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体现着山东工匠的智慧和审美,而聚贤庄则蕴含着浓厚的河北文化,这没有高低之分,都是智慧和艺术的精粹。走到鱼池上的拱桥,折月芝见池里有很多鱼,忍不住驻足观看,赵不凡则与时迁和焦挺讨论着武学心得。
“你们竟然也能住进扈家大院?这扈家庄是怎么安排的?”极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兴致。
赵不凡回头望去,顿见拱桥另一边走来四五个人,正是早前曾在路上有些瓜葛的家伙,此时叫嚣着出声的,仍旧还是那个被他亲手教训过的年轻人。
“你屁股又痒了是不是?还要我家哥哥给你开个花?”时迁猛然跳到前方,毫不示弱地回应。
焦挺下午那口气本就没能咽下去,这会儿不是在马上,全然避开了他的短处,哪会有半点犹豫,紧跟着冲到前方怒斥:“你这泼皮有本事就再来,我们单打独斗,谁不敢就是狗娘养的!”
那人看见只有焦挺冒出来,赵不凡却气定神闲地站在后边没动,气势瞬间增添三分:“你这个手下败将,连我一招都接不下,还敢向我挑战,果真是个长得粗壮的蠢货。”
这里是扈家庄,众人出来闲逛都不好带兵器,所以那个年轻人的铁鞭没带在身边,随着话音,他迅速摆开架势,挥起拳头就冲向焦挺,这次他出手很重,明显是想报复下午被赵不凡教训的怨气。
赵不凡本来都不想搭理,可看到他出手的模样,急得立刻出声:“焦挺,这是扈家庄,我们是客,下手不要太重!”
对面那些人齐齐一愣,显得很是惊愕,没明白他为什么说这话。
可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
焦挺站在地上的时候,很独特!
“嘭!嘭!嘭!”
对方接二连三地对着他胸膛出拳,可健壮的焦挺纹丝不动,那如同钢筋铁骨般的身躯,除非内力修为在十品以上,亦或者是同样具备深厚外家功夫的人,不然赤手空拳的情况下,根本就打不动。
那人吓坏了,不停挥拳,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身体就彷如厚实的皮革,他使出浑身劲力击打,对方竟然跟没事儿人一般。
“用力打,别跟没吃饭一样!”焦挺冷声喝道。
那人心急如焚,全然被焦挺的强壮吓到了,但他很机灵,眼见实在打不动,突然拳路急变,直直打向焦挺的太阳穴。
焦挺不想再跟这人磨蹭,冷笑一声,突然使出家传的三十六路擒龙手。
霎时,那强壮的身躯竟然如猴般灵敏迅捷,只是几个眨眼间,伴随着好多声脆响,那人惨叫连连,直接被焦挺给扔了回去。
此时他手脚的关节基本上都被焦挺给卸脱臼了,连下巴都没放过,看上去颇为凄惨。
不过焦挺碍于赵不凡的吩咐,没有下重手,招招都恰到好处,使得这人看上去整个都变型,但只要把关节复位,也算不上大伤,只是没有两三个月,恐怕是无法痊愈了,而且很痛。
“小武!”对面的人这时才来得及喊出声来,一拥而上,查看伤势。
片刻后,那为首的青年愤怒地抬起头,死死盯着焦挺:“你敢这般重伤我曾头市的人?”
焦挺气不过,大声骂道:“伤了又如何?”
黄脸青年眼带厉色,直起身道:“这方圆几个军州,还没人敢这么欺我曾头市,我曾魁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几分本事!”
他正要上前交战,旁边那个中年人一把将他拉住,沉声道:“少庄主,这人的外家功夫非常强横,擒拿相扑是他的拿手绝技,你此刻没有带兵器,不是他对手,让我来!”
曾魁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也好,那就有劳宿教头出手教训此人!”
赵不凡这会儿也终于知道前方这群人的身份,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曾头市的人,而且为首那青年还是曾家五虎中文武双全的老四曾魁。
从那个什么宿教头说的话中,赵不凡更是听出些味道来,既然对方能在看穿焦挺后,仍旧自信满满地主动请战,那必定是有所依仗。
因为担心焦挺吃亏,赵不凡徐徐迈动了脚步。
“你们一再挑衅,我们念在这里是扈家庄,不想喧宾夺主,已经手下留情,可你们还是要不识好歹,对吗?”
