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宇轩白了我一眼,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事件发生后,阿公才知道后悔,找我大伯和我父亲商量,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就是由我来上海善后。”
“来上海之前,给你说了一些要求,对吧?”我瞪了他一眼。
“嘿嘿嘿!”古宇轩讪笑,微眯着的小眼睛,变成了一条缝,“…那当然,但也可以说没要求。”
听完古宇轩的回答,我一愣,不由疑惑重重地问:“到底什么意思?”
“长辈们的意见不统一!”
古宇轩回答完,欲言又止,见我瞪着他,正等待下文,才接着说下去,“…阿公很看重上海的发展,说目前的上海,正是高速发展时期,现有的上海公司是一个极好的平台,不可放弃;而我大伯和我父亲,总觉得家族在海外的生意,已经够大了,他们自顾不暇。当然,这个20多亿的小生意也难以让他们心动。”
“OhMyGod!”听完,我开始抱打不平,“…竟然没人去担心身陷囹圄的古宇锦?”
“你瞎说什么?……不是都请来了专业的律师团队吗?非得要全部来上海,面面相觑?”
我一听,才感觉到自己过于情绪化了。
“言归正传吧,我们说说明天的行动。”为了化解自己的尴尬,我转移了话题。
“行,你先说吧,说说你的想法。”见要谈正事,古宇轩的神态也正经了三分。
“那我可不客气了…”我正襟危坐,开始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一来一往,两个人就沉浸在了对行动方案的讨论中。
等方案确定后,我一看时间,竟然到了九点,想到与归亚楠的约定,我立马告辞。
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坐下来,我就开始拨打归亚楠的电话。
电话虽然通了,却无人接听。
如是者三,我只得作罢,干脆按下心来,开了电脑,上网翻阅邮件。
依惯例,我先打开师小雅发过来的项目进度统计情况,看完,继续查看别的邮件,重点还是落在了海沧工厂五月份的产品开发项目上,虽然整个规划已经大致完成,但具体的项目还是需精益求精。
忙完邮件,也不见归亚楠的电话过来,我想了想,还是给她发了一个简短的消息:“亚楠,晚安!”
……
晚上睡得不安稳,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脑子里仍是一团迷糊。
洗漱以后,也没见有多少好转。
看看时间尚早,估计古宇轩也还没起床,我就一个人去了餐厅。
大概还太早,餐厅里空荡荡的,才三五个人用餐。
我随意拿了一点小米粥、包点、配菜之类的正吃着,手机响起来了。
“常远,对不起,昨晚错过了你的电话。”
电话是归亚楠打过来的,语态中满含着刚刚睡醒时的迷糊与慵懒,看样子,她还没起床
这样的情形,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
在我与归亚楠的交往中,印象里,她很自律,一直都是早睡早起的健康生活状态。
“亚楠,你怎么啦?”见她如此,我不免有些担心,迟疑着问:“……你生病了?”
“哪有生病啊!”
归亚楠怕我担心,急着否认,但又需要给我一个理由,嗫嚅了会儿,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昨晚喝酒喝多了。”
“喝多了?…什么意思啊?…喝醉了?”我追问,想要一个详细的答案,因为很担心。
“嗯,喝醉了。……”也许是感受到了些许的不自在吧,归亚楠的语气里,突然有了强装着的镇静,但很显然,她的内心在拒绝我这样刨根问底。
我心里清楚,这样的说话氛围确实不好,如果还继续这样下去,一切都将索然寡味。
“呵呵呵,你不是很能喝嘛,……怎么也喝醉了?”于是,我换了一种调侃的方式,语气也柔软起来。
我试图告诉她,之所以这样刨根问底,只是源于担心。
在心底里,我总觉得遇见归亚楠,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历经几番情感的折磨后,我还能获得一个优秀姑娘的青睐,再鼓起勇气,坦然而正常地恋爱一次,于我已是奢侈。我该精心维护这份爱情,绝不让归亚楠再承受更多的委屈。
“能喝就不醉了?!”想不到,归亚楠却提高声调,反问了过来。
看来,我的努力白费了,她并不认可,而是继续陷入在自己的感受中。
“亚楠!…”我低语,眼角一酸,感觉到了伤心。
“常远,我没事的。”也许是感觉到了我的情绪,沉默了很久的归亚楠,终于收起了她张开的针刺,“…昨晚气氛太好,我就多喝了。…以前都没喝醉过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喝多了。…同事们都兴致勃勃的,我也不宜败坏大家的兴头吧。”
“好吧,你没事就行,照顾好自己。”我就坡下驴,匆匆挂断了电话。
电话虽然挂断了,但我却有点儿食不下咽,脑子里一直在回味刚才的通话情形。
“我不该问么?”我反复地问自己,却不得要领。
最后,只得放下这些疑惑,转而思考起今天的工作计划。
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昨晚与古宇轩讨论后,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对现状还缺乏基本地了解,所以,一致决定暂时不去实地考察项目工地。
两个人商量的结果就是,先花一至两天的时间,做一些有针对性的功课。
古宇轩去工程管理、营销策划等部门,找相关人员了解项目的基本情况,而我负责对综合管理处全部摸底一次。我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熟悉人员,并建立起项目考察小组。
我正一边吃着一边思考的时候,抬头看到了古宇轩,他端着装满了食物的餐盘,已经到了我所在的餐桌边。
“早!…”我对他微微一笑,点点头,招呼了一声。
“想什么呢?”古宇轩坐了下来,先喝了一口热牛奶,然后问我。
“还能想什么?…”我没好气地反诘,也不等他开口,接着再问:“怎么样?德董的指示……”琇書蛧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
古宇轩打断了我的话头,却又不急着回答我,慢条斯理地开始剥鸡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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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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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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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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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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