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候,大理寺也受理了乔羽的案子,这段时间因为受司陆的委托,也在查乔羽和冯江以往的事,今天终于开始审了。
可能是怕有什么意外,连冯天启也来旁听了,安贤等人在堂外听着大理寺卿审案,司陆说他是个很正直的官员,不怕他偏心有猫腻。
乔羽和冯江在堂下站着,大理寺卿看着送来的调查详情,半晌问冯江:“据查,冯江半年前就一直在纠缠乔羽,甚至多次带人到她家门口堵门,这都是她的左邻右舍看到并作证的,可有此事?”
冯江不慌不忙:“回大人,刚开始的确是我先追求的乔羽,也是诚心想让她进门,虽然是找她频繁了些,可并不犯法吧?但她却因为伤了我,所以才把她关起来的,当时是有卷宗可查的,因为府尹大牢没有女牢,所以才借大理寺一关的。”
“可本官这里得到的说法是,并没有任何人看到她伤你,当然,你自己手下的人说的是没办法采纳的,而且本官派人去查了,也探听到那段时间你仍然花街柳巷没有停歇过,没见你有什么伤,更没找到替你治伤的大夫,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冯江这时从袖中拿出一个信封:“既然我手下的人说了不算,那他们那边的人说了大人总该信的吧?大人请看,这可是与乔羽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的供词!”
一说起小酒,乔羽立刻就睁大了眼睛:“冯江!你卑鄙!你到底把小酒怎么了?是不是你抓了他,严刑折磨,才逼他写出这种东西?”
衙役忙将乔羽拉住,冯江看着她一笑:“怎么能这么说呢!公道自在人心,虽然他跟你关系好,但也不想违背良心冤枉好人,所以才下了决心替我作证的。”
“你说谎!分明是你逼他的!”
“肃静!”大理寺卿喝了一声,打开看了起来。
书信的内容大致就是,虽然冯江先追求乔羽,但乔羽却贪心想要更多的聘礼,更高的地位,致使冯江不能接受,两人起了争执后,乔羽伤了冯江。
“这书信的笔迹和签的字可不同啊!”大理寺卿提出疑问。
冯江一抱拳解释道:“当时他跟我说的时候,就表明自己不会写字,所以让我的人代劳,他说我写,后来签字的时候,只教了他名字的写法,所以只有他的签字和手印。”
大理寺卿思衬了一下:“既然如此,那怎么能证明这是那个叫小酒的所写,而不是你的人冒充而写的呢?”
冯江忙道:“大人若不信,可以传唤他来,字迹手印都可比对!”
大理寺卿点点头,一挥手:“来人,将这个叫小酒的传来。”
“大人。”乔羽眼睛发红:“小酒已经失踪了。”
冯江猛地看过来,乔羽继续道:“那日他一整天都没去找我,所以我去他家里看他,发现前一天还好好的小酒居然病的昏迷,起都起不来,赶忙带他去看了大夫,那时候他就很不对劲,一定是被冯江的人用了刑,牢房不是有那种极细的针吗?可以让人痛不欲生却不留伤口,所以才会导致他大病,结果傍晚是时候,他把我支开,然后就再也没找到了。”琇書蛧
冯江也根本没想到还有这么件事,楞了一下反应道:“大人,那一定是他虽然说了实话,但觉得愧对乔羽,所以才选择离开的。”
“他是觉得愧疚才离开,却不是因为说了实话,而是因为他没受住你们的折磨,帮忙污蔑了我!”
大理寺卿拧了拧眉:“乔羽,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单纯的生病,而是受伤导致大病呢?当时给他诊断的大夫是谁?可能证明?”
乔羽轻叹口气:“民女刚才说了,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来伤口,但大夫当时也觉得这病有些蹊跷,还有懂些医术的我的老板娘安贤,她当时也看过,那时候小酒明明是发烧,可碰他身体其他地方,他却疼的直躲,问他又不肯说,接着就失踪不见了。”
大理寺卿看了看受伤的证词,开口道:“现在你们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然而谁也没有像样的证据,这个叫小酒的人找不到,那么乔羽说他被用过刑逼着写证词的说法,就没法定论。”
冯江一喜,刚要说话,大理寺卿话锋又一转:“当然,既然这个小酒不认字,也就是说没有他以往的笔迹做对比,那这张供词上的笔迹和手印也都无法验证,自然的,你这份供词也不能作数了。”
冯江也傻眼了:“大人,这的确是他亲字签字画押不会有错的!”
“本官断案讲的是证据,既然证据不足,当然不能妄下结论,今日也只能先退堂,先找到此人再说。”
大理寺卿刚起身,准备退堂,忽然一个衙役跑进来:“大人,外面有个自称叫小酒的人说要见您。”
乔羽和冯江两人均是一喜,乔羽喜的是终于找到了人,而冯江自然欣喜可以有人为他作证了。
莫执和安贤对视一眼,均看住眼中的疑惑,不明白小酒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他是要帮乔羽还是帮冯江,按情分说,他应该是会帮乔羽洗脱的,但他字也签了,到时候就算指证冯江逼的他,可身上也没有伤口,不能证明什么。
可若是帮冯江,就更不应该了,若他当初是被逼无奈签了字,现在就更不应该出来,让冯江不能证明自己才对啊!
没多一会儿,果然衙役带着小酒进来了,几天没见,小酒却憔悴了很多,看的出来,过的十分不好,他衣服略脏,两手垂于袖中,一言不发的跪下行了礼。
大理寺卿问话:“你就是小酒?”
小酒点点头:“回大人,小人正是。”
“那你可认识你左右这两人?”
小酒先是看了冯江一眼,后转向乔羽这边,乔羽已经眼泪汪汪盯着他动也不动,小酒心里一刺痛:“是的,左边这个女子是我的青梅竹马,右边这位,是京城府尹的公子。”
“嗯。”大理寺卿拿起那张证供:“冯江说这个供词,是你为他做的证,你说他的人写,最后是你签字画押的,是也不是?”
小酒顿了下,在冯江期冀的眼神中,却缓缓摇了摇头:“小的没写过这个东西。”
知情的人顿时都惊诧的看过来,冯江更是气急:“你说什么?这分明就是你的字迹和手印!现在你人也在这里,大人,只要一对比便可知晓!”
大理寺卿点点头,挥手:“拿来纸笔,让他写个自己的名字瞧瞧。”
小酒摇头,淡淡道:“大人不用费事了,因为小的根本就写不了字。”
正在众人疑惑时,只见小酒伸出左手缓缓将长袖拉起,之间他的右臂,用一块儿黑布包着,看那样子,分明手腕以下就没有东西了。
安贤莫执顿时大惊,乔羽更是不可置信的猛地扑过去,抓着他的右手臂:“手,手呢?小酒?啊?怎么了这是?”
小酒缓缓道:“大人,小人前段时间手被猛兽咬去,根本没办法写字,更不能按手印了,看那供词上的手印分明是右手的,所以绝对不是小人的,是冯江伪造陷害乔羽。”
冯江更是又惊又怒:“你说谎!前几天你的手明明还好好的,就是你反悔,又想保他,狠心断了自己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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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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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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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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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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