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观察,巨门上人为的痕迹非常非常明显,这块巨大的石板至少有几十吨重,一旦挡住了石壁上的洞口,就得用破坏性的方式把它打开,但我看到石板被挪动过,可能是通过机括之类的手段挪动的,在石板和石壁之间,有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缝隙。
缝隙很窄,但可以让人挤过去。我本来在争分夺秒,可是站在这条巨石边的缝隙前,我突然呆滞了。
那种刚刚靠近黑湖时产生的感受,在此刻以几何状态加倍暴涨着,我想用手电从缝隙照进去观察一下,可是光线一进去,就好像被巨门后面浓重的化不开的黑暗给吞噬了,根本看不清楚。
绝对的黑暗,一片自己都形容不出来的气息,我被彻底震慑了。缝隙里涌动的气息让我感觉,只要我敢跨进去,进入巨门之后,有些事情,仿佛就会被改变,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气息带给人的,不是极度的恐怖,而是警告。
我想退缩,因为我能意识到,有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逆转的,我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可能发生的局面。但左崇石节已经从这儿进去了,我无法退缩。
进去!必须要进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让脑子放空,把气息带给我的很不祥也很不好的感觉忘掉。我从这条一米宽的缝隙走了进去,只走了两步,已经站到了巨门后黑暗的空间边缘。
人一进来,被自己强行放空的大脑不自主的转动,耳边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告诉自己:你已经进来了,有的事,就成为定局。
我很不安,管不住自己的脑子,石板后面的空间有几分难言的诡异,手电的光线已经调到了最亮,可是就仿佛置身在一片很浓很浓的雾里,能见度只有两米远,两米外的景物彻底看不清楚。
在这片难以看穿的黑暗中,所有的生机似乎都绝灭了,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存活,我不敢走的那么快,而且也不知道左崇石节到底又跑到哪儿去了。就在我左右为难,选择不了探索的方向时,从正前方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的黑暗。
那声音听起来让我感觉压根子和头皮一起发痒发麻,说不出的难受,声音就好像什么动物的爪子或者人的指甲在硬物上不停的抓挠,咔咔,咔咔,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断。一丝一缕的声音从耳朵钻进去,接着就沁入了骨髓里,非常难耐。
从来没有任何声音能带给我如此烦躁的感觉,我不断的提醒自己,要镇定,镇定,可是声音仿佛没有关严的水龙头似的,滴滴答答不休不止,捂着耳朵都挡不住。
我不相信这个巨门后的空间还有别的人,我想,任何人在这儿呆一段时间,都会抑郁的要发疯,所以,这阵声音只可能是左崇石节发出的。
视线依然很有限,但声音却是很明确的指引,一想到左崇石节,我把让人心里发痒的念头给压下去,顺着声音的来源,慢慢的朝前走。
在这个地方,每一秒钟都是忍不住的煎熬,不由自主的,我把脚步放快,想早点摸到声音传来的源头。巨石后面的空间看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是否被人改造过,越走,声音越是明显。
渐渐的,我感觉自己距离声音更近了,我想把脚步放的更快一点,但这边一加速,手电照射不出前面的景物,走的急了,差点一头撞在一块大石头上。
我被迫绕过这块挡在面前的石头,从石头后面一绕出来,前方的黑暗里,突然闪过了一丛亮光。
我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散发的光,光是洁白的,丝丝缕缕,它能照透无尽的黑暗,从那边一直穿射到眼前,白光所覆盖之处,肉眼一下子就能看清楚了。
顿时,我就说不出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白光散发的源头,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半圆的球,半球应该是依着天然的石壁雕刻出来的,上面布满了无法理解的抽象的线条,这些线条猛然看上去乱七八糟的一团,但让整个半球看上去如同一台精密的,复杂的机器。
这个半球,是这整片地下空间真正的核心,我不清楚,半球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半球有什么用处,但它就好像一个非常特异的存在,一眼看过去,就会感觉,这个东西,是要命而且无比关键的。
紧接着,我的思维就从看到半球的惊愕和不解中挣脱出来,因为在白光的映照下,我终于看到了一直在追踪的左崇石节。
他紧紧贴着凸出的半球,双手使劲扒着,想用力的扒动什么,他明显用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半球上发出了那种如同磨牙又如同爪子抓挠的声音。在白光中,我能看到左崇石节,左崇石节必然也能看到我,他一直在狂奔躲避,可是此时此刻,左崇石节看到我的一刹那,丝毫没有继续奔逃的意思,反而咬着牙,在半球上扒。
我猜不出左崇石节到底想要干什么,但这个时候,无论他干什么,我都得阻止。我手边没有武器,想要阻止他,就需要动手。
打定主意,我拔腿就朝半球所在的地方跑去,我用了最快的速度,如果没有意外,最多几秒钟就能靠近那边。左崇石节能听到我急速奔跑时的脚步声,也能看见我的身影,但他还是死命的扒着半球,那种状态,分明也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我拼尽全力,在最短时间里跑到了距离半球还有差不多十米远的地方,借助着全力奔跑的惯性,我又跨出去两步,身体腾空而起,一脚就朝左崇石节踹过去。
腿部比手臂的力量大的多,尤其是在带着助跑的情况下,这一脚的力量足以把人活活踢死,我只是为了阻止左崇石节,也没指望这一脚能要他的命,左崇石节混了这么久,他应该清楚被这一脚踢中的后果。
可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左崇石节紧咬着牙,连一点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他身上带着枪,就算这种一瞬即逝的情况下,一样有反击的余地。但左崇石节连动都不动,牙关紧咬,那意思好像在跟我表示,就算死,他也绝对不会放手。wWW.ΧìǔΜЬ.CǒΜ
身在半空,这一脚带着狂猛的力量,精准的揣在左崇石节的胸口。我说不清楚这一脚到底有多重,他整个人都要被踹飞了。
局面的变化让人措手不及,我本以为左崇石节要被这一脚给踹的半死,但他胸口挨了一脚,双手依然扒在半球上面,这一脚的力量,间接的转嫁到了半球上。
在这一瞬间,我的脑门就出汗了,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左崇石节在扳动半球,但他自己的力量不够,所以面对这致命的袭击,他没有反击和抵抗,借着这一脚的力量,左崇石节整个人凌空被踢飞了,可他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扒着半球,死都不松。
咔……
我听到了半球骤然发出一声不易觉察的轻响,半球上线条密布,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如同一道一道曲折的脑回沟,在这些细密交错的线条里,有一条比较粗的凸线,盘旋缠绕在半球上。左崇石节扒着的,就是这条粗线,他本来扳的很吃力,但在我的“帮助”下,这条凸线,好像微微的挪动了一下位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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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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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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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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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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