等算出要十一年才能还清八十两银子的债务,沈杰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是要从十八的少年干到三十岁的胡子拉碴的大汉的节奏?!
“不错,杰堂哥想不到你这算术还学的挺好的。”沈见晚看到竟他没花多少时间就算明白了这账,不由有些意外。
要知道自己用的可是无敌天尊那时代的算术,速度可不是这时候的算术能比的。
而沈杰的这速度差不多有她一半的速度了,足以媲美这朝代绝大部分的账房先生。
然而,此时的沈杰却听不进去这夸赞的话了,现在的他被最少十一年才能还清债务惊得生无可恋,“没用,算明白又怎么样,可怜老……我大好的年华只能扔这地里了。不行,我要缓一缓。”
说着蹲到地上拿起一根干草画起了圈圈,一副不要打扰让他静静的模样。
沈见晚见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继续给他补刀,“杰堂哥你错了,只靠这荒地你想十一年还清债务还是太理想了些。”
“啥?”听说十一年都算少的,沈杰毛都炸开,就是大家也向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而沈见晚却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崩溃,继续数着手指头道:“嗯嗯,首先你不可能每天都出工,每天都能赚二十文钱,你总得休息吧。琇書蛧
再有,这哪里有那么多的荒地给你开,还一连十多年。
所以只靠这荒地你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在十一年内还清八十两银子。”
听到这沈杰脸色已经差得不能再差,“所以这是我这辈子都得搭在这赌债上的意思吗?”
见之沈见晚终于语重心长的道:“差不多吧,所以大家才说这赌钱它害死人呀。
那杰堂哥你以后还敢去赌吗,现在还只是可能要干一辈子苦力,下次可能就小命都保不住了呢。
你想想,要是这次我没有及时赶回来,还刚好手里有八十两银子,你现在可能都……”
说到这里沈见晚止住了话头,有些话只说一半效果更好。
果然,沈杰听到这只稍微一联想自己可能的下场就吓得打了个冷颤。
此时他终于前所未有的体会到赌博的可怕,举着手连连道:“不了,不了,你杰堂哥还没有活够。”
看到人终于吓清醒,沈见晚暂时满意了,这才继续道:“那就好,杰堂哥你最聪明了肯定不会再去干赌博这蠢事。
这样吧,你先给阿晚算算看这里的荒地有多少?”
“我不算,算明白了还不一样得开荒,没劲……”
话没说完沈二婶就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上,“你个臭小子要死呀,怎么跟晚姐儿说话的,那是你债主,你有没有点对自己债主的自觉?”
沈杰见自己老娘又要发飙,老子也用“你继续作”的眼神看着他,瞬间一个激灵站起身,果真算了起来。
“我算,我算还不行,这有什么难的,老……”
沈杰表示这段时间自称“老子”溜了真为难死他了,见沈二叔的眼刀又射过来,赶紧改口,“这从阿晚你们的院子到后山大概是一里地,从这荒地里面到河边大概也是一里多地,粗粗算的话是……三百亩到四百亩左右对吧?”
“没错!杰堂哥你是怎么算出来的?”这次试探后,沈见晚是真的惊了,看来这小子不只是算数可以,逻辑理解也可以来着。
“这有什么难,后山这路我走过不要太多遍,平时无聊我就在心里算算这路要走多少步,时间长了自然就知道大概有多长啦。”
沈见晚闻言再次服气,“想不到杰堂哥你读书不怎么样,算术还真有一手,你想没想过用这本事谋生?”
听说算这玩意还能谋生,沈杰惊讶了,“这还能谋生?”
“那当然,账房先生听过吗?”
“我这本事能跟账房先生比?”沈杰一脸不可置信。
“差不多吧,你这算数的速度很多账房先生可能都比不过,但账房先生还要识字,可惜杰堂哥你识的字好像不多。”
“那……那我现在认字还来得及吗?”
知道自己可能能做账房先生,想到账房先生坐在店铺里打打算盘,不用风吹雨打就每个月有月银领,沈杰整个都精神起来。
沈二叔,沈二婶他们刚才听了一路,从沈见晚嘴里知道沈杰竟然对算术这么有天赋,还可能比账房先生都快也是吃惊得不行。
沈二婶现在对沈见晚那是一百个信服。
想到自己的老姐妹陈氏家,就是因为丈夫张有银是镇上杂货铺的账房先生,所以他们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殷实人家,心里更是一片火热。
见之也忍不住追问,“对,对!晚姐儿,这混账要做账房先生现在送他去学堂学两年还行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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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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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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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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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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