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那查显然是碰到了出去的高长恭,有些惊愕,除了高湛,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貌的男子,那真的是个男人吗?怎么齐国的皇室个个都是美男子呢?
踏进了大殿,他便弯曲行礼:“阿拉那查参见齐国皇上!”
高湛睨了一眼面前其貌不扬的阿拉那查,突然觉得让他高家的公主嫁给阿拉那查,真是玷污了高氏的血统,但要逼长恭就范他不得不这么做,灵兮是他最宠爱的妹妹,他就不信他不来求他。
“皇上,那个,我打算回吐谷混了,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吗?吐谷混那边少不了我,怕是离得久来了,要起内乱!”
“你倒是懂得不少汉人的话!回就回吧!”高湛根本就不屑看他。
“我想顺便把淮安公主娶回去,皇上看看可行?”想早一点娶到淮安公主,这才是阿拉那查提出早回去的根本目的。在邺城好吃好喝好住,还有美人跳舞欣赏,阿拉那查怎么可能想回那蛮荒之地去?
“朕准了!”高湛看也不看阿拉那查一眼,而是在谋划着新的计谋,长恭想明日离开?他把灵兮明日就嫁出去,他就不信长恭还能安心的走。
“谢过皇上了!”阿拉那查见目的达到,高兴地谢了恩,也不像往常那样赖着不走,即刻便离开了皇宫。
……
淮安公主府。
灵兮被锁在府中已久,无法离开,便在府中自娱自乐,和亲在即,她倒是安定,看得刘庸都心急了,真是主子不急急下人,他已经开始在筹划了,和亲路上他必定要送亲的,届时途中抢亲。
淮安公主府中夜夜笙歌,弹的都是同一首曲子,灵兮跳的都是同一支舞。
初见那一夜的歌舞,他与四哥的琴筑和鸣绕梁三尺,她的舞蹈翩跹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一夜的情初动,她便已深陷情网,从此走不出来。
大哥走了,四哥也不再理她了,而远在长安的他已身为帝王,他还会顾虑得了她吗?知道她要嫁去吐谷混了,他会心疼吗?她想,这些都是荒诞的想法吧!”
“公主,公主,不好了!”丫鬟连心大呼小叫似乎已经见惯不惯了。
灵兮还在静静地享受着乐曲,虽是同一首曲子,那些乐师却是弹不出那夜的意境。
“什么事?”灵兮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想着那夜的情景。
“皇上说,让公主明日就出嫁,随吐谷混首领一道回吐谷混!”连心说完,已经面如蜡色,惨白无比,而灵兮却…心不在焉。
“慌什么,怕什么!嫁的又不是你!”心思又回到了乐曲中,“你们都弹得响亮点,都没吃饭吗?”
乐师又急急忙忙调整了乐声,本以为她们要谈话,怕吵到她们,他们才弹得小声了一点,没想到就被揪住了。
“公主,听说那吐谷混可是个蛮荒之地,那里的人都长相不堪,个个都是鲁莽的壮汉,根本不会怜香惜玉的,公主你就不担心?”连心见她家公主太过平静,平静得好像要嫁的那个人不是她。
“嫁就嫁呗,又没有说中途不会遇到土匪把我给抢去了?”灵兮的话透露她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再待在齐国了,吐谷混据说在周齐两国的边界,大不了,她逃出去,去周国找宇文邕。
“公主,你的意思是,你宁愿嫁给土匪,也不要嫁给吐谷混的首领?”连心似乎懂了灵兮的意思。“那奴婢去找王爷们帮忙,到时弄一批土匪,半路抢亲,然后……然后再说!”
灵兮倒了一杯果酿递给连心,“做本公主的丫鬟,就要学会机灵。”
连心接过果酿,一饮而尽,“谢谢公主!奴婢这就去办!”
……
长恭方回到兰陵王府,但一想到郑烟,他踏进府门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去了安德王府。
“王爷请留步!”那是锦宣的声音。
长恭却了步,“什么事!”很不善的语气,看样子他还在气郑烟。
“王妃怀孕了!”锦宣满怀期待地说。
长恭顿了脚步,“叫府医好好伺候着,本王以后不会再见她了!”长恭说完,心里也有些不适应,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伤害了他最在意的人,他不会再原谅她了。
锦宣跪了下来,“王爷,求您去见王妃一面吧,无论她犯了什么错,她现在已经有孕了,而且府医说她很虚弱,受不得刺激!”
长恭心里在打战,一个声音说他应该去见她一眼,而另一个声音说不应该去见她。长恭终究还是没有去。
“你去问她吧!至于孩子,你让她好自为之!本王明日便回雁门。”
“王爷……”锦宣的求已无作用。
长恭离开了王府,去安德王府的路上,便听到大街小巷都在传唤着让他苦恼的消息。www.xiumb.com
路人甲说:“你们知道吗?我们大齐唯一的公主淮安公主居然要嫁去吐谷混和亲!”
路人乙说:“那吐谷混据说是蛮荒之地,那吐谷混的首领我们还见过呢,上回来了我们邺城朝拜,赖到现在还没走,原来是要捞公主回去,真是可恶!”
路人丙又说:“那首领长得那般丑,连给公主提鞋都不配!哎!皇上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可怜的公主呀!”
路人丁拍了路人丙肩膀一巴掌,“大街广众的敢说这样的话,你不怕掉脑袋我还怕受你连累!”
