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有些矫枉过正,贺彩和孟千微对视一眼,哑然而笑。
马见三进来时,就看到贺彩和孟千微仍旧在喝茶。
“二少爷,久等了。”
贺彩脸上带着不悦,像是在为马见三的戒备而生气,“我没等你。我在想着怎么给你个交代,把自己洗清。”
马见三有些尴尬,讪笑道:“想出来了吗?”
贺彩冷笑道:“想不出来。我也不打算解释了。马先生直接逮捕了我吧。”说着将双手伸到了马见三面前,像是等马见三给他戴上手铐。
马见三见贺彩反应如此激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给贺彩到了杯茶。
……
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爬过,慢得像只蜗牛,看似气定神闲的贺彩,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此时的他就像是踩钢丝,钢丝下是万丈深渊,深渊里有刀枪棍棒,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刑房里,两名行刑手把穿在邵子维肩膀上的铁链从刑柱上卸了下来。
周全在一旁催促道:“动作快点!磨磨蹭蹭的!”
他始终不忘摆局长的谱。
而这时梦晨和贺栋正在赶来的路上。
两边都是争分夺秒,就看谁更快些,如果周全满了,就不单单是邵子维救不出来,贺彩和孟千薇也会彻底暴露。
……
68号对面的房间里,封帆激动地低声喊道:“出来了出来了。”
李铁峰当然也看到了,他放下王望远镜,忙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行动!”
……
一名行刑手背着昏迷中的邵子维跟着周全从68号走了出来。
哨兵敬礼道:“局长。”
周全爱答不理地点点头,“嗯。”
这时,一辆轿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周全面前。
周全先入为主地问道:“是来转移邵子维的吧?”xǐυmь.℃òm
“是。周局长。”
周全有些高兴,“哦,认识我啊。”
车上的人把车门打开了,把邵子维放进了车后座。
周全身为局长,自然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就这样,劈挂门弟子未起丁点儿波澜,接到了邵子维。
轿车不紧不慢地离开了68号大门。
轿车里周全看着两个人问道:“我怎么看着你们俩这么面生啊?”他只是随口问问,68号人手众多,周局长那有那功夫挨个认识。
可这句话听在劈挂门弟子耳朵里,就别有威力,车才刚刚离开68号大门,不能让周全声张。
坐在后座的劈挂门弟子,神色一狠,用枪顶住了周全的脑袋。
“周局长,别乱动,你姐夫这会儿帮不了你。”
周全吓得举起双手,哪里还敢做声,现在是他怕劈挂门的弟子乱动。
这时,刑房那边,梦晨和贺栋终于走了进来。
行刑手恭敬道:“梦处长,贺副处长。”
梦晨环顾了一下刑房,不解道:“邵子维呢?”行刑手还在,不像是被劫狱。
“周局长带走了。”
梦晨微微皱起眉头,“带哪儿去了?”她倒不怀疑周全,因为她始终为将周全放在眼里。
行刑手摇摇头,“不知道。”
梦晨又问道:“走了多久?”
“刚走。”
梦晨有些奇怪,难不成马见三信不过她和贺栋,又让周全把人带走了?
梦晨想了想,走到电话旁,打给马见三确认。
电话再一次响起。
尽管贺彩早已身经百战,这一刻还是忍不住手心冒汗,更不提孟千薇吓得差点拿不住杯子。
当然,两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将这份紧张掩饰得很好,至少马见三没看出什么破绽。
就听马见三的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周全?……走了多久?……追!”
马见三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孟千微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知道周全得手了,“又出了什么问题?”
贺彩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只觉得这杯茶格外香甜,像是炎炎夏日里拂面而来的清风。
……
劈挂门大堂。
李铁峰和封帆焦急地等待着,今晚的行动是智取,不要冲锋陷阵,在邵子维上车的那一刻,他便和封帆先行开车回来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二人望去,只见一名劈挂门弟子背着邵子维走了进来。在其身后,几名弟子用枪顶着一脸惊慌的周全。
封帆喜不胜收,忙迎了上去,“邵子维……”她本想大声呼喊,可看到邵子维的凄惨的模样后,整个心都开始滴血。
封帆心疼极了,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扶邵子维,又怕弄疼他。
周全举着双手,哀求道:“李掌门,李掌门让他们把枪放下。”
李铁峰没有理会周全,而是看着仍旧昏迷的邵子维。
封帆泪水雨滴滑落,打湿了衣袖,她轻轻拍着邵子维的脸,想把邵子维叫醒,可邵子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李铁峰也心痛地望着邵子维。
突然,李铁峰再也抑制不了怒气,一脚把周全踹趴下来,怒吼道:“给老子照死里打!”
劈挂门的兄弟一拥而上,只听见周全的惨叫传遍整个劈挂门,李铁峰听得别样解气。
……
劈挂门邵子维房间。
邵子维终于醒了,虚弱地躺在床上,看着哭成泪人的封帆,帮他擦着脸上的血迹。
邵子维虚弱地笑道:“你哭了?”
封帆早就心如刀割,听到邵子维的话后,整个扑倒邵子维身上,“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帮我去查我哥的线索。”
邵子维看着封帆,心中一阵温暖,只觉得浑身都不痛了,“是我对不起你,没查到你哥的线索。”
封帆不停地摇着脑袋,谁也不知自从听到邵子维被抓进68号起,她就一直没合过眼,听到邵子维这时还惦记着帮她找大哥,封帆除了感动更多的是自责,“不,不怪你,不怪你。”
封帆握住了邵子维的手,她想就这样一直牵着不放开。
邵子维忍着痛打趣道:“给我存着。……我的手现在没有知觉。”
封帆破涕为笑,却没有再躲闪,盯着邵子维的眼睛说道:“一直给你存着呢,你给我算高利贷吧。”
邵子维艰难地露出笑容,“怎么又哭了?”
封帆如实答道:“心疼。”
邵子维笑得更开心了,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还没有人心疼过我呢。”
封帆咬咬牙,肯定地说道:“以后有了,我心疼你。”
邵子维没有说话,眼角流下感动的泪水。
就这样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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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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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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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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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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