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守岁饭刚摆起,燕二便担负起燃爆竹烟花的重任。起初佳儿和蝉君望着嗤嗤的闪着火花的引线便满眼星星,当第一声爆竹声响起时,却被吓了一跳,这声音远比往年焚烧竹节来的响亮。噼啪之声刚平息下来,绚烂的烟花就被燕二燃起,李府院内火树银花,第一支烟花燃起时,佳儿和蝉君只敢躲在远处观看,待燕二再燃起一支时,童心骤起,围着烟花,如同小儿般欢愉。琇書蛧
李府上下,具被李广的奇巧心思折服,李尚欢笑之余,却说了一句,此物若在行军当中,用作夜间传讯,最为醒目,若燃烧再迅猛些,便是战场制敌利器。
窦广国回到长安,带回了李广的承诺,这才让刘恒得以踏实,却有修书一封,告知李广,让李广勿急于招募新军,在陇西多陪父母妻儿,待过了春节,再去谋划招募事宜。
春节在民间较为重视,但在未央宫,却并不隆重。虽有王公大臣送来贺礼,但并不要求百官朝贺。春节本该是和父母妻儿一同庆祝守岁的节日,所以,刘恒春节期间,除非每日朝议,其余时间,具都陪着薄太后和窦漪房,四个皇子也都必须回宫一同伺候薄太后。
初一时,窦广国进到宫里,前来探视窦漪房,恰好被刘恒撞见,反倒被刘恒数落一通。窦广国知道刘恒的脾性,为自己辩解到:“陛下,臣本自幼失怙,是姐姐照料长大,少年时却偏偏失散,是以,臣当姐姐如长辈般侍奉,这才初一时,便来宫里给姐姐请安问好。”
窦广国说话间,窦漪房早就双眼微红,却又不敢为弟弟辩解,落在刘恒眼里,本就佯怒的刘恒,当即不再数落窦广国。
“是朕疏忽了,自此以后,少君可在每年春节时,常到宫里走动,也好让漪房心里宽慰。”
小舅子来到家里做客,刘恒也不吝啬,让御膳房多备了菜品,留窦广国在宫里一同饮酒。二人酒饮的少,话说的多。说来说去,却又说到河间的事情上来。朝堂之上,大多朝臣具都要求问李广的罪,但刘恒知道,河间有失,罪不在李广,若是李广手握雄兵,河间岂会有失?奈何朝廷法度放在那里,刘恒偏就无从替李广开脱。
“朝廷法度过于严苛,多是遵循先秦旧制,自我朝开朝以来,虽未多加修订,但朕心中对这陈旧法度,早有革新之念。如今李广的事,该如何为其开脱?”
“陛下,有过当罚,不然无以治民,但有功该将,否则士子寒心。”
“依少君所言,朕不该偏袒李广?但朕心中明白,河间兵不足千人,如何抵御得匈奴十万精兵?河间失陷,罪不在李广。朕如何忍心治罪?”
“李将军失了河间不假,但主要罪责在中都太守不肯救援,并非李广不予抵御,若以此治罪,天下人不服。”
“这本是众人皆知的道理,可偏偏有朝臣那法度说事,到让朕很是为难。”
“李将军在河间,兴修水利,民得以修养。引番外作物,兴大汉粮草,于社稷有功。兵无常势,天下本就没有常胜的将军,河间失陷,李将军虽有失,但不该降罪与他,反应嘉奖他居危不乱,调度得当,让匈奴虽得河间一地,但全无所获,河间百姓安全,粮草只折损十之二三,此乃大功。”
窦广国的话,如同拨云见日,让刘恒心下亮堂,终于找到了说服朝臣的依据。
“不错,非但不能轻罚,还需重奖,否则朕与昏君何异?明日起,少君可从太长丞,专研朝廷法度,朕不想再为赏罚不明而烦恼。”
朝议时,刘恒在殿上再次提起了李广的赏罚问题,诸大臣依旧大多要求遵循法度,问罪李广。其余具都三缄其口,无一人肯为李广开脱。自陈平去后,朝堂之上,无一人能懂得刘恒心思,此时刘恒真想力排众议,任窦广国为相。
“朕幼时,先帝正率义军抗秦,昔日追随先帝抗秦者,寥寥无几,今日朝堂之上,再无一臣,懂得先帝何以顺民心,得天下,但朕记得!胡患自先秦时便有之,故先秦多劳役,致使民不得生,苦怨逃亡甚多,秦以重典罚治之,筑墙虽御于外,而疏于内。雄关千里,不能笼民意。重兵百万,不能御民乱。何也?治民当以仁,治政当以德。”
“朕自认,统兵不如威武侯,治国不如献侯,但朕不敢忘先秦之弊政,劳役重典失民心,先帝教诲,犹在耳畔,使民以休养生息,故多有典法不用,数度减赋。李广白登为侯,以羊抵税,互市易马,白登三年,人口增致五万数。中都三年,兴盐铁,未招一兵一卒而建新军,以三千新军,破敌五万数。夺河间,兴水利,植番物,富我大汉粮仓。”
“朕想问诸卿,除却先帝遗臣,诸卿当中,谁能如此善谋?谁能有此功绩?以德兴邦,仁爱为尚,诸卿日日郎朗上口,不错,河间是失陷了,但数万朕的子民不曾有失,数万朕子民的口粮不曾有失,试问诸卿,谁有能,以千余守军,抵御匈奴十万精兵?护佑朕的子民安稳?”
“朕认为,李广非但无罪,尚且有功于朕,是李广,令河间守军护送朕的子民平安迁移。是李广,率不足百人亲卫,阻挡住了十万精兵的追袭。是李广,以一己之力,维护了朕爱惜子民的名声!”
刘恒陈列了先秦时期的遗祸,点透了劳役重典的危害,借先帝遗训,阐明自己以仁德治天下的决心,列举了李广件件功劳,用事实定了李广在河间失陷中,并无罪过,反而有功与己。民为重,社稷次之,一环环言论下来,诸多朝臣被刘恒责问的默不作声。
“传朕旨意,命李尚为陇西太守,李广为陇西郡丞兼都尉,代牧中都一域,秉承先帝遗训,仁爱朕的子民,愤而起,养民生,兴盐铁,制新军,教我大汉子民,重耕于河间沃土,兴我大汉粮仓。”
文帝后三年,李尚复为陇西太守,父子共牧陇西中都一域。群臣具无异议,不敢再提问罪李广之事,刘恒亲命张仓传旨,同时命窦广国代为赏赐李尚父子,赐李广飞将军称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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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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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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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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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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