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自己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后,李娥姿收敛了许多,很少再与萧岩联系,她终于也摆脱烦恼,摆脱被萧岩逼迫和威胁的烦恼。刚刚从玉佛寺回来,解决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她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
“娘娘,苏太医求见。”殿外,传来了敏月的声音。
李娥姿前一刻还想着已经摆脱了烦恼,可是现在烦恼又找上门来了,顿时觉得自己变成了乌鸦脑子,越不想出现什么,就偏偏出现什么。但是,萧岩每次上门,一般都会又重要的消息,所以对敏月道:“让他进来!”
在敏月的掩护下,萧岩进了华清殿,看了看这比之前的布置要奢华了一点的华清殿,又想到现在来华清殿都要偷偷摸摸的。心里就一阵不高兴,不由故意讽刺道:“这当了皇后了,果然就是不一样了。”
李娥姿有些恼地转过身来:“你想说什么?”
“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萧岩说着,看到周围的人已经出去了,又变得胆大包天起来,上前去拉住李娥姿的手。
“我自然不会忘。你想说什么,说了,就赶紧走。”李娥姿嫌恶地甩开萧岩,转身,冷冷地道。
萧岩得不到好处,自然是不高兴,不悦地说:“果然是皇后了,就不一样了。你能当上这个皇后,却不一定当得久!”
李娥姿一愣,转过身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看现在的样子,什么情绪也藏不住,还怎么做大事?你身为一国之后,后宫的事应该多关心关心才是。当然,宇文邕喜欢什么,你也应该多关心。”
说道宇文邕,李娥姿脸上满是失落,“他又不怎么喜欢来后宫,我想关心也没有用啊。”
萧岩得寸进尺,直接靠近李娥姿的身边道:“宇文邕身边的那个奉茶宫女很是得他的宠爱,不仅不用受宫女的待遇,不用穿宫女的衣服,而且宇文邕还派人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如今她生病了,宇文邕还亲自照顾,连政事都搬到偏殿去处理了。我去看过了,那个女人长得貌美如花,不满皇后,可是比你还貌美几分。这样的女子,皇后就不觉得是威胁吗?”
李娥姿听后一愣,还是不敢相信:“这事敏月也和本宫说过,现在你也这么说,看来本宫还真得关心一下了。只是依本宫对宇文邕的了解,他不会轻易的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也不会轻易的忘记。之前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心里对那个女人还是念念不忘。”
“还是男人了解男人,谁都一样,喜新厌旧,当然,除了本王,娥姿,当年的事本王还是记着的。等你完成了任务,本王还是会娶你的。本王的王妃之位一直空着,就是为了等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本王。”m.χIùmЬ.CǒM
萧岩一脸的认真,可是谁又能知道那表情之后又是怎样的一颗心呢?从她被他们推上这一条路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不相信这个男人,也不再相信梁国的任何人。可是,在长安没有任何依靠的她,如果太早的与梁国,与这个男人断了关系,那她在长安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我会尽力完成任务,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李娥姿在宇文邕身边这么多年,宇文邕对她的信任她不是不知,而她早已经忘不了宇文邕,如今宇文邕立她为皇后,其实她早就不想再助梁国了,可是,萧岩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是身不由己。
李娥姿不敢看萧岩的眼睛,因为萧岩太能看穿人心。
萧岩见她不敢看自己,直接伸出手扼住李娥姿的下巴,步步欺近,直逼她的眼神:“娥姿,你看着我,不要回避。你告诉本王,你是不是已经爱上宇文邕了?”
