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看我了!”
在山口英子把一杯红酒推到阮文泰面前时,阮文泰正叹息一声:“我这人从来没什么野心,今日成就也更多是兄弟厚爱,如果不是无路可选,我是不愿做今晚的事,这违背我昔日忠诚李明哲的誓言。”
阮文泰端起红酒抿入一口,随后声线平缓补充:“不过正如韩锋所说,我欠兄弟们太多了,不能再把他们放到任人宰割的砧板上,所以我今晚只想毁掉月影,让兄弟们将来能够平坦活下去。”
阮文泰这么做,真不是他初衷,他不愿意背叛李明哲,可是如果一再忍让,一旦月影上位。
一定不可能放过他,还有他的兄弟,阮文泰从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他不得不为兄弟们考虑。
这些年兄弟们跟着他为黑手会打下一片江山,难道到最后,还要被自己人所杀,阮文泰不甘心,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m.χIùmЬ.CǒM
阮文泰手指摩嚓着杯子道:“杀了月影,无论李明哲对我什么惩罚,哪怕把我定性为叛徒,我也没有所谓。”他还望向山口英子开口:“也请转告韩少一声,月影死了,黑手会对他就没威胁了。”
“你们没必要再做多余的事。”
他微微坐直自己身子,看着山口英子开口:“我也不希望你们伤害黑手会,月影死了,黑手会跟龙腾恩怨算是结束,没必要火拼到底让万家坐收渔翁之利,这不是一个警告,而是一个请求。”
山口英子脸上没有太多神情变化,只是小心翼翼的翻着食物,让温度尽量蔓延到整块牛扒:“韩少向来就是一个聪明人,他不会傻乎乎替人做嫁衣的,这次介入也只是针对月影,仅此而已!”
山口英子把牛扒夹起来放入白净碟子里:“我这次出现首迩也不过是以防万一,事实上,韩少从来就没有想过跟黑手会为敌,更没有灭掉黑手会称霸南韩的念头,因此你的请求没有半点问题。”
“你也可以想一想、、”
她在滚汤的牛扒上浇上半杯红酒:“灭掉黑手会对韩少有什么好处呢?就如你刚才所说,黑手会覆灭只会让万家坐大,我们跟他们势如水火,韩少会愚蠢到壮大万家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虽然心中早就有猜测和判定,但听到山口英子这一番话,阮文泰心里还是落下一块石头,能够从山口英子口中说出来的东西,自然代表韩锋的态度,韩锋虽然卑鄙无耻,但作出的承诺还是没有水分。
“阮文泰,请用餐!”
山口英子把差不多半斤重的牛扒推到阮文泰面前,脸上绽放一抹恬淡笑容:“虽然我煎牛扒的技术不怎么样,但胜在这块牛扒的份量够足,今晚注定要有一场恶战,阮文泰该吃饱一点发挥战斗力。”
南韩敌手太多了,韩锋不得不帮助阮文泰,黑涩会利用好了,也是一把利剑。
阮文泰目光平和的点点头,随后拿起刀叉把牛扒切成四大块,没有半点犹豫的塞入嘴里,他吃东西的速度极快,半年重的牛扒三分钟不到就全部吃完,随后摸摸肚子一笑:“还是不够填肚子。”
“不过无所谓了,今晚归来再吃两斤牛肉。”
山口英子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韩锋了,看来这条道要一直走到黑了,山口组在岛国已经被宫颈米蓝打压的不成样子。
山口英子告诉山口组成员,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遭受宫颈米蓝的再次打压。
山口英子无奈摇摇头,把一个菠萝包和黄油递了过去:“阮文泰放心,今晚你如活着归来,我亲自给你煎两斤牛扒,韩少让我转告你一句,今晚如果需要援手,打声招呼,他随时会跟你并肩作战。”
阮文泰拿过拳头大小面包,在上面涂上一层黄油,随后坦然迎接上山口英子的目光:“谢谢韩少的好意,只是这点琐事我能处理,当我无法搞定此事时,我一定向你们求援,让他不用替我担心。”
今晚行动除了阮文泰有足够的信心之外,不想让韩锋介入黑手会内部纷争也是一个缘故,怎么说也是黑手会的家事,韩锋锸手进来就变质了,自己就彻头彻尾成叛徒,何况韩锋也是吃人不吐骨。
基于种种原因,阮文泰决定亲自摆平月影。
“韩少一向都尊重你!”
