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见此景致,扶碑长啸,顿时山风四起,虬松狂摆。徐平三人,看着李广站在碑前,豪气勃发,衣袖袍裳随风舞动,如天人般挺拔,一时竟然看呆了眼。正在此间,只见一头戴紫阳巾,身着八卦衣,手抱拂尘,背插宝剑,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黑发红颜,面若孩童,却是神态飘逸,气质非凡,在徐徐清风中飘然而来,正是三茅道人。
三茅真君将拂尘别在腰间,双手于腹前相交,左手大拇指指右手无名指根节,右手大拇指掐右手中指梢节,左手其余四指抱右手,躬身一礼。
“无量寿福,道友可是白登侯?”
徐平见三茅真君称李广为道友,心下不悦,我家侯爷尚未婚配,你这老道却呼做道友,晦气。当下便不客气道:“你这道士,明知我家侯爷身份,却唤作道友,却是为何?”三茅也不生气,却也不理徐平,倒是李广不以为意,李广那时,和尚都可娶妻,何况道士。当下回到:“山间游玩,一时兴起,扰了真君清修,还望真君不怪。”
“无妨,无妨,贫道的道,避世是道,入世是道,只是感悟之道,乃是小道,倒是道友的道,不须往生,只论现在;不须超脱,只论未来;不须感悟,只论国泰,不须慈悲,只论杀戮,倒是让贫道赞叹。”
三茅这一番话说的众人云里雾里,唯有李广似有所悟,这三茅莫不是有真本事,看穿了我的由来?前世现在,自己不就是保家卫国的士兵么?m.xiumb.com
“恒山本是历代帝王拜祭之地,道友可先虽我拜祭,稍后便请到耳房一叙。”李广等人闻言,便随着三茅一同前往正殿,但见殿内却无后世的四大文臣,四大武将,唯有李耳塑像端坐正中。李广忙自拜倒,众人焚香拜祭间,三茅念念有词,见四人拜完,取铜钱数枚,掷与案前,徐平看去,却是下坤上震,乃是豫卦。但见三茅道:“刚应而志行,顺以动,豫。豫顺以动,故天地知之,而况建侯行师乎?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下不忒。圣人以顺动,体民情则民服,豫之时义大矣哉!”
四人似懂非懂,但随着三茅到了正殿之旁的耳房客室内。早有道童满斟清泉各两碗,置于每人面前矮桌,四人席地而坐,细听三茅解释方才卦象。三茅依照李广事先安排,借先皇成人圣,千古贤皇,体意民情,忍辱与胡人和,减前朝苛税以休养生息,今陇西至晋西一带,皆受胡扰,民不聊生,当顺应先皇遗志,安民心,顺天意,解民之疾苦,兴旺汉室天下。
四人除李广外,尽皆默然。赵昂依旧不解其意,复问三茅,“李侯治白登,羊子抵赋,换取胡马,胡人不扰白登之民,这还不算是减赋税,养民生么?”
“羊子抵税,胡人不扰,自算是养民生,但先皇兴旺民生,兴旺汉室天下之愿,却要再花费些气力。”徐平此时早已心知肚明,此事怕是李广早有安排,要借卦象撬出先皇旨意,李广分粮与民怕是志在必得,但假借先皇之口,量宵小之辈不敢在此事上多言语,到也是好计谋。当下看向李广,见李广正在看自己三人,便冲李广微微颔首。李广见徐平洞悉自己的意图,颔首肯定,知道此行成功的给了众人分粮换羊子的借口,纠结多日的烦恼终于烟消云散。
李广此事一了,便又寻思起三茅论自己的道,自己本是修炼巫体,不属于玄玄妙妙的神鬼之道才对,三茅何以看破自己,又呼自己道友?便开口询问。三茅见李广疑惑,大袖一挥,面前却是多了些山珍野味,美酒靓汤。四人暗自称奇,高雄伸手抓过一直雉鸡,张口就咬,打呼好吃,李广等人疑惑的各自取食,分明不是幻象,大呼三茅果是得道高人。
徐平见三茅凭空变出雉鸡,心下称奇之余,便问鸡从何而来。三茅笑着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若得道尊袖里乾坤神通,便是过去未来,也在一挥之间。上古时期,巫妖具是人之大能者,或肉体强横,可横渡日月星辰,或道法高明,穿梭过去未来,自有穷氏后羿弑金乌,诸圣远避,仙凡永隔,此等神通便不流传与世。”
“道友的道,是什么样的道,道友还不明白?”三茅见李广依旧似懂非懂,便又说到:“过去不在,未来未到,然,未来到,则为光阴之道,以杀入道,以杀养道,则为杀之道,以天象淬体,以肉身成圣,则是巫之道。”
“自太古之后,先秦之白起,以杀入道,行兵者王道,却是妖之道,妖之道独不融与天地,本是域外之道,故妖道盛行则血光冲天,不为天地容,唯巫之道,乃是杀道正统,故而,太古大巫,具是成圣之人。”
“道友可曾听明白?”
“真君所言,甚是玄妙,倒是有些明白,如此说来,我的武艺,也是道的一种,但不知大道有多少?”李广此时明白是明白了,但终究是后世穿越而来,接触的多是佛教道教融合的教义,什么大道三千,芥子须弥,其实汉初道教的教义并非如此,故而李广这一问,反倒为难住了三茅。
“大道有多少?贫道自修道来,只是修炼内丹之道,该属光阴之道,丹道大成可破碎虚空,穿梭日月过去,难道道有许多?今日得见道友,莫不是要贫道就此入世寻道?”四人见三茅此刻只顾喃喃自语,全然不顾众人在侧,如疯似癫,顿时不明所以。却见三茅仰面大笑后,含笑而立,朝着李广躬身一礼,行礼时手与鼻相平,掌心向内,掌背向外画弧,滑落于胸口上,右手画弧线向下右环绕。却不知为何,还在疑惑间,三茅礼毕道:“道友之见奇哉,贫道悟出的道,当真是微末之道,道友可容贫道追随左右,朝夕印证?”
李广听三茅有意追随自己,哪能不应,这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居然被自己胡言乱语,诳得三茅左右追随,岂不是得了一大助力?当下欢喜的许诺,只要三茅愿意追随,定当朝夕印证,助三茅悟出大道。
三茅本是清修之人,无牵无挂,见李广允诺,无喜无悲,只是让道童打理些随身换洗衣物,便随着李广下山寻道。日后这三茅果然在李广叱咤风云中,功不可没,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此时,吕泽受了吕后,吕台的指使,加派了许多暗探细作,遍布白登,正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李广往里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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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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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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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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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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