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参商>第一百二十二章、真假君王决颍上(四)
  “云逸,放了他!”梁榭潇沉着脸,浑身浸染滔天怒火。

  云逸露出一抹笑,双目阴翳,残忍又血腥:“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话音刚落,一团又一团的黑雾从他的脚底覆盖全身,天地再次陷入幽沉暗世。忽然间电闪雷鸣,浮在空中的黑云多了团火,刺目又阴森。

  是魔。

  正确而言,是走火入魔!

  飒飒阴寒中,玄衣袂袂的梁榭潇泰山崩于眼前而无惧,周身浮散阳刚旭日之气,凝力,毫不犹豫一跃而上。

  银光与黑云在灰蒙蒙的天际交缠相斗,来回碰撞,互不相让。

  季梵音一瞬不瞬盯着上方,素白指尖攥紧,又释然松开。

  “放心,为了你,为了瀛洲百姓,他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

  身后,妆容精致的齐羲和言语笃定开口。

  季梵音闻言,浅浅一笑,瓷白如玉的面颊浮动着无与伦比的自信:“我知道。”

  他是瀛洲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战神,是瀛洲百姓至高无上的信仰,更亦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哥哥!夫君!

  对战持续了多久,多年以后,依旧无人能描绘得清楚。他们只记得,淅淅沥沥的雨水从乌云密布的天际降落,彻底掩住上方缠斗的二人。

  吧嗒吧嗒,雨势骤大,风声烈烈。雨水从头顶湿透全身,寒意侵袭,却无一人肯离去。

  就在这时,银光俯冲,率先落回地面,稳稳站立。

  “哥……”

  如墨染般漆黑的眸子深邃如星辰,流露出的安抚笑意倒映她的清容,将她眉黛间的忧虑一点一点浮散。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

  黑翳侵蚀全身的云逸,四肢抽搐,瘫软在地。伪装的面具已不知所踪,明黄的衣袍凌乱碎裂,伤痕累累。

  他颤巍挣扎,喷出数口鲜血,煞白的冷容仍旧心有不甘。

  雨势减弱,风声骤停。

  季梵音轻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真相坦而言之:“你真以为蒋子旭在帮你?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的心魔替他自己完成不可告人的秘密。”

  甚至将他拽入了魔道!

  云逸唇齿猩红,笑声狂妄:“那又如何?各取所需罢了!”

  “那绿珠呢?”

  笑声顿在半空中,任由雨水冲刷殆尽。

  “绿珠于你而言,也只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开心了,就如同恩赐般赏她一个微笑,生气了,就将她捆起来使劲折磨?”

  上一世,她的绿珠就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法得到救赎。

  伦敦遇见她的那次,是这个男人诱惑十足在她耳边低喃,只要自己接受他公司上层的盛情邀约,她就可以获得自由!

  美化了的邀请,其下的水堪称深不见底!

  她的傻绿珠,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的绿珠,至死不愿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自己却如同一株轻飘飘的浮萍,与泰晤士河融为一体。

  “与你无关!”

  云逸邪冷的五官开始扭曲,藏在袖袍下的黑掌不着痕迹凝聚黑翳之力,伺机反攻,困兽犹斗。

  季梵音素纱贴身,婀娜优美身姿尽现,轻迈的步履一步步靠近他,身后残留的鞋印氤氲在了漂浮而起的雨雾中。

  “那你可知,任道从何得知上古令牌之事,而又为何专门挑选你的父亲?”

  话音才落,双眸浸染如毒蛇般狠戾黑翳的云逸以掌击台,拇指与食指相对,弯成凶狠的手势,直逼季梵音而来。

  “是因为蒋子旭!”

  空中水花溅散,如柳絮般成片落下。

  梁榭潇收拢攻击的手掌,睨了眼再次被他打落在地的云逸,神色凉薄,双眸寒冷如条条刺骨冰凌。

  适才他已手下留情,谁知他还如此冥顽不灵,胆敢把手伸向他的妻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肝脏具损的云逸气若游丝爬起来,金冠已不见踪迹,披着湿漉漉的长发,形同鬼魅般。他浮动的双目越过梁榭潇,死死盯着始终被他挺身而护的季梵音:“你刚才所言是何意?蒋子旭与我父亲的死究竟有何关系?”

  季梵音静默垂眸,晶莹的水珠顺着细长的睫羽翕合而洒落。素白玉指握了握男人垂落的大掌,抿了抿唇,婉音轻浅:“哥,给他吧……”

  梁榭潇紧了紧掌中的柔夷,摩挲数下,瞳眶深沉如海,轻轻一捏:“在这等我。”

  她浅笑点了下头。

  气息奄奄的云逸看着身材颀长的梁榭潇沉稳走向自己,他的头顶上方,风雨停,云雾散尽,光华灼灼,如梦似幻。

  梁榭潇半蹲下身,面无表情掏出一本书籍,上方的瘦金字体描绘《列国志》三个大字。

  “阅毕,还之!”

