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对这老太婆呲之以鼻,但一夜之间发生这么多我想不通的事情,我被孙婆婆的话说得心里一慌。
刚想追问,那孙婆婆嘴里含了一口酒朝王甜甜胸口喷去,粗糙的手在那两波白嫩的山峰上揉搓,嘴里呜呜叨叨念叨:“回来~回来~王家甜甜回来。”
念叨了差不多十分钟,孙婆婆又含一口酒,忽然喷在手上,双手迅速搓了搓,在王甜甜的天灵盖上拍了一下,念了一声:“稳!~”
王甜甜嘤了一声,嘴里长出一口气。
那孙婆婆拿着酒壶把剩下的酒灌到嘴里,紧接着奇怪的一幕发生了,我眼看着她仰脖喝酒,那酒壶里也就只能放二两白酒,可这老太太喝了好几大口,把酒壶放在炕上,里面的酒看着已经空了,但很快就像沸腾了的水一样,翻花向壶口漾出。
随之这老太婆把满满荡荡的一壶酒仰脖一饮而尽,只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妈一脸恭敬,“孙婆婆,我闺女这就好了么?”
老太太道:“好了!再养几天就能下地了。”
她说完,那王甜甜还真的眨了眨眼睛,眼珠子在眼眶子里转悠转悠的到处瞧,最后眼神幽怨的定格在我身上。
孙婆婆从炕上下来,两条腿蹒跚着朝门外走,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阴森森的说:“你离死不远了!”
“啊!”我忙追问:“婆婆,此话怎讲?”
“你看着鬼了!肩膀上的两盏阳火快灭了,可不就是要死了?”孙婆婆道。
我眼皮一跳,顿时浑身一冷,难道在水库和坟圈子里,我看到的确实是鬼?
我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肩膀,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恍惚想起来小时候听我奶奶讲过,人的肩膀上都有两盏灯,能避鬼邪,如果这两盏灯灭了一盏,就要发生大祸事了。如果全灭了,这人三天之内必亡。
孙婆婆接过我妈给的五十块钱,又挎走一筐鸡蛋,交待我妈:“你闺女魂吓丢了,我给找回来了,你们大人做事要讲究个良心呐。”
孙婆婆说完,只见我妈眼底里一刹那闪出些心慌。
孙婆婆眯着眼睛,又扫了我一眼。
我妈一惊,粗糙的捂住嘴,指缝露出个缝隙,神秘兮兮的想小声说话,但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很洪亮:“孙婆婆,我还有个事想和你说。”
“甭说了,若不是看孩子,我这忙都不能帮。”孙婆婆意味深长的一笑,蹒跚着双腿朝着门外走去。
我瞧着这孙婆婆的背影,若说她骗吃骗喝,可她还真的把王甜甜弄醒了。
若她确实有些道行,那难道我真的离死不远了?
孙婆婆走后,我妈心烦意乱,抬脚踹了我一个跟头,粗犷的嗓子骂道:“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喂猪?”
说实话,我在我妈这,一点母爱都没体会到。有时候我觉得,她有可能不是我亲妈。
见我站着不动,我妈把这几天压得怒火全都发了出来,拎起墙上挂着的鸡毛掸子,朝我脑瓜子就一抽。
也不知我当时想了啥,只觉得一股悲哀上心头,也没躲!鸡毛掸子抽到我脑瓜子上的一刹那,就连我妈的表情都变得惊异紧张,可也收不回去。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睁眼见我爸和我妈均是惊恐的看着我。
我心说这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活不成了?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随之腰背肩膀均是一阵酸疼,眨了眨眼,就连眼眶子都疼。
“怎么了?”我楞模楞眼的瞧着我爸和我妈!www.xiumb.com
“你醒了?”我爸试探着问,表情却有点怪异。
“嗯。怎么了?”我站起身,活动着筋骨,身上的疲倦感就像秋收时候下地干了活似得。而且手腕上全是淤青,我狐疑的解开衣服扣子看,发现我身上的淤青还不少。
我心里一沉,心想肯定是我被打晕之后,我妈又揍我了!
想到这,我一阵毛骨悚然的,突觉后脑勺很疼,伸手一摸,摸到了鸡蛋大一个大肿胞。
我一惊,仔细体会体会脑子疼不疼,里面有没有伤着!
待我感觉一切都正常之后,心里一阵阵悲哀,只觉得这次又是大难不死。
我妈心虚的模样,目光闪躲着,我叹一口气,想她毕竟是我妈,我又有什么理由去恨她,我的命都是她给的,我没法埋怨她。
想来,如果能埋怨,也早都有理由埋怨了!
因为想到这些,我心情有些不好,便起身去院子里,此时太阳刚升起来不久,村子里飘着燃烧稻草的炊烟味。
我想起昏迷之前我感冒了,可这感冒已然是好了,看来那秃子和孙婆婆都说我临死不远了,根本不准。
小爷这感冒都能无药自愈,可见阳气十足,说不定之前的事情都是我误会和眼花。
我这个人其实不愿意相信神神叨叨的事情,我也不想信命,总是有一种不服天不服地的性子,可说到头来又什么能力都没有,也就是俗话说的只会吹牛逼类型。
听说很多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做了个决定,我不去信这些,所以他们就会不攻自破!可是在几个小时之后,我想起这个决定来,有种自我蒙蔽的感觉!
我在院子里坐了一会,想着未来我准备多赚点钱,然后把王春红娶了,安安分分的做一辈子庄稼汉。
可是娶王春红哪那么容易,她是王家村村长的女儿,这周边几个屯子的适婚男青年,哪个不想娶她?
想到这里,我从院子里出来准备去找王春红,我爸急忙从屋里追出来,拉住我,焦急的说:“你还想干啥?”
“怎么了?我溜达溜达!”我问。
我爸眼里闪出一抹异样,“你别乱走,一会吃完饭,我有事和你说”。
“行!我一会就回来。”我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我爸一个劲的拦着我,我一阵心烦,甩开他就走。
我爸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
我想找王春红,和她商量商量结婚的事情,就算我现在没有钱,我希望她能等我一段时间,不管是吃多少苦,受多少罪,我会在三年内赚够二十万给王进财。
于是我从家里出去,直接到村长家,一路上碰见挺多村里的人,奇怪的是,他们见到我之后,均是眼神惊慌闪躲,行色匆忙。
我也没当回事,到了村长家,四顾无人顺着后院墙跳进院里,佝着腰小心翼翼到王春红的窗户下。
夏天窗子是开着的,那木窗框上刷着蓝色油漆,一层半透明纱布钉在窗框上当纱窗,为的是挡蚊子!
我趴在窗口小心翼翼的朝着屋子里看,模模糊糊的看见王春红拿着个手机,满脸傻笑的正在看着什么。
我玩不转手机,也没有手机,不过和王春红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拿手机给我放搞笑视频,我猜她现在是看视频呢。
我伸手轻轻的敲敲窗框,王春红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抬头朝着窗户瞧了一眼,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手机掉在地上。
我寻思她是看得太入迷了,忽然看到我在窗外,所以吓了一跳。
可她吓得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捡起来,直接尖叫着,跌跌撞撞的跑出屋去,喊着爹喊着妈,喊着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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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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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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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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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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