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霜叹口气,“小主如此聪慧,想必不必奴婢多言,只是小主切忌,万事莫出头,能低便低,小主只要能压得住风头便能掌的了舵。”
我心知元霜的意思,轻轻点点头,我一夜侍寝晋位的事情在后宫已经引起反响了,倒不是位分晋的高,若说宝林,在这批秀女中仍是最低的位分,可是偏偏是在一夜侍寝后晋的位,难免让众人觉得皇上有意青睐与我,碍着宫规不好多晋我位分,这小小的宝林反倒让众人觉得皇上是有意护我,反倒为我中下了祸害,我原本就不安定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元霜,明日随我去拜见和妃娘娘吧,和妃娘娘毕竟是西六宫的主子,咱们住在西六宫理应拜会。”我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这后宫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已一己之力战胜后宫无数的女人,如今,我别无选择。
元霜叹口气:“小主下定决心就好,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小主的果决必定会在日后为小主占尽先机。”
我看着窗外,眼神深邃,“但愿吧,只求平安。”
我说的是实话,我求戴蓅一族的显贵,更求自己的平安,因为我知道,我活着戴蓅一氏才能显贵,而且我要活的平安,健康,幸福。
第二日,我依旧早早起身去永寿宫给皇后请安,今日因着我去的早,所以永寿宫并无其他的娘娘,我也无故舒了口气,有些人,见还不若不见,更何况那些人视我为敌友尚不分明。
皇后看了我似是很开心,拉着我的手坐下说话,“妹妹瞧着今日脸蛋又红润了许多。”
我脸色微红,“想来是宫中的膳食搭配的好,所以人也看着圆润了,臣妾瞧着皇后娘娘气色也好了许多,真是后宫之福,万民之福。”
皇后笑笑摆摆手,“罢了,根本宫一起的时候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什么福不福的,先皇后还不是仙逝了?本宫身子也不好,只求活的舒心,至于活的多久,便是天的造化了,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一直为皇上排忧解难,本宫差远了,除了拖着一副病恹恹的皮囊拖累着皇上,什么都帮不了皇上。”Χiυmъ.cοΜ
我赶紧摇摇头,“皇后娘娘别这么说,如今后宫也算是井井有条,皇后娘娘只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相信皇上就会觉得安心的,我们这些人心里也有个依靠。”
皇后叹口气,“你说的是。呵呵。皇上对本宫不薄,本宫自是知轻重的,本宫身子不好,你有时间就多陪陪皇上,多替本宫照顾皇上,也算是你的一份心意了。”
想到皇上,我心里有一阵暖意,“皇后娘娘大可放心,臣妾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的,皇上亦是臣妾的夫君,臣妾会好生照顾皇上的,臣妾也相信后宫所有的姐妹都会好生伺候皇上的,皇后娘娘放心就是了。”
皇后温馨一笑,“自从本宫入宫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像你一样和本宫说说知心话,看到你,本宫觉得十分亲切。本宫有一个妹妹叫玉娆,本宫在家的时候十分宠爱她,她不是本宫的亲生妹妹,是本宫庶母的一个女儿,后来,她出嫁了,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商贾之家,十分富贵可是却总是为人不齿,父亲甚至一度觉得以她的身份足够嫁给一户王爷或者显贵,可是本宫不这么觉得,本宫觉得只要玉娆幸福,嫁给谁都不是主要的,所以,看到你,本宫觉得额外亲切,或者是你的身份,你们戴蓅一族皆是商贾出身,在宫中大多数人中是卑微的,可是本宫反倒更像亲近你,本宫希望本宫的妹妹在商贾家也能得到他们的照顾,亦如本宫如此的照顾你。”
我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流入,原来她是为此亲近我,亲近我园她一个照顾妹妹的梦,“皇后的妹妹必定会在商贾家幸福的,臣妾自幼生活在商贾家族中,其实商贾家的人比起皇亲贵族要简单许多,他们无非就是赚钱养家糊口,竭尽自己的全力让家中的人过的幸福,臣妾相信皇后娘娘的妹妹一定会被她的夫君宠爱一生的。”
皇后眼圈有些发红,我知她是动情的,“花暮妹妹真是能懂本宫的心,本宫没有看错人。”
我握住皇后的手,“臣妾不是懂皇后娘娘的心,而是懂每个疼爱妹妹的姐姐的心,臣妾下边也有两个妹妹,还好臣妾入宫后家中还有兄长能照顾妹妹,这一点,臣妾倒是比皇后娘娘要幸运一些。”
“好了,不说这些了,一看到你本宫就有说不完的话,你今日可有话要对本宫说?”皇后放开我的手,端起茶盏在唇边轻抿一口。
我知她是知道的,也不刻意隐瞒:“臣妾正有一事想寻皇后娘娘一个帮衬,臣妾刚刚入宫并不想得罪任何人,只想在宫中明哲保身平安到老,可是进了宫之后臣妾才知晓,明哲保身说起来只是四个字可是做起来却难如登天,昨日臣妾收到东六宫王美人的一首诗,诗中暗指臣妾得宠不胜,臣妾并不想与之为敌,可是也不愿被人欺压在头上,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指明一条明路。”
我态度诚恳,皇后笑着点点头,轻轻将一杯茶盏推到我面前,“你瞧这茶盏,原本是在本宫面前的,本宫不过轻轻一推就到了你面前,若是现在有人走进屋子,必定认为是你饮得这盏茶,妹妹你说本宫说的是不是?”