李娥姿似乎被戳穿心思,眼神有些波动,但是她最擅长的就是演戏了。
“不会,我怎么会爱上他?你放心吧。”
萧岩在她眼中再找不到那种眼神,终于放开她。李娥姿终于解脱束缚,对萧岩道:“现在华清殿已经是后宫的众矢之的,你还是少来为妙,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什么,抓住了证据,你我吃不了兜着走,你的身份若是暴露了,梁国那边也不好过。走过现在虽然是宇文护掌朝,但宇文护那老狗好面子,也不会任你这个梁国的皇子在这里放肆的。如今的梁国可不是大周的对手,这一点你还是要记明白了。”
“这些,不用你提醒!”萧岩撂下话就走人。
梁国在宇文泰和宇文护带领大军攻陷其原来的首都江陵的时候,就输给了西魏。西魏变成了如今宇文氏的周国,他梁国依然还是周国的附庸之国,每年都要给周国进贡,他身为梁国的皇子,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国家一直在他国的压迫下苟且偷生?他一定要努力一把,早日摆脱周国的压迫。摆脱这附庸之国的身份。
在宇文邕的精心照顾下,灵兮的病恢复得很快,还没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宇文邕也已经从偏殿搬回正殿,但还是吩咐灵兮必须休息满半个月才能出去给他奉茶。可是,灵兮可不是个听话的主。
宇文邕刚刚处理完政务,正觉得眼睛有些胀痛,伸手欲去揉,可一双手已经去揉了。
指尖微凉,但很柔软,她似乎懂得一些穴位,按摩其起来,宇文邕只感觉很舒服。
揉完了,宇文邕睁开眼睛,一杯香喷喷的茶就已经端正的放在自己的面前,冷热适中,香味扑鼻,宇文邕端起来就喝了,却又觉得有些苦,但苦之后,又有些甜的回味。
那双柔软的手现在又给宇文邕按摩肩膀,坐了很久的宇文邕一边喝茶,一边享受按摩,放松了许多。
“灵兮,你病刚好,不要太累着了。”
“灵兮病的时候,四哥哥那般认真的照顾我,所以呢,灵兮当好好的报答四哥哥。”
宇文邕但笑不语,慢慢放下了喝空了的茶杯,拿下了那双为自己按摩的芊芊玉手,起了身:“不用按摩了,朕有办法,比这个有用多了。”
灵兮并未因此失落,而是更好奇了:“什么办法?”
宇文邕回头,唇角微微勾起,从灵兮身亲走过,取了灵兮身侧的一柄宝剑,灵兮顿时明白了,随宇文邕一同走了出去。
宇文邕走到趾麟殿的空地里,正在忙碌的宫人们都退至一旁,静静地拭目以待,看皇上舞剑,那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事。宇文邕回头看了灵兮一眼,却对周围的宫人道:“除了灵兮,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不管谁来了,都不许打扰朕。”
“奴才,奴婢遵旨!”宫人们都恋恋不舍地退了下去,希望落空的心儿有些羡慕的看着灵兮,终还是退下了。
灵兮的脸颊微红,四哥哥只为她一人舞剑。她的心里很高兴,只是,有些情感还是隐藏着好,她不想四哥哥为难,也不想打破了他们现在这种和谐的场面。
宇文邕示意了灵兮之后,就开始舞剑了。银龙挥舞,刀光剑影,却没有一点杀意,没有一点凌厉的气息。这剑,只为一人而舞。
剑尖着地,持剑的男子在空中飞旋,身体直立,头朝地,那只手握着剑柄,支撑起整个身体的重量。不一会儿,宇文邕持剑的姿势又发生了变化,剑身从眼前略过,变幻莫测,腾空飞踢,剑身从干枯的老梅树枝只见穿过,却没有划伤一棵树枝。然而,宇文邕的剑在离开那棵老梅树后,宇文邕就停下了舞剑,震震地看着这棵老梅树。
灵兮看着,心中微震,四哥哥,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
“啪啪啪——”一阵掌声凭空而来,随即就是熟悉的女声:“皇上兴致,难得再宫中舞剑,臣妾今日是大饱眼福了。”
宇文邕收回视线,转身面对这生源处,只见一身疯跑的李娥姿站在趾麟殿的门口,身边只有一个宫女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宫女。
“皇后怎么来了?”宇文邕的语气里有不悦。
灵兮见此,急忙上去行礼,她来周国到现在,由于一直住在偏殿,也没有去过后宫,就没有见过皇后,还听说皇后之前是被禁足了,想来现在是解禁了。
“奴婢灵兮参见皇后娘娘。”周国遵循汉礼,她行礼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李娥姿看了前面低着头的灵兮许久,都没有叫她起身,李娥姿有看到了宇文邕的目光中有一抹疼惜,心下了然。
“平身吧。”说话的却是宇文邕,他看李娥姿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信任。
随着灵兮起来,李娥姿终于看到了灵兮的容颜,果然是倾国倾城,此时的她脸上还有些许病态,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不由示面前的女子为对手。
“皇后来此,可有事?”宇文邕的话还是冷冷的,李娥姿做的那些事,宇文邕没有追究,并不代表他不在意,他只是在给李娥姿自己承认的机会,只是看样子,李娥姿并没有知错的意识,不由有些失望。
李娥姿一愣,脸上满是失望,原本好多话,在看到宇文邕这样的态度之后,都说不出口了,她的目的只是想见一见这位灵兮,如今也已经见到了,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李娥姿的视线转移到灵兮的身上,对宇文邕道:“臣妾只是听说,皇上身边的奉茶女病重,所以臣妾准备了一些补品,前来探望。希望灵兮姑娘早日康复。”
灵兮一愣,急忙行礼:“多谢娘娘。”
李娥姿让人将那些东西都端进了偏殿,这次倒是识趣地亲自将灵兮扶起来。
