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间,一枚符咒贴在了老卢头阴魂的胸口,我这才看清楚淹死鬼的模样,惨白的脸盘子,浑身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没有,两只眼珠子里几乎全是白眼球。
当清居道长的符咒贴在这水鬼身上,他的灵体上的光便开始变强,嘴里发出阴狠痛苦的叫声:“我一生未曾作恶,为何就容不下我?”
这光由强变暗,那阴魂看着极尽透明,最后全部消失掉,符咒掉在地上,瞬间成了一滩灰烬。
灰飞烟灭了?怎么会这样?我转头看清居道长,“七师叔,你就留他不行?给他做超度也可以啊!你看他活着的时候,也挺可怜的。”
“就你有善心?”清居道长哼了一声,“你没看他还想附在你身上来要挟我?既然有这种心,就留不得!早晚出事。”
“哎!”我叹了一口气。
“我告诉你,上梁不正下梁歪,不孝顺这种东西都是祖传的,我赌个脑瓜袋,这老卢头年轻时候对他爹妈肯定都不好,这叫风水轮转,也叫报应!用科学的说法,他儿子就是耳濡目染,你瞧着吧,卢老三夫妻老了也难逃这情形,没什么好可怜的!”清居说完,嫌弃的看着我,“你这浑身臭味,还不快些洗洗?”
“你刚才说要给我买手机,你没忘吧?”我和清居道长朝着卢老三家走,在他家院里水龙头洗了个冷水澡。
“我啥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这清居道长这么快就反悔了,我一边冲冷水澡一边叫道:“那我就不和你学了!”
“不学拉倒,反正鲶鱼精是你弄死的,以后它族里找你报复,我还免得麻烦了!”清居道长老奸巨猾的哼哼一笑。
“啥意思?”我瞪着眼珠子,“什么报复?”
“动物修炼也有其堂口,也就是说门派和组织,你把人家挺大一条鱼弄死了,还剜了妖丹,人家能不找你寻仇么?”清居不怀好意的瞧着我,“就像,如果我死了,咱清极观的人也得追查!查着了就得干架!”
“老家伙,你怎么不早点说?”我把自来水管扔在地上,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事儿怎么不早和我说?
清居道长踢了我屁股一脚,“小王八羔子,说谁是老家伙呢?本师叔正逢壮年,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英雄盖世,你想欺师灭祖啊?破嘴得抽!”
我呸,还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这两个词形容我还差不多!
“我就问你,是不是你让我把那匕首插进天灵盖下半寸的?”
这事儿还能完全赖我?
“没错。”清居道长点点头,“我就问你,那到底是你插进去的,还是我插进去的?”
我顿时没了言语,瘪着嘴瞧着他,半响才吭出来一句:“那他们啥时候找我?”
“我也不清楚!”清居道长耸耸肩,不再理我。
转身朝着卢老三夫妻要钱去了,嘴里叨叨着:“快点拿钱来?两千块钱,一毛钱也不能少!”
“两千块钱?哎呀妈呀,找人看事,不是才五十块钱?”那卢老三媳妇肩膀子上捆着布条,“道爷,我们家一年种地才赚七八千块钱,您看能不能少点?”
敢情,这是看着没危险了,开始讲价了!
“那不行!”清居道长顿时一脸要账的凶样,“一毛钱都不能少,不然我这徒弟该报复你们了!”
卧槽,什么帽子都往我脑瓜子上扣!
但我知道,得罪了道士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这卢老三夫妻也见识了清居道长的本事,可能也真是害怕‘报复’,挺不情愿的从屋里拿出两千块钱给清居道长。m.χIùmЬ.CǒM
我们临走的时候,这俩人不使好眼神儿的瞅着我们,夜还黑着,这俩人居然连个驴车都没套,就让我们直接步行走了。
等我们走到沙河县的时候,天空才蒙蒙亮,每当到了沙河县,我就想起白雪然来。
“那个,七师叔,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瞧着清居道长,看着他头发上挂着露水,累了一夜也没点疲倦的样子。
“不行!”这货还没听我想求他什么事,直接就给我拒绝了!
“我说,我和着你出生入死也一夜了,我也不提那鲶鱼精是咱俩合伙杀的,你就帮我个忙不行?”我嘟嘟囔囔的跟着清居道长,他背着手,在沙河县街里四处瞧,“这天都亮了,没个地方吃饭啊?”
“七师叔,你就帮我个忙!我请你吃早饭!”我觉着我现在就跟个孙子似得,追着他特别倒霉,还没法离他远点。
“行!”清居道长这才看我一眼,“好小子,知道孝顺师叔了!”
我满脸黑线,这个人我有点搞不清楚,转变的太快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早餐铺子,坐下来一边吃,我一边和清居道长讲白腾飞。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听白雪然说,她哥在家就犯心梗,到了医院就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对清居道长分析着我的看法:“七师叔,你说,他们家里是不是有鬼?”
清居道长嘴里塞着馅饼,油乎乎的手抽了我后脑勺一把:“你以为啥都和鬼有关系啊?没具体看看,没法确定!就像李大窝堡的事,没去之前,你知道咋回事?”
“我说,您在外面别老动手动脚的,我好歹也18了,这不得让人笑话么?。”我揉着后脑勺,现在我有求于他,说话得委婉点。
“孩儿,那妖丹你可千万收好了,等回到咱们道观,我好处理一下!”清居道长思绪转换的特别快,忽然就小声和我提起了这妖丹的事情。
“那玩意儿,是不是能吃啊?”我小心翼翼的问清居道长,“吃了就能有修为和法力了?”
“吃啥?”这清居道长又抽了我后脑勺一把,“啥都想吃?”
这早餐铺子里吃饭的不少,见着他抽我,都挺好奇的看过来,我一阵子郁闷,那清居道长在我耳边小声说:“那东西,你要是吃了,就得穿肠破肚,神仙都救不了你。”
我也没说我想吃,我就是觉得那东西,很多精怪和邪术士都很追崇,是不是他们用来吃?
饭后我付了钱,便打车领着清居道长去派出所找白雪然,我答应过她,要帮她把白腾飞的事情办了,不然我放在心里,也一直是个事儿!
现在好说歹说,清居道长答应帮个忙,我得快些找到白雪然。
等我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才上班,还没进派出所屋里,就看见白雪然挎着小皮包,穿着小纱裙,两条腿白嫩挺直,正优雅美丽的走在我们前面。
就光这腿,我就能看半辈子!
“白同志?”我在她背后喊了一声。
白雪然顿时就站住脚,不过转过头来的时候,看着她脸色有点苍白憔悴,她看到我,顿时眼里就是一喜,不过很快又换上她那高冷的傲气的表情,“王浩,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去你们村找你,你媳妇说你都离开家快一个礼拜了!”
我媳妇?她说的是王春红吧?王春红还没离开我家?
“你不是说,你哥现在需要看看毛病?我求我七师叔来帮忙看看。”我挠挠后脑勺,说道。
“哼,亏得你还记得我的事情!”白雪然一笑,“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先请个假!”
等她走进了派出所,清居道长忽然满脸凝重的对我说:“孩儿,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告诉你,你离她远点,这个人是你的劫数!”
劫数?劫数是啥意思?难道,我能死在她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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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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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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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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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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