我看着茶盏愣住,抬起头不明所以的看着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臣妾不懂。”
“妹妹不懂是因为妹妹心性善良,所以看不透其中的奥妙,妹妹回去好好思虑吧,本宫累了,要进去休息了,旺公公,过来扶本宫一把。”旺公公赶紧上前扶起皇后,皇后最后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转身踱进内殿。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还冒着丝丝热气的茶盏却怎么都想不透皇后到底暗指何意?我恍恍惚惚的扶着元霜走出永寿宫,吟歌倒是一脸开心,东瞧瞧西瞅瞅。
“小主可是还是在想刚刚皇后娘娘的话?”元霜看着玩的开心的吟歌也不由开心一笑,她向来是喜欢吟歌的欢乐的,在她心目中,吟歌这样的人儿才是活的真实的人儿,不像这宫中的人,脸上总是挂着个或真或假的面具。
我蓦然惊醒,抓住元霜的手,“你懂了是不是?”
元霜轻轻拍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着急,“皇后娘娘看的不错,小主心思太过单纯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其实很明显,皇后娘娘是要小主花心思在王美人身后之人的身上,而不是把时间白白浪费在棋子身上。”
我思虑片刻,猛然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元霜,元霜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不说话却点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皇后让我对付慧妃。
我搀着元霜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你觉得以我现在的实力拿什么对付慧妃?慧妃在宫中得宠不是一两年了,在东宫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如今我在宫中算是位分最低的了,就算是今年入宫中位分最低的兆佳选侍都要高过我两级,我与她为难无异于以卵击石。”
元霜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温声道:“小主初入宫闱尚且不懂得在后宫之中如何运用权势造势,小主是位分低,可是在后宫之中自打皇上登基以来,侍寝一日连升两级的小主主子确是第一位,在小主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在旁人看来未必是如此,宫中位分并不一定决定一切,决定根本的是皇上的宠爱,皇上前日对小主的晋位已经足够让后宫中所有的女人对小主‘另眼相看’了,王美人的那首诗足够证明奴婢的猜测,也足够说明皇后娘娘的话是有道理的。所以,即便小主如今位分最低,仍是西六宫所有嫔妃都送来了贺礼,不然,小主当真以为仅仅是册封宝林身为西六宫之主的和妃娘娘有必要送来赏赐吗?”
我觉得自己的气息有些微微不稳,这一点我当真是没有想到,“你的意思是众人现在觉得皇上青睐与我,所以有意为难我?”
元霜轻轻摇摇头,“东六宫的是为难,可是西六宫的是拉拢。”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去翊坤宫拜见和妃娘娘。”
元霜眼带笑意的点点头,“是。”
翊坤宫。
翊坤宫是西六宫中位置最居中的一座宫殿,三年前被赏赐给了如今的和妃娘娘,据说当初和妃进宫之时皇上登基不过三年,是后宫第一次大选入宫的秀女,同当今皇后是同一批秀女入宫,和妃第一次面圣的时候就深的皇上喜欢,因着和妃的父亲是三品协领祜满瓜尔佳协领更是高看一分,所以直接晋封为妃位,赐字和,寓意其敦义和慧,成为当届秀女中脱颖而出的独一位,日后的隆宠也是众人皆知的,只是孝诚仁皇后仙逝后皇上才半年未召见,可是即便是如此,在这后宫之中仍是没有谁敢对其不敬,其中也包括对和妃一直不喜的慧妃。
元霜轻轻碰碰我的手,提醒我翊坤宫到了,我抬起头,看见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翊坤宫”。
我用力吸口气平定下自己的心神,元霜上前给我整理好衣襟,吟歌搀着我的手走进翊坤宫,元霜跟在身后,走进翊坤宫大门,一个小太监笑脸上前,“奴才参见兮宝林,兮宝林万福。”
我笑着摆摆手,“不必拘礼,和妃娘娘可在宫中?”
小太监笑着点点头,“我们主子正在宫中,还请小主稍等片刻,奴才马上去通报。”
我笑着点点头,“劳烦公公了。”
小太监对着我弯腰行礼转身快步走进屋子,不一会就走出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姑,笑着走上前十分亲热,“奴婢是翊坤宫的掌事姑姑,奴婢苏夏参见兮宝林。”
我笑着弯腰,算是还礼,“姑姑免礼,我不过是刚刚进宫,论资历怎么都是比不得姑姑的,姑姑如此都是让花暮受宠若惊了。”
我说的也是事实,这刚入宫的秀女无权无势,没有依附,绝大部分是比不得这些得力的姑姑和公公的,加上苏夏是七品顺人,位分确实实在我之上的,我对她行礼也不算是有违常理,至于她接不接这礼就要看她懂不懂事了。
苏夏赶紧搀住我要弯下的腰身,“使不得,使不得,小主可是皇上的妃子,奴婢不敢受小主的礼,小主来了许久了,和妃娘娘已经在宫中等候了,小主还是快些进殿吧。”
我点点头,“劳烦姑姑指引。”
苏夏温婉一笑,竟是个美貌的女子,我垂下头自嘲的笑笑,这宫中那个女子不是美貌的女子?这宫中的奴婢出了宫是比许多大户小姐都要金贵许多的。
刚走进屋子便看到了和妃,和妃一袭金黄色绣着凤凰的云烟衫,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五凤朝阳挂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是一个气质雍容贵气又带点娇气的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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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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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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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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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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