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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都市小说>太平局>第二十四回 生病神医与杀人仵作(中)
  “所以很显然,这不可能。但是密室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拖拉的痕迹,一切正常,所以不可能是从别的地方杀掉水水水道人,在将其搬过来。所以老朽就仔细检

  查了水水水道人的身体,果然发现了不寻常的地方。”“在水水水道人的胸前的几处经外奇穴上,有些许的红点,红点很小,就像针尖一样小,若不是老朽觉得水水水道人死的实在是蹊跷,也不会发现。可是老朽却不能断定这

  些红点是否与水水水道人的死有关。”“知道乐一平和邢云山被杀之后,老朽同样检查了他们的尸体,却是发现了同样的情况,每个人的身上都是那几处穴位上有些许的红点出现。老朽虽然是个医生,平日也只

  管些治病救人之事,可对这用毒之事却也有所了解。”“老朽断定这水水水道人,乐一平,邢云山三人被杀之前就已经中毒,至于中的何毒老朽却不知道,不过正是因为中毒,三人才失去了抵抗能力,这样不管三人处于何种位

  置,如何坐着,只能等着被杀。”

  释道安问道:“难道薛神医真的无法确定是何种毒药?”

  “不能。”

  “为何?”

  “因为我从不给死人看病。”

  “这么说来我还要去找一个人?”

  “不错。”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仵作,一个会杀人的仵作。”

  “我还真想见见这个会杀人的仵作是什么样子。”

  “你最好还是不要见。”

  “为什么?”

  “因为你不想死。”

  忽然释道安纵身一跃,来到床前,低声问道:“你真的病了?”

  “真的病了。”

  “病得很重?”

  “很重。”

  “快要死了?”

  “快要死了。”

  “可我看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而且还会活蹦乱跳的。”

  “你也会看病?”

  “我不会看病,可我就是觉得你这病会马上就好。”

  “承你吉言,那就多谢了。”

  释道安身形一晃又坐回了椅子上。

  这时阿雪走进屋内,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药气浓郁。

  释道安道:“看来我也要告辞了,不打扰薛神医了。”

  病床上的老人道:“老朽身不能动,就让阿雪去送送公子吧。”

  释道安笑道:“我看夫人还是给薛先生喝药吧,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转身出了里屋,出了这个小院。

  院内的树上有几只小鸟在叽叽喳喳的乱叫,使人听不清房内的人究竟在说些什么。xǐυmь.℃òm

  里屋内,病床上的老人已经将药喝完。

  “老爷就这么相信这个人?”

  “若是此人不可信,恐怕就没有人能解老夫的困境了。”

  “可他真的能做到吗?”

  “希望能吧。”

  “可是你每天都在解药中加些毒药,总这样也不是这个事呀。”

  “放心,我有分寸,而且很快就不用这样了。”

  “他真的能做到吗?”

  “肯定能。”

  “但愿能!”

  屋内有那么低低的声音,就像两只在偷偷觅食的老鼠。

  可释道安却听不到这些,因为他已经走出了很远,来到了另外一条街上。

  街上有许多孩子在跑,也许是因为雨水才停不久,街上还有许多的积水。

  孩子们在街上玩水,嬉闹,使劲地踩在水洼处,溅起高高的水花。

  街旁边有个卖水果的摊子,摊子旁边站着一个吆喝的老人。

  释道安走过去问道:“老大爷,请问崔景仲家怎么走?”

  “仵作崔家?”

  “对呀。”

  老人一指左边说道:“第一个路口右转,然后进去之后左边的第一个胡同里的最里面的那家就是。”说完,老人又加了一句:“那个路口穿蓝衣服的就是崔仵作。”

  释道安抬头望去,就在路口旁的街道上走着一个人。

  那个人年约五六十岁,一身蓝衣长袍,腰里悬着一柄弯刀,手里拎着一只鸡。

  身材不是很壮实,却很匀称,走起路来很有韵律,每一步距离长短都一样。

  就像一只在潜行的猎豹,时刻准备着扑出去击杀猎物。

  可是这样一个仵作会准备击杀谁呢?