山口英子脸上扬起一抹笑意也没有过多坚持援手,随后从口袋摸出一个红色小袋,袋子三根手指大小,正面有一个平字,反面有一个安字:“阮文泰,相识一场,咱们也算得上朋友,今晚一战、”
“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凯旋归来。”
山口英子把红色袋子别入阮文泰的内袋,轻轻拍了两下保持一股真诚:“这是我在大佛寺求的平安符,我知道你不信佛甚至也不相信上帝,可这是我一点心意,希望它能够保佑你一战平安。”
阮文泰神情微微一怔,随后向山口英子露出洁白牙齿,笑容灿烂回道:“小丫头,你脑子不要想太多了,今晚一战不会有变数,我肯定是平安归来,不过还是要说声谢谢,你是唯一关心我的人。”
“我没什么朋友,但你算是一个!”
阮文泰眼里明显涌出一丝感动情绪,他拍拍内袋的红色袋子,还开起了玩笑:“放心,我会一直带着平安符的,其实你该再求个护身符,让我可以刀枪不入,这样我就可以无视枪口冲锋陷阵。”
山口英子苦笑一声:“保重自己!”
韩锋知道,如果阮文泰能够成为自己的朋友,这是一个很好的帮手,而阮文泰这时候也真需要韩锋的帮助。
就在这时,阮文泰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很快传来一个亲信的低声汇报,告知有一队人马正靠近医院,不过他们都没携带枪械,好像是李明哲身边的近卫军,看样子是过来护送阮文泰去会场的人员。
阮文泰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显然李明哲担心三十名护卫不够安全,所以就调动近卫军过来一起监控,如此大阵仗带自己去会场,毫无疑问是不让今晚有半点变数,想到这里,他一口咬掉半个面包:
“带他们过来。”
在阮文泰脸上腾升一抹狠戾时,山口英子正神情平静给自己煮方便面,相比煎牛扒生疏青涩的手艺,煮面则显得轻车熟路,还带着一流大哥的水准和韵味,完全不在乎即将到来的是杀伐还是和平。
“嗤!”
当两根火腿和一个鸡蛋铺在方便面上,呈现色香味俱全态势的时候,小食堂的大门猛然被推开,十三人皆是一身相同款式黑衣,惨白灯光中,他们表情冷漠而肃穆,目光锐利的锁在阮文泰脸上。
最前方,两个黑衣男子神色平静,带着身后一群人,缓缓向阮文泰位置接近,他们似乎并没发觉不妥,更没发现看守阮文泰的护卫早换人,不过见到风轻云淡的山口英子,神情还是多了丝讶然变化。
似乎没想到山口英子见到他们到来不仅没有躲避,反而一副不以为然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这样拿着叉子漫不经心的吃着泡面,只是见到山口英子年纪轻轻又懵懵懂懂的态势,他们又没有过多在意。
他们今晚过来有着明确目标,所以没有浪费时间寻思山口英子底细,领头一个黑衣男子迅速偏转目光,望着阮文泰低声喊出一句:“阮文泰,晚上好,今天风大雨大还有惊雷,让我们来接你。”
“他让我们护送你去会场。”
两名男子身材魁梧五官尖锐全身都是爆炸性肌肉,一看就知道是逞凶斗狠的暴戾之徒,阮文泰自然认得他们,这是黑手会的杰森兄弟,昔日跟随自己的人,自己还指点过他们身手。
“不用接我,我认识路,我自己会去!”
阮文泰露出森白的牙齿,咬入一口面包开口:“教主过去没有?”他审视着每一个人神情,无论是杰森兄弟还是其余近卫军,脸上都不受控制涌现一股凝重,阮文泰还能捕捉到他们眼里一丝紧张。
“教主还在庄园,待会就过去会场!”
