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世一听,冷汗刷刷直流。
再看这河南口音的中年男人,身上还穿一九七八年的那种衣服不说,脸也青白青白的,眼下一团乌青。
周一世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个死了四五十年的鬼啊。
又“妈呀”一声,吓的冲进屋里。
一楼是饺子店,他进去时黑区区一片,总感觉身后有脚步声。上楼梯时灯也一闪一闪的,一会明一会儿暗。
在这一明一暗之间,一条尸体不知从哪里甩出来,挂在面前的走廊一晃一晃的。
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停。
周一世一想,回过头出去不知会遇上什么东西,况且临近中元节,外面脏东西也多。面前的只有一条尸体,说不定楼里谁想不开上吊了呢?不一定是鬼嘛!
绕开尸体就进屋了,一进屋就安全了。
何况,自己带有那个东西,如果是尸体的话,更不敢拿自己怎么样了。
一想,周一世还真定了定神,一鼓作气从尸体身边冲了过去。
尸体还真没拿他怎么样。
他一冲过来,还大个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尸体晃晃悠悠的,刚才被周一世碰了,这会正左一下右一下的转圈呢?
周一世疑惑了。
他专门对尸体做过研究,发现上吊自杀的人,在上吊后由于尸体死沉死沉的,是转不起来的。电视上那些刚上吊就左一下右一下转的,因为用的道具。
而吊的时间久了,水分风干,尸体才会左一下右一下转。
那这具尸体,到底什么时候死的?
如果上吊很旧了,自己一家人天天进进出出的,不会看不见,又不是瞎子。如果刚刚上吊,就即使刚才过去挨了它一下,也不会左左右右转那么长时间吧?
周一世又凌乱了,赶忙一把关上门,心想:老子又不是名侦探柯南,管它什么几把玩意儿。
又扎进洗手间,想洗把脸冷静下。
谁知,一进屋,看见他妈——也就是周婶子穿一条红艳艳的裙子在镜子前洗脸,头埋的低低的在脸上搓。
“妈!”
周一世当时没在意,看到妈了反而有些安心。
走到周婶子边上,开始挤牙膏:“我说妈,刚才回来的路上碰上几个事儿。可邪乎了,差点没把我吓死。估计,要不我身上那个东西,今儿都回不来了。妈我听你的,以后晚上再不出去了。妈?妈?”
以前,周一世要说晚上再不出去,他妈一准跳起来,拍拍他的脸,说儿子你终于肯听妈的话了?
可现在,他妈听了他的话,头都没抬一下。
依旧低个头,有一捧没一捧的掬水洗脸。
周一世这才注意到,他妈穿了一件红连衣裙,以为他妈是出去相老头儿了,脸上化了妆不好意思抬头呢。
便拉了拉他妈的袖子:“妈,跟儿子说说,今天和哪个老头儿玩儿去了?”
洗脸的动作停了,他妈依旧没有抬头。
“儿子!”
周婶子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儿子是不是你回来了?回来怎么不开灯呢?儿子?儿子?”
周一世一听,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答应了一声:“哎!妈!我在洗............”
脸还没说出口,周一世抬起来的手僵在半空了——妈在客厅里,那身边这个穿红裙子的妈是谁?
寒气从脊梁骨直升脖子,头皮麻路路的。
周一世梗着脖子,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只见洗手台前的镜子明晃晃的,只有他一个人在镜子里照着,身边的位置,哪有什么人呀?
更别提那条显眼的红裙子了。
“鬼.....”
他一路回来都遇上脏东西,竟跟到家来了?
再也支持不住,鬼还没喊出口,人就倒在地上了。
周婶子在客厅,听见儿子说话说一句又没声了,就想进去看看,一推门,正好发现儿子倒在地上,怎么叫都没反应。
儿子的手上,从那块铜钱斑开始,居然在腐烂,好似刚拿硫酸泼上去一样,还在蔓延。
赶忙把儿子送医院去了。
医生说治不了,让留院观察。琇書蛧
周一世却门清为什么治不了,一醒来说要回家。让他妈收拾了东西便回去了。
一回去,就说在医院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个大地坝上,四周成千上万人的向他涌来,那些人都死气沉沉的,没张嘴却都在循环一句话——时间到了,时间到了。
其中还有一些人,赤身果体的,腿上的肉不见,只有两根骨头棒子。
周婶子一听,又看她儿子面色不好。
又看到儿子手上的烂肉,问他时不时招惹什么脏东西了。
周一世说可能招惹了,却不肯说招惹了什么。
周婶子见他打死不开口,又怕他死了,赶忙生拉硬拽,把周一世带一品阁来了。
“几个问题。”
我一听,问:“第一,你说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你招惹了什么?不说出来我没法帮你,毕竟看你的面相,再看你手上的架势,你是活不过中元节的。第二,你说遇见那些鬼时,由于身上带了东西,鬼才没有伤你性命。那东西是什么?第三,你说在梦里,除了成千上万的人告诉你时间到了,还有一些人赤身果体,双腿儿没肉只剩下两根骨头棒子。这些人为什么找上你?”
好巧不巧,江眉月前几天刚刚处理完这样一件事。
那些坟地里的尸体,都被人扒开寿衣割了肉,还是大腿上的肉哟。
无巧不成书。
严昌盛他们老家的村子,离北城不近也不远,起码没远在千里之外,还在北城的管辖范围内。
周一世和那些被割了大腿肉的尸体,绝对有什么联系。
这三个问题问的犀利,回答任何一个问题,其他的也瞒不住了。
周一世面色抗拒,似乎很不想说,好半天才来一句:“好吧,我先回答你的第三个问题。那些没刺身果体,腿上没肉的鬼。是因为,我割了他们的尸体上的肉,拿回家了。他们找上我,估计是来报仇的。”
“什么意思?”
我看向他:“你说清楚,好端端的,你去挖坟割肉干什么?挖坟掘墓已经丧尽阴德,你还割了尸体上的肉。老实说,那些死尸肉你用在什么地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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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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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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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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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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