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自知李广此举乃是犯了大忌,忙召集李安和严术商议,李安主张在吕后专权的问题上,支持吕后,免得招来祸端。严术却不同意李安的观点,举韩信之例,劝李尚万不可如此行事,吕后的狠辣,不仅是对仇人,对自己有功之人,下起手来也是毫不含糊。李广年少,少经事端,此事却是绝好的磨刀石,要李尚放手一试。
听到吕泽再次失利,吕台深夜入宫,面见吕后。却是招招失利后,吕台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皆因太轻视李广了,要除掉李广,断了李氏家族的后路,必须把李广放在同等的地位看待,普通的办法治不了李氏父子,需要从李氏家族内部瓦解,最终除掉李氏父子。连番打动,想必李家上下以戒备森严,不好下手,但李氏父子身边的人,未必就不能收买。
吕后见吕台分析的详细,再放心不下不学无术的吕泽处理此事,交待吕台亲自布局,不动则以,一动,就必须一击致命。
却说白登,此时正春耕时节,北方季风袭来,连日风沙遮日,李广哪受的过这等天气,整日窝在县衙,茶饭不香。直到一场春雨过后,终于洗净了遍天的黄沙,这才喜笑颜开,看着白登处处桃花盛开,心下却思念起了尚佳。李广本就气血正旺的少年,这心思一旦出现,压都压不住,从马厩牵出马,直奔陇西城,千里之地,经不住李广的马蹄,不足半月,李广就到了陇西。
太守府内,李尚正想着如何应对吕后的反扑,见李广回府,便唤李广书房训话,问及李广铁了心,分粮食给百姓,究竟是谁的主意,上任之初的交待,为何都抛在脑后。李广见父亲李尚动怒,忙将从与刘恒结识,到商议平胡之计,最终结拜的事情,细细解释给李尚听。李尚了解事情未末后,却不曾在训斥李广,只是叫李广退下,先去后宅看望王氏。李广走后,李尚又招来李安严术,书房中密谈半日有余。
李广拜过王氏,心下再也不愿耽搁片刻,骑马奔韩府而去。
陇西郊外,李广怀抱尚佳,骑马缓步而行,尚佳本就豆蔻年华,多日不见李广自是说不完的话。二人直腻歪的天色渐晚,李广才不得不送尚佳回府,临分开之际,李广在尚佳耳边轻语道:“近日,我告知父亲,托人提亲可好?”尚佳闻言一羞,却假装生气道:“一点儿也不好。”李广大急,忙问此事为何不好,尚佳却拽下李广腰间玉佩,跳下马,不理会李广,直奔自家府门而入,却又回头冲着李广一笑,开口道:“爹爹正在京城,月尽,爹爹回府,你再托人来。不过,这信物,本姑娘先收下啦。”说完,大门紧闭。
李广回到府内,惦记着尚佳所说,求着王氏,月尽使人到韩府提亲。王氏自是欢喜的不得了,忙自去张罗。李广却又来到书房,见李安严术也在,便恭立李尚身边,听父亲三人叙话。李尚见李广来见自己,知道有事要问,便假装发怒道:“刚回来,就如脱缰的野马,也不知道在外边做了些什么。”李广忙躬身回到:“日间,去了韩府。”又道:“父亲可知韩叔叔去京城?”李尚见李广问及韩让,便面色一缓道:“你韩叔叔被皇帝招去,面圣去了,你何故又此一问?”
“孩儿在白登,日日思念家人,皆因白登不是孩儿的家。”李安听李广此言,开怀畅笑,对李尚说:“广儿怕是想娶韩家小尚佳了,却不好给大哥明着说,必是知晓韩让不在陇西,心下着急提亲吧。”严术也笑着拿李广寻开心,李广见众人都开始取笑自己,一时间待不住,忙高退回房。
李广回房后,眉头就皱了起来。李广知道,按照史料记载,惠帝怕是明年九月就会病故,此时哪有心思召见边关文臣,怕是此事不简单。眼下三茅却被自己支使出去了,不然占卜一卦,也好知道个大概方向。想要传讯给刘恒,要刘恒使人在京中打探一番,又寻思,若是无大事,韩让再过半个多月,必会回陇西,却也不要急于一时。Χiυmъ.cοΜ
第二日,李广却也不敢家中久留,拜别父母,也未到韩府同尚佳作别,直奔白登。约莫着三茅也快回来了,也不知三茅此行情况,走了也快一月有余,就算飞的再慢,也该到了。刚回到县衙,却见三茅早就回了白登,此时正瞪着桌子上的大蒜发呆,不知李广让自己带这么些个东西回来作甚。
李广见三茅此行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忙叫三茅将此行所获悉数拿出,看着桌子上摆出的葡萄枝、葡萄干、黄瓜籽、胡萝卜籽,大蒜若干,居然还有些西红柿籽,李广大奇,别的到好说,自己画的清楚,但是这西红柿自己并未交待,却也不在西域,乃是美洲产物,难道史料记载有误?
李广细细的盘问三茅后,方知,三茅此去西域,却是一路曲折,冒冒失失的居然折返自南而下,直到了海边,见大海辽阔无边,心下升起了飞到天边的念头,茫茫大海中不辨方向,直到月底,终于看到了大陆,偏安一偶,气候潮湿温暖,民生未曾教化,言语不通,尽生的褐发红肤,行止粗鲁。这细小草籽就是那里野人日常生食的水果籽。
李广见三茅所获,心下大喜,提亲的烦恼,早就抛到一边,忙道:“春暖花开,大地复苏,正是种菜好时机,三茅,你来。”边说边拽着三茅到县衙后院,支着一片空地,让三茅使人翻松土壤,当下就要种植这些蔬菜水果。
李广不仅把三茅真君唤作三茅,还把三茅当做运输机,此刻李广真盘算着三茅是不是能当做耕地机、播种机来使唤。反正,李广心下拿定,以后有费手脚的事情,只需呼唤一声“三茅,你来……你再来!”即可,大不了三茅撒一把黄豆,便可解决问题。
数日后,陇西城,韩让夜间骑马进城,回府后,直奔韩俞庭院,天明才出。第二日,韩俞就大病不起,不肯再见韩让,不肯就医,不足三日就撒手人寰,整个韩府哀云一片。严术早在韩俞大病那日,就派旗令兵赶到白登送信,李广见信后,面色阴沉,要三茅和徐平二人分析内情,徐平不会掐算,但是会盘算,料定韩让自京城带回了不好的消息,不然以韩俞身体,不会过早辞世。三茅卜卦后,却是“下离上离”的离卦,大耋之嗟,凶,九四,突如其来如,焚如,死如,弃如。李广虽不懂,但听字眼,也不是甚好卦,但三茅有嘀咕道,六五,出涕沱若,戚嗟若,上九,王用出,无咎。
李广猜着了前半,却不懂后半,问三茅,三茅只是不肯再解释,只好作罢。安排徐平料理好白登事物,却教李晨舒悦准备回陇西,临行不放心,又让三茅先到陇西等着自己。
这次,究竟是何故,韩让回陇西居然气死韩俞,京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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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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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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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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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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