黑衣男子踏前一步看着阮文泰,脸上流淌一抹难于辨认的恭敬:“月影已过去,教主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保证阮文泰安全,所以还请阮文泰不要驱赶我们,毕竟出了什么事,教主会重罚我们。”
他还摸出一根针筒以及一支药水,吐字清晰的补充:“对了,教主还让我们带来一支针水,这针水是教主让人从米国配制过来,对你左臂毒素会有显著作用,还能让你的精神状态保持包满。”
“你们走吧!”
阮文泰今晚目标明确的要月影死,但对这些兄弟却不想赶尽杀绝,所以手指轻轻一挥让他们离开:“我自己过去,至于提神针水也不用,我今天精神状态不错,足够支撑我去钟楼开整场会议。”
似乎没有想到阮文泰的拒绝,整个食堂下意识寂静,只有山口英子呼呼吃泡面的声音,在这份不和谐的声音背后,十多名近卫军微咬嘴唇,整个身躯止不住紧绷起来,杰森兄弟踏前一步开口:
“阮文泰,还是打这一针为好。”
作为黑手会的核心人员,李明哲的近卫军,杰森兄弟自然再清楚不过阮文泰的手段,强迫阮文泰打这一针怕是很难,可是李明哲又再三叮嘱,无论如何都要给阮文泰注射针水,完不成任务就不要再回去。
阮文泰实在不想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但是你们这样苦苦相逼,我再不出手,你们也不会放过我。
看来教主是真的要自己死呀,已经答应你了,何必来此一举,你这不是逼着我造反吗?
所以十多人都目光锐利的看着阮文泰,阮文泰漫不经心咬下一口面包,咀嚼两下咽入后道:“我再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我不需要打这一针也不需要你们护送,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被人强迫过?”
杰森兄弟他们涌现一抹为难,阮文泰的不配合让他们任务变得艰难,采取武力对抗单对单的话,他们没有一点胜算,甚至一拥而上都没有赢得把握,可是他们又不得不完成任务,于是一人上前:
“阮文泰——”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袖子就射出一支麻醉针,想要尽人事听天命,只是麻醉针刚射出,一剑就如毒蛇一般刺到,卷飞麻醉针,剑尖还气势不减刺向杰森的咽喉,后者脸色巨变,下意识向后撤离。
可是他全力以赴后退却依然慢了半拍,长剑如影随形贴着他的身子,还不可遏制贴近他的咽喉,在他条件反射去拔腰中枪械时,扑!一声脆响,长剑洞入了杰森的咽喉,鲜血从剑身滴落下来。
随后,长剑又毒蛇一般从他的咽喉拔出,在杰森兄弟脸色巨变反手拔枪时,眼前寒光一闪,山口英子的长剑又快如闪电般刺来,他连退三步变换四个招式,但是,他依然躲不开夺命的雪白长剑。
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剑刺向自己的脖颈,长剑从杰森兄弟的咽喉次入,脖颈后面刺出,再次溅射出温热的鲜血,杰森兄弟死不瞑目的摇晃身子,划出三四米的血迹,让残存的近卫军呆滞了身躯。
“你——”
在近卫军一脸震惊望着山口英子时,山口英子眼中厉芒一闪,她的身子仿佛轻风一缕,飘飞而出,寒光一闪,三名近卫军还没得及反应,身子就向后倒跌,咽喉处,喷射而起的血箭丽君花一般亮丽。
残存近卫军看着山口英子,神情惊骇难于言语,抬起枪械却根本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背后悄无声息射过来一阵子弹,尽数没入他们的身躯,打得他们摇晃不已,下一秒,就全部摔倒在血泊中。
阮文泰的死忠冷漠撂翻他们,一颗颗子弹从枪口喷出,肆意掠夺这批本是手足的性命,阮文泰早就转过头去,不忍看着自家兄弟的死去,不忍看着最痛心的兄弟相残,只是这路注定要一条道走到底。
“当、、、”
在枪声停止的时候,是长剑归鞘的声音,但长剑是何时出鞘、刺击的,却根本没有人看清,山口英子弹飞掉手指一抹鲜血道:“阮文泰,李明哲摆明是要扼杀你的活路,是时候神挡杀神鬼挡杀鬼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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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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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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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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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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