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回答听到了某种求救的声音,所以下来查看,结果被困住了。
第二次,她回答是和同学不小心进来的。
第三次,她回答是好奇学校封锁的一扇门,所以才进来冒险的。
三次的回答倒是可以勉强互补,但她为什么要回答不同的理由呢?
其实人的记忆是片段式的,如果反复去询问这个人过去发生的事,大体上的走向他可以记得,但如果询问过多的细节,反而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大脑会自动把无关紧要的信息遗忘在角落。
所以判断这个人的口供是否为伪造,其中一个方法就是反复询问细节。
伪造的谎言通常都是充满细节,天衣无缝的,如果没有经验的人,就会像背诵课文一样背出谎言。
不过季兰兰的情况和上面又不太一样。
唐元觉得季兰兰这三个回答半真半假。
最后一次唐元甚至直接问出“你是不是被逼下来的”,季兰兰脸色大变,她显然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在别人的追问下你又不想回答过多的细节,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随口说一个符合事实,但更简化更容易理解的版本来堵住问问题的人的嘴。
简单说,就是“敷衍的回答”。
我没完全说谎,只是把事实加以改造或者拆分,变成更加简单而已。
而最重要的信息则被隐藏了下来。
季兰兰到底在隐瞒什么啊,有什么可隐瞒啊?不就是被同学欺负或者欺骗,结果到了这里面来吗?更恶劣点的,就是直接被同学关了进来。
她是受害者为什么不说实话?Χiυmъ.cοΜ
唐元做了这么多次任务,觉得这次的任务不是一般的难!他必须要站在一个高中生女孩的角度来分析问题,虽然他觉得自己同理心很强,但对于异性,无能为力啊。
他抓住自己的头发。
女人心,海底针,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无法理解,完全没有逻辑性啊。
唐元最受不了太感性的东西,更受不了前后不一致没有逻辑的回答,几乎要被逼疯了。
这个任务是tm什么玩意啊。
【冷静,抽口烟冷静下。】
在唐元的大脑被一团理不清的线索蹂躏之时,ECHO眼弹出了这行字。
顿时,就像是一盆冷水浇下来一样,唐元发热过载的大脑顿时冷静了下来。
他掏出一只烟,迅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熟悉的尼古丁,虽然几乎没有什么味道,但让他恢复了平静。
抱歉,这次是他失态了。
当他默默的抽完这根烟时,季兰兰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见面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唐元把抽完的烟屁股掐了,然后离开房间,继续向下。
他一定可以再次见到季兰兰,下一次一定要问个清楚。
大约又往下了一百多层,唐元一直没有碰到类似公寓走廊的一层,他不得不继续沉浸在“是男人就下一百层”的游戏中。
又继续走了两百层,他终于再一次碰到了类似公寓走廊的一层。
现在,在他的计算中,应该已经下到了八百多层。
但依然没走到底。
八百多层的这个类似公寓走廊的空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这是一个巨大的柱形空间,并且由勘探灯射出的光线已经被完全吸收。然而在空间内的可见度似乎并不受影响。
天花板上有一个洞,里面似乎闪过一道光,但很快就消失了。
【神秘的洞:直径大约1米左右,边缘很粗糙,不像是人工挖出来的,似乎和之前60几层遇到的地上的洞相通。】
唐元回忆了一下,他之前的确有看到差不多半径的洞,而且还往里面晃了晃探照灯。
而刚才天花板的洞似乎也有一道光闪过。
和上面六十来层一定是相通的吧。
但这个洞有什么用他还不知道,先记着吧。
空间的另一侧有着通向更下层的楼梯,另一侧则有一扇门。
门后似乎有光。
唐元大步流星的走向那扇门,随后便发现自己的脚踩到了一滩黏糊糊的东西上。
他蹲下来,伸手挖了一块,触感很黏,而且带着一股腥味。
【初步判断为,某有机物高度氧化后的产物。】
感觉像血啊。
唐元舔了舔手指,口感像以前家里煮的肉冻,如果配上酱油和大蒜调成的汁会更好吃。
他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
接着他站起来走进了房间。
季兰兰已经在了,她发现有人进来,猛然抬起头,结结巴巴的说:“是谁?”
这姑娘是失忆了还是受到惊吓了?
“发什么神经,是我。”
“你别跟我套近乎,离我远点!”季兰兰的眼神带着一丝凶狠,状态明显不太对。
首先还是要安抚下来,才能好好沟通啊。
“冷静下,我不会伤害你。”
“我……我知道……我只是太紧张了,不好意思。”季兰兰的胸脯上下起伏着,明显是在平复心情,但眼中的戒备却没有散去。
“门口的东西你看见了吗?”
门口的东西?指的是那堆果冻?
“你指的是什么?”
季兰兰的嘴角颤抖着,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你被吓坏了?但那滩东西也没什么可吓人的啊?”
唐元注意到季兰兰正紧紧的抱着那个书包,书包明显要比之前鼓了一些。
“我是被吓坏了……”季兰兰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对不起,我得去找出口了。”
她背上书包,快速的向门走了过去。
走什么走,还有话没问完呢?你这姑娘怎么回事,颠三倒四的,态度也奇怪。
唐元看她要走,立刻伸手抓住了她的书包。
“你放开我!”不料这一下却让她变得重新紧张,她的反应很大,用力挣脱着唐元,打开了门,走到了外面。
嘶啦——
由于唐元这边还没松手,季兰兰已经跑了出去,但在跑出去的一瞬间,书包被唐元拉开了。
一个面包掉了出来。
在一瞬间,唐元看到了书包里被卫生巾包着的一柄瑞士军刀。
卫生巾有点开,里面的刀带着血。
唐元低下头。
季兰兰消失不见了,但掉出来的面包却留在了这里。
接着,面包开始快速腐败,最终成为一块高度腐化的东西。
下意识的,他扫了扫不远处的那滩果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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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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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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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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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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