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弟子围在山下,堵得水泄不通,这些弟子来自除了南天峰之外的四峰,他们连凑热闹的资格都没有,顶多只能看热闹。
但是就算是只能在一旁看看,这些弟子也依旧兴致大发。
此时在山下的另一侧,陈阳等人站在原地。
“陈老头,你还不动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不会是不敢动手吧陈老头,我们这帮人在这里,下面还有这么多弟子在看着,你要是不敢动手,丢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脸。”
一位冰极峰的长老冷声道。
此时原地一共有思位长老,浩阳,冰极,妙然,玄土四峰的长老皆在。
其他三位长老皆身负着一把剑,属于他们自己的剑,而陈阳背后却空无一物,只有显得佝偻的身躯。
陈阳没有回答,枯皱的脸上满是凝重,他双眼紧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旁出声的冰极峰长老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他不担心陈阳不出手,今日一事闹的这么沸沸扬扬,如果最后陈阳没有出手,丢的可不仅仅是他的脸,整座浩阳峰的脸可都得赔进去。
陈阳默不作声,其他三人也同样不说话,他们都在等待。
……
流云抚顶,一片雪白。
山顶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走下了山端,他盘腿端坐于蒲团之上,双眼紧闭。
男子面前有一座药鼎,青色的炉火在里面燃烧。
鼎中冒出淡淡的白烟,闻上去就好像和禅香一般,但是比起禅香的浓郁,白烟的味道又多出了一种淡雅,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掌教,陈师兄要动手了。”
一位长老走进来说道。
男子没有睁眼,他淡淡的应道,
“由他去吧。”
长老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殿内白烟依旧,四处弥漫,把男子的身躯遮挡的有些模糊。
……
陈阳睁开了眼,身旁的三位长老皆是精神大振。
陈阳没有理会他们,一帮乌合之众,连自己动手都不敢的人不配被他正眼相看。
南天峰很高,普通人要走可能得走上十几个个小时才能走上山顶,甚至是那些弟子,在不能御剑飞行的情况下,也得跑上一两个小时才能到顶。
陈阳也朝着前方走着,他与普通人当然不同。
只一步,他便从山下来到了山顶。
抬眼一看,身旁是一座巨石,巨石上刻有“南天峰”三个大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南天峰的招牌。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阳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一抹轻松与解脱。
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好久了。
伸出干枯的双手,手上的皮肤就像是干枯的树枝上的树皮般皱缩,手指上还有着长长的指甲,像是一双鬼爪。
陈阳没有用剑,他的剑早在三年之前的那一场比试中就已经断掉了。
对于剑者来说,剑就等同与生命一般重要,剑毁等于人亡,可是剑断了陈阳却还活着,只是剑心尽碎,剑道断绝,境界不能再提升。
枯皱的双手张开,抱住了眼前的巨石。
巨石太过于巨大,陈阳那佝偻的身躯在巨石下像是一个蝼蚁。
抱住巨石,陈阳心潮澎湃,他一直觉得在那一次剑断之后,自己能活到现在,都是为了今天。
剑道无法寸进,不能修剑,他便练武!
转练武道,他也依旧是浩阳峰的三长老,在浩阳峰上,只逊色两人罢了。
再度深吸了一口气,陈阳的胸腔之中缓缓的起伏,他的身体开始膨胀了起来,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
抱着巨石的双手上,青筋毕露。
他开始用力。
巨石没什么动静,连一丝挪动都没有,但是陈阳眼中的精光,却愈来愈盛,他的脸上的皱纹,也随着脸部充血而舒展开来。
“轰隆隆!”
终于,巨石开始了晃动,而这晃动不是单独的,随着巨石的摇摆,整座山峰都开始了晃动。
这巨石竟是山峰的一部分,底下与整座南天峰相连,陈阳再已一己之力,硬憾整座山峰的重量。
“快看!!”
“山峰在晃动,是长老,是长老出手了!!”
山下的弟子感受到一阵晃动,顿时兴奋的说道,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动手了。
山上开始有山石倾泻下来,山峰开始摇晃的愈加剧烈。
陈阳身上的衣袍因他身躯的膨胀而被撑破了,赤裸着精壮的上身,他那佝偻的身躯,竟随着这拔山之举,变得稍微挺直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
于是陈阳没有换气,他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哪怕这样会伤到他的肺腑,有损他的武道根基,但在今日之举面前,一切都无关紧要!
“给我……起!!!”
陈阳怒吼一声,双手紧紧的抠住巨石,朝着上方一扯,佝偻着的背完全挺直。
“砰!!!!”
一声巨大的闷响传来,巨石与山峰相连之处断裂,刻有南天峰三字的石碑,
被陈阳彻底的举了起来。
山下的一处无人小径旁,任婷无力的瘫倒在地,满脸悲痛。
南天峰被人打上上门,如此欺辱,山门被拔,却无人能站出来。
她欲上前制止,却没有一个身份。
任婷现在突然想起来,原来她早已不是南天峰的弟子了,她早已不是那个山上人人宠爱的小师妹了。
早已物是人非,于是愈加悲痛。
……
“哈哈哈哈……”
谢石峰指着南天峰的方向对着眼前的白衣男子大声说道:“山门都被人拔掉了,陈老头真的是好样的,我还以为他跟我一样是个怂货,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这么男人,真的是笑死我了。”
说道这,他又停下来笑了一下,接着又喘着气说道:“怎么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山门被人拔掉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啊……!!”
“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谢石峰笑的眼泪鼻涕齐飞,兴奋的不知所以。
付守东不知何时退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两个人在没有他说话的资格,他师傅现在的状态不对,他插不上话,至于这个白衣男子,
付守东努力想压下心中的惧意。
这个人是他注定只能遥望。
白衣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过谢石峰,他转过头,说出了他出场的第一句话,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废物。”
抬脚,下一步出现在南天峰上方。
陈阳背着巨石,心中快意无比,拔起巨石之后,只觉得心中从未如此舒畅过,就连一直困扰着他的武道境界,也觉得随时都能突破。
背着巨石朝着山下走去,他打算把巨石安插在自己的居所旁。
嗯,就当作是战利品吧。
陈阳如是想到。
突然感觉到背上一沉,一袭白衣在巨石上方飘扬。
陈阳背着巨石,转头朝着后方沉笑道,Χiυmъ.cοΜ
“燕歌,莫要此般小气,我们鱼死网破对谁都不好。”
白衣男子伫立巨石上方,雪白的剑眉轻扬,白衣也飘扬。
他轻喝一声,
“撒手!”
山下议论之声皆止,失去根基摇晃不停的山峰顿时稳定下来。
男子抬起脚,朝着下方踏下。
“轰!!!”
平地惊雷,一声轰隆巨响。
巨石下方的陈阳七窍流血,神魂俱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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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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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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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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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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