  释道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仵作,这样奇特的仵作。

  崔景仲也从未像今天一样开心,这么高兴。

  今天下了场雨,可是现在天气很好,雨后的空气很清新。

  他买了一只鸡,准备庆祝下,当然不是庆祝天气好,而是庆祝今天没开工。

  崔景仲是个仵作,却是爱惜生命的仵作。

  经年累月的与尸体打交道,见过了各种各样的死人,见过了各样各样的死法。

  他知道很多人不是正常死亡,譬如因刀亡,譬如因剑亡,譬如因毒亡。

  他知道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只需一点点的打击就会失去。

  正因为见识过如此多的死亡,所以他才珍视生命,珍视活着的每一天。

  所以每当不开工的时候,他都会买只鸡来犒劳下自己,来庆祝下。

  因为不开工,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不与尸体打交道,至少今天又少死了个人。

  崔景仲在路口转身,进了另一条街道,可是他忽然发现有人在跟着他。

  这是个年轻人,很普通的年轻人,腰里挂着把刀,在晃来晃去的。

  可是刀上的绳却好像并不结实,看着仿佛会随时掉下来,可这个年轻人却并未在意。

  任凭那刀晃呀晃的,也任凭腰间的红葫芦晃呀晃的。

  这个年轻人从那条街道上的水果摊前就已经注意自己了。

  他是谁?他来做什么?他为什么跟着自己?

  这些崔景仲都没有去想,因为他今天很开心,所以这些事情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是一条不太宽的街道,不足两丈的街道两旁摆着零零落落几个摊位。

  左边有个卖菜的,有白菜,有油菜,有萝卜,好像这个小小的菜摊上的菜还很多。

  菜摊对面是个面铺,西陲边境特有青稞面铺,店主人正在店门口跟一个卖伞的聊天。

  卖伞的摆了一大片的摊,撑开了许多把伞,摆在胡同口的对面的墙根下。

  有苏杭的天堂伞,也有若水堂的油纸伞,还有西域荒漠的牛皮伞。

  胡同前面,比菜摊更靠前的位置是个卖花的,摆着各种各样的花盆。

  有月季,有芍药,还有牡丹,怎么会有这么多花呢?

  释道安站在街口,没有进去,因为他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这些都是家常琐事,普通小贩,做些小生意。

  他说不清哪儿不对,总觉得那个地方让人很不舒服。

  现在崔景仲也不走了,停了下来,但并不是因为觉得不对劲。

  这些做生意的人,摆摊的人,开店铺的人都是十多年的相识,怎么会不对劲呢?

  比如那个卖菜的三年前大病一场,还是自己给找的医生。

  比如那个卖伞的五年前嫁女儿,自己还去喝过喜酒。

  比如那个开面铺的去年娶了个小妾,竟然邀请自己去接亲。

  还有那个卖花的,两年前父亲去世,还是自己帮着才出了殡。

  这些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怎么会不舒服呢?

  崔景仲不走了,是因为胡同里忽然多了一个草垛。

  草垛高高大大的正好将盈不足丈的胡同堵了个满满的。

  草垛的下面竟然还有个轮子,小小的轮子推着高高的草垛再走。

  崔景仲站在胡同口等着里边的人推着草垛出来。

  可是那草垛走的太慢了,慢的就像一只生了病的蜗牛。

  好大一会,也许一盏茶,也许一炷香,可崔景仲还是很有耐心的等着这个草垛出来。

  终于,草垛要出来了,几乎可以看见推草垛的人了。

  可是就在那个高高大大的草垛出来的一刻,这个不足两丈的街道上忽然风云突变。

  草垛内忽然飞出了十几把飞刀直冲向崔景仲。

  而那些摆摊的人也忽然出手了,所有的人都出手了。

  就在飞刀出来的那一刻,买青稞面的人忽然洒出了一盆面。

  可是这面却是褐色的,有些泛黑的褐色的面忽然撒满了胡同口。

  然后麦面的人也冲了出来,手里的九节鞭甩向崔景仲。

  卖伞的人在转动着手里的伞,一把精铁做成的伞。

  伞在转动,形成的细微的风吹着本已弥漫的褐色的面向崔景仲飘去。

  而伞尖也刺向了那个已被褐色的面粉围绕的人。

  崔景仲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甚至连呼吸也无法继续,而手中的鸡也早已扔出去。

  可是那只鸡却早已不在完整,已经被后面那个卖菜的人手中的菜刀砍为数块。

  买花的人手里扔出了几盆花,手里拿着一根除草的叉子,飞了过来。

  这些人暴起发难,是算准了崔景仲无法逃亡脱身。

  这是个从五年前就开始的计划。

  这些原本是普通的人,做着普通的事情,有着平凡的生活。

  可是从五年前起,计划就开始执行,一切都按部就班。

  先是换掉了卖伞的,再是卖菜的,后来是卖花的,直到开面铺的也换掉了。

  这些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可是却做着原来的事情,一天一天,一年一年。

  每个人都和崔景仲很熟,每个人都知道了崔景仲的生活习惯。甚至每个人都融入了崔景仲的生活,甚至已经成为了崔景仲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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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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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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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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