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儿病了,府里上上下下混乱一片,郎中来来往往,都束手无策,直到长恭求了高湛下旨让宫中御医徐之才到郑国公府看诊。
高湛当了皇帝,徐之才也由王府医官上升为太医院中郎中,只负责皇帝的身体,而无论皇后妃嫔和其他王孙贵族都不能享此待遇,而高湛竟然应了兰陵王的请求,让徐之才到国公府为国公府的二小姐诊病,可见高湛对兰陵王的重视和宠爱。
徐之才乃当世名医,之前兰陵王昏睡一月之久得以醒来,也是他的功劳,颖儿的病有他出手,病情很快就有了好转。
长恭和郑恩铭二人三日里都不眠不休地守候,盼望她醒来。徐之才的医术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他光凭把脉,就能知道颖儿被下过媚药,还被人在她身上使用了一种药物,能让女子身上的守宫砂消失,以造出失身的假象,而他也可以从脉像判断出颖儿还是完璧之身,这一消息他只告诉了长恭,长恭得知此越发的高兴。
但高兴归高兴,他一看到郑恩铭就恨得牙痒痒,即使他已经查明他们是被人下药陷害的,但他的确与颖儿有过肌肤之亲是事实。那天他冲动,揍了郑恩铭一顿,他也没有还手,但他还是不解恨。
颖儿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长恭,她有些失望,但看到长恭身边的郑恩铭时,眼里溢满了希望和心疼。
郑恩铭被揍得皮青脸肿,面相几乎改变了,因为他为颖儿的病担忧着急,即使自己受伤了也来不及处理。
“哥哥,你受伤了?”
看出颖儿的担忧,郑恩铭既高兴又辛酸,转脸过去不再看她,房间里只剩高长恭和颖儿。
“哥哥别走!”
“我不走,我到门外透透气。你们……好好聊聊吧!”
颖儿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门,有些失落,转而又瞪上长恭,眼神变得凌厉:“哥哥的伤是不是你打的?”
“是又怎样!谁叫他轻薄你!”
“是我自愿的!”
长恭听她竟然说出了他曾想问的话,一阵恼怒,但想到她是陷害的,又被人下了药,现在还生着病,一时忍了怒气。平静地说到:“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你被人下了媚药,你臂上的守宫砂是被人用药物涂抹掉的,你们“生事”的证据是别人的血!也就是说,你和郑恩铭什么都没有发生!笨女人!”
“你说的是真的?”
“你说呢?”
颖儿不说话,她也不清楚,她只是凭“经验”来判断的。
只听长恭又滔滔不绝:“女人第一次,那里会疼,像郑恩铭那样的人,你们要真生事了,那你不得几日下不了床,看你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害本王白担心一场。”
颖儿越听,脸越发的娇红,那样的话高长恭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得出口,他果然不是一般的**长恭发现她的脸变红,得意地笑了笑,低下头来,挑起了她精致的下巴,一个轻柔的wen就印了上去,颖儿还没反映过来推开他时他便已离开她的唇。
“一年前,你还没报答我把你从ji营里救出来的恩情就溜了,还让我摔得在chuang上躺了一个月,害我找了你一年,害我……思念了你一年。”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走!我不想见到你!”颖儿下了逐客令。
“你不想听,我偏要说。反正,没有我,你出不了邺城,你早晚是本王的女人。”
“你给我滚!”
颖儿一拳头招呼了高长恭,却见长恭费了些力气接下了她的拳头,笑道:“一年不见,进步了不少!”长恭刳紧她的粉拳,令她动弹不得,一不小心看到了她因过分用力挣扎而衣衫垮塌露出的若隐若现的chun光,微微一愣,唇到她耳垂处轻轻mo擦,“也feng满了不少……”然后在她耳垂轻轻一yao,然后才放开她,人已跳得老远,他知道她一定会还手。
颖儿见袭击不着,愤怒地瞪他:“高长恭!你混蛋!”
“好,混蛋以后天天来看你,天天来缠你!看你怎么着!”长恭看着她气得牙痒痒的样子,得意的出了颖儿的房间,出了瑾园。
而郑恩铭在高长恭出来后第一时间进了颖儿屋里,见她背着他,靠在榻上双肩颤抖着。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在哭泣!
一年了,他很少见她在她面前哭泣,他见她哭,只有三次。第一次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高长恭,第二次是在樱花林里,第三次是她见到了长恭……
“阿颖,既然这么伤心,你与他何不和好?看得出……长恭很喜欢你。”
“喜欢?呵呵,那你呢?”
颖儿翻过身来,停止了眼泪,却笑得极为讽刺。郑恩铭第一次见到她用这样的表情对他。
“我当然喜欢你,你是我……妹妹嘛!”
“呵呵,妹妹?为了郑家的清誉,你才这么说的,对么?郑夫人告诫过你了,是么?”
郑恩铭眼里露出震惊,只听颖儿又道:“当年我母亲就是这样被她逼得自杀,自杀未遂才离家嫁往突厥!可母亲却日日思念家乡,最后郁郁而终。不过,我应该感谢她对吗?没有她的逼迫,母亲怎会嫁给父汗,又哪里会有今天的我?”
“阿颖,你不能这样说她,她是你祖母!是你的亲人!”
“祖母……?我的亲人都在突厥!她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的,她不会允许我们在一起!”
“颖儿,你别这样!”
郑恩铭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听着她的抱怨,看着她的倔强,他突然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的他,家族因罪灭亡,他得以保全性命,从西魏逃到了齐国,被郑国公收留,他也以为他们会像那些假装收留他的人一样,看中了他较好的面貌,竟然将他卖去青楼做囹童,他也和郑国公较劲过,倔强过。
这一刻,他们相依偎,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哥哥,也许你说得对,我们都不是郑家的人,我们都被郑家收留,我们应该感恩……可是,为了报恩必须要牺牲自己的幸福吗?其实……要我在齐国行笈礼是母亲的遗愿,待完成了母亲的遗愿,你和我回突厥,好吗?父汗一定会成全我们的。”
她的话,就像一朵温暖柔软的云,吸引着他,youhuo着他。如果没有道义上的牵挂,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她走。
“颖儿,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以后不许再哭了,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好。”
颖儿仍如往昔一样,郑恩铭的话,她最听得进去,她生气了,哭泣了,只有他能让她放下愤怒,让她破涕为笑。
她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她不知,只有他知。但那种感觉她很平淡,无形中不会让她想起伤心事,她喜欢这种感觉,就希望生活一直这样子,平淡而不缺乏快乐和温暖。她喜欢他的怀抱,也习惯了他的怀抱,习惯了他对他的迁就,难以忍受不赞成她的人。或许,她真的被他宠坏了。
“哥哥,我喜欢你的怀抱。”她由心说出这句话。
郑恩铭抱得她更紧了,轻轻拍着她的背。有时候,她觉着她长大了,懂事了,可有时候,他又觉得她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总会在他面前撒娇。
她明明确确地挑破了那层纸,而他也明白了对她的感情,今后的他,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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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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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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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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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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