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到了道观,殷小满站在道观门口,瞧着老远的骑自行车回来,嘲讽的一笑,“傻X!”
我把自行车停在道观里边,看见这次随着天居来的,除了殷小满,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看着也就20多岁,一脸的正气凛然,瞧见我的时候,朝我点点头。
我拎着烧鸡白酒就去了厨房,路过清居道长的房间时,听到清居和天居正在里边聊天,清居道:“小子傻点,但是有可塑性。”
我靠,这是夸我呢?他才傻的!不过既然是夸我,我就站门口又听了一句,听天居好像小声和清居在说什么,我竖着耳朵根本听不清,我揣摩着,他小声说的事情,会不会和我的身份信息有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殷小满那娘们儿忽然在我背后大喝一声:“听墙根儿?什么素质啊?”
奶奶的,她懂不懂听墙根儿是啥意思?
清居把门儿一开,和我讲,“孩儿,把烧鸡撕了,准备一会吃饭。”
“哦!”我点点头,现在问天居我的身份问题,似乎有些没礼貌,我就直接去了厨房。
做好了饭,我把菜在清居房间摆好,那清居鬼鬼祟祟的领着我到厨房,把柜子上的蜘蛛网擦了一把,开门从里边拿出两瓶茅台来。
不过是空瓶子,然后他在我十分无语的表情下,把那两块五一袋的华丰白酒,直接倒进茅台瓶子里,叫我给天居他们拿桌子上去。
“师弟,没想到你这还有茅台!”天居眼前一亮。
“师兄,今天咱们师兄弟俩好好喝一顿,”说着,这清居就把酒给天居倒上,“走一个!~”
天居滋了一口,“好酒!”
“对了,”他好像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头看我,“小浩,你还没做正式入门仪式呢吧?”
我点点头,但清居道长一听,叭叭的说道:“哎唷,我也给忘了!”
“先别吃了,”这天居起身,搂着我的肩膀,就直接出了门。
这道观里边,我就熟悉鸡窝和厨房,这次天居带着我一起去了后院的一间偌大的房里,一进屋,就嗅到一股子烧香味,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很多木牌,上面写着各种‘道长’、‘道人’、“法师”、‘居士’。
我估计,这就是清极观的供祠吧?只是,我不知道我姑到底叫什么,所以一时半会也没能从这些牌位上找到她的。
在这屋子正中间的北侧墙壁上挂了一副十分精致的卷轴,卷轴里边画着三个脚踩祥云,道骨仙风的老仙人,上写着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
这三尊就是道派的三清天尊。
在这卷轴下面摆着供桌和香炉,天居点燃了四根香,然后与清居一通坐在供桌两侧的木椅子上,此时天居和清居两人的表情十分凝重,特别是清居,我就没看他这么认真过。
而且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托着一沓青灰色的衣服。
刚才我回道观时看见的那个年轻男人站在我身边,手里托着个青铜镶边的老旧本子,道:“礼,三拜!”wWW.ΧìǔΜЬ.CǒΜ
我给三清天尊和天居与清居一通磕了三个头,又听那年轻男人道:“长跪,因何出家?”
他这是要我说出出家的原因,我想了想,说了一句:“填饱肚子!”
“噗!”那殷小满也在屋里,立刻就笑喷了,然后被天居瞪了一眼。
其实我出家入道门,想来也是步赶步,其实也是因为六居,与在村里有关我姑的事情也有关系,但我又不能全说出来,那还不得说到明天早上?
“谢先祖,辞父母,辞亲知朋友……”那男的又说。
“磕头,磕头!”清居道长见我不明白这个辞别怎么办,便指挥着我,叫我磕头。
这入门拜师仪式,一直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居和清居轮班摸了我头顶,清居又亲自把青布道袍为我穿上,这才礼毕。
最后天居对我讲,“小浩啊,你已经入了道门,拜了师,你师父六居不在这,我们就替他礼了,你要知道孝敬你师父……”
我点点头,这才晕头转向的和这几个人从供祠出去,听天居对我讲,那个长的一表人才,满脸正气凌然的人,是我的师兄,是他的亲授大徒弟,名字叫李琼。
据说,这位李师兄现在是极光相术部门的部长,从16岁就开始单枪匹马下山办事了,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而且,我发现一件事儿,那殷小满总是满眼含春,欲语先羞的看着李琼。
这顿饭,天居和清居一直喝到了半夜,我则是在厨房关着灯,在黑暗里边瞪着眼珠子看清极山术秘本,现在清居坑我根本都不打个知会,我要是再不学会点啥,赶明说不上死在什么地方。
不过这没灯没光,看书实在是困难,我就坐在厨房门槛上,趁着月光瞧着,找到了清居道长时常用的那张符咒——驱鬼符的画法,我眼前一亮,学会了这玩意儿,我是不是能保命了?
但这玩意歪歪扭扭的,画起来十分的困难,我正拿着小木棍在沙地上画着,李琼走了过来,拍拍我肩膀,随后坐在我身边一笑,“学起来吃力吗?你还没学内功呢吧?符咒会用吗?”
我摇摇头,说实话,我啥都不会。
“驱鬼符是最简单的一种符咒,你画的时候要这样……”李师兄这就开始教我,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划拉着,“一笔天下动(中间),二笔祖师剑(左边),三笔鬼祟邪魅凶煞无遁形……”
我认真的看着,他画完,又把那沙子撵平,把小木棍递给我,“会了吗?你试试。”
李琼这人说话温文尔雅谦谦有礼,是我在极光看到的,最像道士的一个人。
“谢谢师兄!”我忙道谢,就拿着小木棍继续在地上划拉着。
那李琼笑着问:“我听师父说,你想山术相术双修?”
我还没说话,这殷小满靠在门框子外面,阴阳怪气的说:“他也就是会吹吹牛。”
“小满,别这么说。”李琼一笑,“师弟刚入门,你要多鼓励,没有他,你也当不上师姐啊!”
“以后叫师姐,知道不?”这殷小满脸一昂。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山下建国乡嘣爆米花修自行车的老头儿,家里风水有问题,我便和李琼道:“李师兄,我想求你帮我个忙。”
我把这事和李琼一说,李琼当即点头,“好,师弟刚入门,就有这等帮扶之心,乃是我道门之大幸……”
我去……我听的毛骨悚然的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夜,李琼基本上都在教我如何画驱鬼符,我对李师兄十分的感激,天都露出了鱼肚白,李琼这才打了个哈欠,我忙道谢,李琼一笑,“你我师出同门,不必这么客气。”
这时候天居和清居也喝完了,清居摇摇晃晃的去上厕所,我急忙去扶他,真怕他掉茅坑里边,但就在这个时候,天居把我叫到房内。
倒了一杯酒给我,然后拍拍我肩膀,“小浩,你已经入了道门,按理说出了家,家里亲人父母都已经辞亲了,但是……”
他掏出一张身份证放在我手里,“你是我亲外甥,这个事儿,谁都得认,你从小户口都落在我家,当初你妈神志好一些的时候,曾和我说,要我领着你回殷家认祖归宗,不能让你一直在村里,她恨那个村子。”
有一点我不明白,我从王家村出来的时候,我妈告诉我,我姑生的孩子被她淹死了,我是她生的,我和那个三岁就淹死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当年啊……”天居忽然叹了一口气,忽然话锋一转,指着我手里的身份证,对我讲,“大外甥,你看看你大舅当年给你取的名字,你满意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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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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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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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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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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