  话落,毫不犹豫回到他的王后身边。

  清风徐来,唰唰翻页声直响,一行字紧紧攥住他被黑翳侵袭的眼球——

  “墨离十二年,魔症缠身之任中尉骤醒,以九九八十一叩首跪求面圣。其言,耄耋老者,挟以威严,上古令牌,得之,天下江山尽属囊中之物。令厮偕同云霄,瀛洲易主,指日可待……”

  “耄耋……”

  季梵音轻叹了口气:“蒋子旭便是耄耋!”

  云逸双拳团紧,急火攻心,喉头涌起一抹猩甜:“休想用梁帝俊伪造的东西来蒙蔽于我!”

  “信或不信,全在于你。”

  风仍在浮动,残余的最后一滴天水不偏不倚,正中书页最后一行——“耄耋嗜血,行如鬼魅。云家满门,悉数成为其手下冤魂……”

  天地骤晃,湿漉漉的高台水渍震颤出一圈又一圈细小的水纹,轰鸣刺耳。

  猛然站起的云逸身形愈发狰狞扭曲,如同一头丧失了神志的野兽,残存的阴翳浮动着死灰复燃的征兆。

  梁榭潇神色一凛,蓦然拔高声线:“捂耳,趴下!”

  众人纷纷照做。

  一双紧实的臂膀紧搂住季梵音的纤腰,长身一旋,双双跃下了高台。

  “啊----”

  摧枯拉朽般的痛嚎形同风声鹤唳,卷起的枯枝残叶盘旋在空中,加速旋转,凄冷落寞。风云突变,整座瀛洲城瞬间弥漫在沉沉的乌翳之中。地上的水珠因重力凝聚而起,又碎裂成无数点珠。

  细软的耳廓被温热的大掌掩紧,无形的威压虽被宽厚的脊背挡去大半,余威仍能撩起她如绸缎般细软的长发。她埋在他的怀中,心绵软成一片。

  危难再艰再险,若是同你一起面对,即便刀山火海,我亦笑靥如花。

  察觉柔软的手腕被扯,她下意识动了下,旋即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低沉悦耳的轻笑兜头而下,如同过了溪水一般拂过面颊,温润清湛:“没事了。”

  她怔愣了下,迷蒙的杏仁一掀,髣髴丛林深处一头灵润清澈的麋鹿,惹人怜爱。Χiυmъ.cοΜ

  梁榭潇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指腹摩挲那双捂着自己耳膜的柔夷,宠溺一笑:“一切,皆已过去。”

  四周,风平浪静。

  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素手焦急忙慌沿着他的脖颈往下游走,适才大敌当前,她没来得及查看。

  “我并未受伤......”

  素指忽地一揿,他没来得及收声,轻嘶了下,伤口瞬间暴露。

  姑娘以发顶对他,兀自垂眸不语。如墨长丝湿了大半,粘糕般贴着嫩白如玉的后颈。粗粝的指腹沿着瓷嫩的颈项绕了一圈,撩起一捧,沾在发梢上的水珠瞬间洒落一地。

  “师傅的武功秘籍,只胜不败。”

  他说得一本正经,她却忍不住被逗笑。

  颍上被困,云逸成魔。若是让百万雄师与云逸汇合,届时造成的后果必将不堪设想。为了瓦解云逸与耄耋的阴谋,他们兵分三路。她与伍勇前去寻找苗沉鱼,她身上,还有当初从方洛身上取回的蛊虫。有了它,就可以替林祚聪三人解毒。另一路,他只身潜入晗、埁王府,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带入王宫,而后又李久长集结,演了今日这出好戏。至于赵孤城,更是身负重任。

  “司命星君的武功秘籍,为何从未听你说过?”

  某人嘴角噙了抹笑,指了指自己的面庞,意有所指挑眉。

  “脏呢......”话虽如此,身体却很实诚。

  害羞的姑娘抿唇偷瞄了眼四周,双腮绯红,羞涩踮起脚尖亲了口。

  得寸进尺的某人点了点薄唇,促狭一勾:“这里。”

  季梵音红霞满天飞,不由分说踹了他一脚:“说是不说?”

  某人还未来得及为她答疑,一身碧青色蓝袍的李久长径直朝他们走来,面色稍带微恙:“王上,叛贼云逸心脉俱损,手脚筋断,武功尽废,已......气绝身亡......”

  季梵音心口猛地一突。

  “云大哥......”

  绿珠双眸迷迷瞪瞪,缓缓从昏沉中醒来,顿觉周身酸疼胀痛。

  季梵音小心翼翼扶起她,细长的竹床微微轻晃。柔夷探了探她光洁的额际,关心道:“身子可有不适?”