“可这本来就是事实啊!”路人丙还有话反驳。
这些消息你一言我一语,串联在一起,长恭大概也听得明白了:高湛为了让他求他,居然要把灵兮嫁给吐谷混的混蛋丑八怪!他既然要他求他,他偏不,他就不信他能把灵兮嫁给那混蛋!
可脚步下却不由自主地转了放下,由原来去安德王府的路转去了淮安公主府。
一路上都在传递这个消息,是而且高湛还那么心急,居然要灵兮明天嫁,这明摆着让他回不了雁门,那他就回给他看!
到了公主府,守卫的刘庸见到是兰陵王,眼中顿时溢出了希望。谁都知道,兰陵王与皇上的感情最好,只要他肯去求情的事一般都会解决。
“属下参见兰陵王!”刘庸见高长恭到了府门前,便屈身行礼,但按理说他可以不用给长恭行礼的,但他还是行礼了。
长恭看到面前之人,顿时皱眉:“刘庸?你怎么从城守变成公主府的护卫了?”
“皇上命臣来把守公主府,以防公主逃婚!”刘庸如实道来。
“呵,你倒是尽忠尽职啊,把本王的妹妹锁在里头,枉本王离开邺城时还提拔你去做城守!”长恭的语气不善,但没有立刻爆发的节奏,他并不知刘庸之所以又被贬了,是因为帮了灵兮助周国奸细逃跑。
“公主等候王爷多时了,王爷请!”刘庸也不把长恭的话放在心上,作了个请的姿势。
“哼!”长恭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步入了公主府。
刚入府中,就有熟悉美妙的音乐传入耳中,长恭一皱眉,这曲子……那夜的情景又浮现,他不禁轻笑一声,宇文邕,拐走了她妹妹的心,还带走了他第一次喜欢的女人!真是世事弄人!
入院,便见灵兮在舞台上倾尽所有的跳舞,脸上的表情还与那夜一样,开心,幸福。可是要嫁去吐谷混了,她怎会开心,怎会幸福?她就一点都不在意了吗?
“灵兮!”随着长恭这愤怒地一声喊,那些个弹奏的乐师又不自觉的调低了乐音,可灵兮却吼了一句:“再出错一次,本公主把你们赶出府去!”
乐声又回复了正常,继续下去,灵兮的舞也没有停下,还是那样的倾华,却刺痛了长恭的心。长恭知道,灵兮这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她恨他,怨他这个不称职的四哥。
长恭不知道,灵兮曾遭受了多大的侮辱,可是那个唯一能解救她的人虽回了邺城,却在府中醉生梦死,连她的劝也不听。他的不称职,不仅害了灵兮受到启齿大辱,还海得孝瑜含恨而终。
灵兮越跳越激动,改变了舞姿,脱去了罩在舞衣外的轻纱,变成了那夜的热舞,幸好那些乐师是背对这舞台弹奏看不到,而院中只有长恭看得见。
长恭终于看不下去灵兮这样作践自己,跳这样的舞,施展轻功飞上了舞台,把灵兮的双肩固定住,“你干什么!这样的舞是你一个公主该跳的吗?这样的舞衣,是你能穿的吗?”长恭看着她穿的舞衣,暴露无比,来不及羞愤。就给了灵兮一个巴掌。尽而用自己的外衫将灵兮罩住。
灵兮捂着渐渐红肿的脸,眼眶渐渐变红,溢满了水花,眼泪却倔强的没有流。这是她四哥第一次打她,竟然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打她!
拿开手,长恭看着自己的手掌,颤抖着,他居然打了灵兮,他发誓过会好好保护灵兮,而今,他却打了她。
灵兮似乎对他彻底地失望了,扯掉了他的衣服,扔给他,转身,拿了一件同样白色的男人的外衫,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蹲在地上哭泣起来。她哭,不是因为长恭的那一巴掌,而是因为那个会为她求情,会把自己的外衫给自己披上挽回自己一丝颜面,为了救她把命都赔上了的大哥而哭。
长恭怎会不知那风格的衣服是谁的,眼眶也红了起来,伸手欲碰灵兮的肩膀,却被灵兮躲开了。
“你滚,大哥都不在了,你还管我这个妹妹干什么!”冷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情感,没有了当初对他的亲切。
长恭一把将她搂住,固定在怀里,“除了和亲,除了大哥,到底还出了什么事?”
灵兮拼命地挣扎,却终究挣不过他,她忘了,她的那点功夫都是她教的,她这个不成器的徒弟,怎么可能挣扎得过她那冷血的“师父”?他不来救大哥也就罢了,居然连她的事也不放在心上,甚至还不知道!
“灵兮,四哥错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长恭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灵兮是他最亲的妹妹,是唯一对他最好的人了。
“过去的羞耻之事,我不想再提了,四哥,我累了。”灵兮始终没有告诉他,如果真的在意,他就不会什么都不知道,不会什么都不去做。
灵兮缓缓松懈了身子,软倒在了长恭身上。她是真的累了,日夜歌舞,乐师换了一批又一批,然而那曲子没有换过,跳舞的人更是没有换过。
她让人弹奏这首他们都熟悉的乐曲,一个目的便是缅怀过去,而另一个目的则是…希望四哥能来看她。
“灵兮!”看着软倒在自己怀中的人儿,长恭真的心急了。抱着她,直接往府医属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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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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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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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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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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