李娥姿再看了一眼宇文邕,对他行了个礼仪:“皇上,那臣妾不打扰皇上和灵兮姑娘,臣妾这就告退。”李娥姿有些匆忙地退下了。
李娥姿退下去了,宇文邕什么也没说,似乎还有些生气,扔下剑,就直接进了殿内。
灵兮不解,四哥哥见了皇后,为什么会生气?皇后看起来端庄大方,竟然也这般关心自己,她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但是她不解为何,四哥哥似乎生皇后的气。
灵兮捡了那被丢在地上的剑,剑柄上还有宇文邕手心的温度,灵兮一愣,四哥哥捏得剑该有多紧啊!没有再多想,灵兮捡起剑,起身追了上去。
趾麟殿里,宇文邕站着,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呆呆的站着,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
灵兮将剑插回了剑鞘中,然后走到宇文邕的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四哥哥和皇后娘娘闹矛盾了吗?”
宇文邕没有回答,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有些冷,过了许久,才缓缓道:“皇后,朕以前那么相信她,朕一直以为,她是一个温柔大方的女子,可是现在,朕才发现,朕错了。是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易变呢?”
“或许……四哥哥误会了皇后娘娘呢?”
“朕没有误会她,朕一直在给她自己认错的机会,可是她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你不明确的告诉娘娘,娘娘又怎么会知道?女孩子,有时候就是很傻,为自己心爱的男子犯了错,她自己是不会意识到的。”灵兮越说,声音越小,因为她感觉得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了,气愤越来越压抑。
“若是她真的爱朕,便应该会事事为朕考虑,可是,她瞒着朕,在贽而满月的那天,悄悄在贽儿抓阄的盘子里混入佛珠。你该是知道的,在皇子抓阄的东西里放佛珠是被禁止的。虽然朕也不相信抓到了佛珠,朕的儿子将来就会去出家。但是,她到底还是做了,她害怕其它妃嫔的儿子有能力,或者是得朕宠爱,或者是被朕立为太子。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对皇子下手,但却不想朕注意到其他妃嫔的儿子。朕从来没想到,从前温柔大方的她会变得这般心思狭隘,容不下其他的皇子。”
灵兮听了宇文邕说这些,竟然也无话可说起来,皇后的确是做了错事。
“从前,除了颖儿,朕最信任的女子就是她了。他与朕夫妻多年,虽然是父亲赐婚,朕不得已才娶了她,可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朕早已将她当作家人,可是她却如此对朕。朕只是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没有追究她,给她认错的机会,始终,她还是没有。”
灵兮沉默着,听宇文邕的心声。四哥哥是在意皇后的,若是不在意,四哥哥向来是严明赏罚之人,早就将证据摆出,治皇后的罪,可是他没有,他给皇后认错的机会,还会为皇后的表现感到伤心。
宇文邕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间又提到了那个名字,有些震楞。
灵兮看到此时的宇文邕,就像一个失去了亲人的孩子,孤寂,冷清,让人心疼。
宇文邕突厥感觉到,自己的手覆上了一双温暖的手,那双手的指尖是冰凉的。
“四哥哥,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把兮儿当作你最信任的家人。兮儿此生都不会背叛四哥哥。”
宇文邕转身,看到红了眼眶的灵兮,伸出手,将灵兮的眼泪拭去,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表情柔和起来。
“是啊,朕还有兮儿,兮儿也是朕的家人。”
灵兮靠着宇文邕那还是有些冰冷的怀,泪水还是止不住流出。在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以后。以后,自己就是四哥哥的家人,万万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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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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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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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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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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