  绿珠虚弱一笑,摇了摇头。倚着软枕轻靠,她敛眸垂然片刻,心口涌起一股莫名的慌悸,又似早已料到了般,轻缓开口:“他是不是已经......”

  季梵音默然抿唇,终是如下定了决心般,颔首。

  数日前,傲睨一世的云逸给她喂了息眠药,秘密遣人将她送离瀛洲。谁知中途差些遭到黑衣人的暗杀,幸而赵孤城及时赶到。以计骗过他们。

  木质窗扉外树梢晃荡,余影倒映在青石地板上,尤显得落寞孤寂。

  “谢谢你,梵音,”绿珠扯了扯嘴角,苦涩一笑,莹润的双眸远眺窗外,轻音缥缈如同从天外而来,“现在,我想静一静......”

  碧空如洗的天际,秋高气爽,鼻翼拂过阵阵桂花香。

  凭栏独倚的季梵音双手托腮,几不可闻叹口气。这时,一双大掌轻摁住她的发顶,脉洛清晰的下颌抵在上方,蹭了蹭,气氛静谧悠长。

  “为何不说话?”

  “等你说。”

  翕动的薄唇上下贴合,震颤她的脑门,隐隐有些泛晕。

  “若是我不开口,你真打算继续让我憋着?”

  扯下他的大掌,食指沿着上方繁复交错的纹理逐一描摹,漫不经心开口。

  “不会。”大掌托起她的纤腰往上一箍,稳坐于木桩之上,略带薄茧的指腹捏抬她的下巴,俯身,温热的触感贴上她的嫣唇。

  因为,我舍不得。

  微风习习,长发飘飘。

  “哥......”他的小姑娘凝望不远处碧波粼粼的湖泊,蓦然惆怅问他,“你说,我如此做,究竟是对是错?”

  绿珠对云逸的感情太深太重。适才,她从绿珠清润的眸中看到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时光交错重合,她髣髴看到了沉溺在泰晤士河中的孤寂绿珠,心如针扎般煎熬难受。

  意念交错间,她轻启唇:“云逸离去,你更要好生将养身子。毕竟......你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遗腹子......”

  绿珠原本暗淡的清容瞬间染上一抹亮色,如同冬日盛放的腊梅。

  “事实却反之。”

  梁榭潇揉了揉她的鬓发,了解她的一番苦心。

  绿珠的一生,皆在绕着云逸旋转。没了他,她断然不会独活。为了支撑她活下去,必需给她制造一个活下去的念头。

  可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又能撑到几时?

  清风李李撩起二人的衣袂,米黄色的桂花浮散在空中,沁甜怡人。她抬掌,恰落入一片醇香的桂花。

  “还记得咱们的第一次赏花吗?”

  身后的男人深瞳灼灼,眸眶悉数被眼前柔弱无骨的姑娘所占满,唇角不自觉勾了勾:“如何能忘记?”

  菩提寺那一幕,虽只是惊鸿一瞥,却已然落地生根,再无法忘怀----体态轻盈的姑娘萦绕在百花丛中,素手轻裁细枝,衣袂飘飘,髣髴落入凡间的仙子。而后,她浅笑嫣然提出邀约,一番挣扎,终是不忍见她失望的神色。

  菩提寺内的风一如今日般柔和温浅,飘落的桃花如同缤纷的落英。氤氲的桃花树下,她同他说了那个公主在额间印桃花的故事。可那时的他,残存的,唯有三王爷梁仲白的记忆。

  “那时的你,对我可真是冷漠。”

  “抱歉。”

  薄唇亲了亲她的双腮,喷洒的呼吸萦绕二人两侧。

  “端午赛龙舟,故意寻借口不来。”

  他轻笑,含住她莹润的耳垂。

  “夜夜在碧落阁外吹箫,却始终不愿见我一面。”

  他的王后,又一次开始了秋后算账?

  俯身再次封住那双喋喋不休的唇瓣,身体力行转移她的视线。

  大掌从细瘦的肩胛逡巡往下,引得身下的姑娘战栗阵阵,撑抵他的胸口气若游丝反抗道:“青天白日,成何体统?”

  下一瞬,天旋地转。某人不费吹灰之力抱着她进了处最近的竹房,门扉在其身后阖上。里侧,一本正经的沉嗓随同清浅的微风一并传出:“朕同朕的王后行鱼水之欢,如何不成体统?”

  她:“......”

  当初为了方便绿珠藏身,才千挑万选了此处如同隐世避居的三宅两院。未曾想,竟成了某人使坏的借口。

  久违的熟悉感从下往上,逐渐蔓延全身,她感受到两人灵魂深处的契合以及......他沉默中的细心安抚。

  她抱着他,颤音散落在空气中:“哥,咱们的第一个孩子,过继到绿珠名下吧......”

  他埋在她的脖颈间,啃咬了一口,应了声‘好’。

  你的希望,我从不落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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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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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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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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