他走得很慢,有种悠然自得的意味,仿佛从来就没将对方放在眼里,这种态度更是让曾头市那帮人来气,宿教头目光不善,冷冷地回应:“无知小儿,年纪轻轻就摆架子,那是愚蠢,你下午击败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不意味着你武功有多高!”琇書網
折月芝听到他言语中对赵不凡的讥讽,立刻就怒了,一张俏脸满含煞气,直接纵身跃起,两个飞转窜到最前。
“你对我弟弟说话客气点!”
她露出来这一手,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需要很强的轻功和内力作为支撑,宿教头感觉到她的厉害,眯起眼睛冷笑:“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是有个武功高强的姐姐护着。”
赵不凡可懒得管他怎么认为,转头看看生起气来的折月芝,无奈地笑笑,不与她争着说话。
“姓曾的,还有你这个姓宿的,本姑娘警告你们一次,不要再来惹我,近段时间本姑娘心情好,不想跟你计较,真把我惹恼了,信不信本姑娘把你们曾头市给拆了!”折月芝非常生气,下午她就忍住没吭声,对于她那本就爱闹的性子来说,已经属于不易,这会儿又被对方搅了兴致,还听到对方耻笑赵不凡,简直让她处于爆发的边缘。
“小姑娘,你以为你是……”
宿教头正欲回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扈成带着众多庄丁极速走来,远远就嗔怪地道:“曾公子,怎么在这里就打起来了,大家不是约定好了,在比武大会期间,所有私人恩怨都暂且放下,若有什么恩怨,可留到比武大会之后再解决,这可是众人一致认同的约定,莫要坏了规矩!”
随着扈成带着众多庄丁过来,这场架是打不下去了,曾魁也没敢正面违反约定,歉意地对着扈成解释几句,狠狠瞪了赵不凡一眼,带着麾下几人快步离去。
折月芝气得当场就要发飙,赵不凡急忙拦住:“芝芝,扈家庄以礼相待,我们终究是客,不要让人家主人难做!”
虽然折月芝的性子是天不怕、地不怕,有些爱闹,但并非听不进去道理,看旁边的扈成有些尴尬,不由压下心中怒气,抱怨着说:“真是什么心情都弄没了,这群人真是该狠狠教训!”
扈成劝慰道:“曾头市的名声确实不太好,不过他们也是不知道将军的身份,若是知道,肯定不敢这样冲突,姑娘念及在下这点薄面,暂且息怒!”
“若非看在你的面子,我刚才就把他们全都打得满地找牙!”折月芝气呼呼地说完这一句,转身就走。
时迁缩头缩脑地看看折月芝,探着头道:“折头领今天的火气确实有点大!”
赵不凡没有理会他,见天色已经擦黑,无心逗留,与扈成客套几句,也带着时迁和焦挺回房去了。
次日清晨,赵不凡例行完成筋脉的开拓,在扈家庄丫鬟的照顾下进行了简单的梳洗,享用了扈成安排的早点,这便带着折月芝和时迁、焦挺去往城外的比武会场。
他在扈家庄暂留,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再看一看扈三娘,另一个就是看能否有机会招揽些适合的人才,这比武会场自然是不得不去。
走了大约两刻钟,他们来到城西山岗,远远就看到岗上人头涌动,呼喊声震耳欲聋,显然是比武已经开始。
扈成早就留心着他们到来,当几人的身影出现,他立刻就离席来迎接,悄悄将赵不凡和折月芝安排到贵宾席落座,并且赵不凡的位置还刚好在扈三娘旁边。
两人目光相对,往昔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一幕幕画面也不由自主地在赵不凡脑中闪现。
他记得那个少女娇羞的面容,记得那甜美的微笑,记得那一刻的心动,记得自己站在山岗上,迎着落叶和秋风,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还会回来,更记得那个少女策马奔走,大声说:我叫扈三娘!
那飞舞的裙摆,仍旧那么清晰。
那黄莺般悦耳的声音,仍旧那么明亮。
那双颊的红晕,仍旧是那么娇艳欲滴。
那淡淡的少女体香,仍旧还在鼻尖萦绕。
彷如昨日!
那一年的秋天让赵不凡实在太过难忘!
落座后,赵不凡根本无心去看场中那些武艺平平的人对战,一直有些沉默,他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有点淡淡的喜悦,有点淡淡的怀念,有点淡淡的激动,还有点莫名其妙的亦真亦幻,彷如过去就是场梦,或者现在是场梦,说不清道不明!
“这些年过得好吗?”不知为何,赵不凡的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你当初帮我制服马儿!”扈三娘近乎同时出声。
刹那间,两人目光再次相对!
这一刹那,仿似轮回,仿似时光倒流!
赵不凡心灵仿似经历着一场沐浴,那是种淡淡的,青涩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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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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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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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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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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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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