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
赵琛盯着詹司平静的脸问。m.χIùmЬ.CǒM
詹司敲着桌子,隐晦地看着他。
赵琛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猛地坐了起来,可这一动腿就疼了起来,他忍着疼,看向詹司着急道:“詹司,瞿少呢,苏总被抓了……”
“我知道。”
詹司低头翻着资料。
赵琛摸不透他什么意思,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手里的资料,詹司也没发话,只是认真地看着资料。
好一会儿。
他才抬起头问赵琛:“你们遇到了唐杰?”
“你怎么知道?”
赵琛惊讶地看着他,可想起苏蓁,他猛地坐了起来,顾不得腿上的伤,看向詹司着急说:“詹司,苏总是为了救我被唐杰抓了,你赶紧告诉瞿少,让他去找苏总……”
“我心里有数。”
他将资料放在桌上:“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不用你插手了,等你能出院了,你去趟美国,帮我在莫旗尔银行取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赵琛不解地看着他。
詹司站了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西服:“这些你不用管,到时候会有人跟你联系,你只需要跑趟路,这件事结束后,我给你公司投一笔资金,你可以在宣溪发展,也可以在滨城发展,我会让唐铭尽量扶持你……”
“……”
赵琛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詹司没有解释。
他出了病房,就看到门口的沈煊。
沈煊显然是刚到,头发凌乱,眼睛猩红,看到他出来,沈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她呢,她在哪吗?”
“被唐安国带走了。”
“什么?”
沈煊浑身一僵,蠕动着嘴唇说:“唐安国,他还是不死心,我以为那次后他就停手了,没想到他还是执意要挖宝藏,这老狐狸是疯了吗,难道十几年前的教训白受了么?”
“……”
詹司攥紧了手指。
好一会儿,沈煊才冷静下来。
詹司瞥了他一眼,让慌乱的心平静下来,原先他以为唐安国不会这么快动手,以为那老狐狸会先调查苏家背后的秘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唐安国竟然绕过这一步直接动手了。
这显然超出他的计划。
沈煊双手插兜:“那现在怎么办?”
“等。”
詹司眼眸幽深。
唐安国不可能抓了苏蓁就这么一动不动,肯定会给他哥打电话,不过唐安国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会来到这里。
“你不是瞿唐。”
沈煊盯着面前的詹司,眼神如刀。
如果搁在瞿唐身上,他不可能这么淡定,也不可能这么冷静,这唯一的解释,面前的人是詹司,瞿唐的双胞胎弟弟。
“沈市长好眼力。”
詹司半倚在墙上,朝沈煊笑了笑。
沈煊揪着他的衣领,忍不住怒道:“瞿唐呢,他现在在哪,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小蓁儿被抓了,他作为小蓁儿的丈夫难道不应该去找人吗?”
“沈市长,你逾越了……”
“詹司!”
沈煊彻底火了。
詹司没理会他,直接进了电梯。
原本他以为自己挺可怜的,可看到沈煊,他觉得自己其实很幸运,至少他已经放下了,不像沈煊,放不下又开不了口,这样的人其实是最悲哀的,深陷情海,作茧自缚。
出了医院,他拦了辆出租到了苏蓁被抓的地方,周围没什么线索,找了一会,耳边传来刺耳的刹车声,他抬起头,就看到沈煊阴沉的脸。
“詹司,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周围。
沈煊一把扯起他:“詹司,我问你话呢,你到底什么意思,瞿唐到底要干什么,他是不是想要将所有的事都捅出来才肯善罢甘休,我告诉你,这件事十几年前就已经结束了,别再继续查下去……”
“松手。”
詹司声音骤冷。
沈煊迎上他的冰冷的眼神,可看到詹司脸色煞白,他下意识松了手,詹司推开他,沿着面前的路往前走。
走了几分钟,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是七彩糖果。
他拿起那七彩糖果,心里一喜,又走了几步,发现另一枚糖果,他站了起来,快步走了回来,让沈煊开车。
沈煊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看到他表情严肃,也没有问,直接开车拐上詹司指的方向。
这七拐八拐,两个人来到一片荒地。
下了车,詹司发现糖果在前面断了,他看着面前的荒地,又看了看身后的高山,眼神幽深。
沈煊走了过来,拿着一张地图指了指说:“这里是鲁家村荒了几十年的地,以前这里是埋死人的地方,后来因为闹鬼,鲁家村的人逃往外地,这里也就荒了下来。”
“埋死人的地方?”
詹司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可真巧,唐安国几年前买的地皮正好就在这附近,当时他有些不明白唐安国这么做是为什么,可现在看来,这老狐狸是老早就计划好了。
两个人站了一会。
詹司大概知道唐安国的具体方位。
他转身看向沈煊,笑着问:“沈市长,不知你对这块地有什么想法?”
有什么想法?
沈煊盯着詹司皮笑肉不笑的脸。
突然间,他发现他看不透眼前的人,这个人和他之前接触的詹司很不一样,以前的詹司带着一身戾气,阴险奸诈,可现在的詹司像是被磨掉了身上的戾气,虽然笑,可眼底却透露着无奈。
詹司见他不说话,也不开玩笑了。
他从兜里摸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两根,递给沈煊一根,自己咬着烟,点了火吸了一口这才慢慢解释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哥和她在一块,因为唐安国忽然动手,我哥便陪着唐安国演一出戏。”
“演戏?”
沈煊反问了一句。
詹司这才将整个计划给沈煊说了。
当初来这里,他们就是为了给唐安国做做样子,而赌场的事他也是配合那帮蠢货演戏给唐杰看,原以为会费些功夫,可没想到的是那帮人太蠢,两三下便相信了赌场封门的假消息。
他将赌场交给了约翰,搭了最早的飞机回到滨城,然后按照他哥的嘱咐去找了战家,解决了他哥的后顾之忧,他这才坐火车来到塘西。
他刚到酒店了就接到他哥电话,让他去医院看赵琛,这也就有了下午的那一幕。
沈煊听到他的解释,心终于落到实处。
他还以为唐安国真抓了苏蓁,以为小蓁儿要出事,当听到阿满报告这件事的时候,他简直一刻也待不了,直接让阿满定了火车票,坐火车直奔塘西。
还好,苏蓁没事。
詹司扭头看了一眼沈煊,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自己,想起那时他爱而不得的痛苦,便忍不住劝道:“沈市长,有些事强求不了,有些人不能强留,所以痛痛快快放手,这样对你也算是解脱。”
解脱?
沈煊忍不住笑了。
他们每个人都觉得他痛苦,每个人都劝他放下,每个人都让他娶妻生子,甚至是她也劝他,他不明白,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难,难道他连在心里默默爱她也不能做了吗?
他不懂,也不愿意懂!
詹司拍了拍他的肩膀:“何苦?”
“想她一分,心便欢喜,哪怕没有回应,我亦嗜之如甘,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我只在心里默默爱她,捂着自己的心不让她看见,难道连这样也不能了吗?”沈煊红着眼睛,那一声声质问让詹司没了话。
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沈煊。
他说自己放下了,可有没有放下,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将自己伪装的很好,甚至连自己的心都麻痹,他一个劲地给自己说放下了,可每当夜里,总会想起那天他给她吃苦柚子的场景。
也许,他比沈煊还悲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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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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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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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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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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